九十五

更是我們一起上網的開銷也是我出的,所以目前口袋裡真的只剩下幾十塊錢了,這會田振他姐姐還是在罵着田振呢,而我手伸進口袋,摸着這幾十塊錢突然感覺到,其實此刻的情況,這似乎比自己剛到蘇州那會還要嚴重得多吧?

因爲我深知這個世界的真理,沒有錢那真的就是寸步難行,而且因爲田振也知道我口袋裡沒有錢了,所以這幾天我們兩個都是吃他姐姐買的餅,然後我的錢都省下來全部用來上網,所以此刻我好是害怕與迷茫。

我真的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去做了,自己真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可是田振似乎一點也不爲此擔憂一般,他姐姐一邊罵着他,他還是一臉笑着表示無所謂的樣子。

最後田振的姐姐似乎是罵累了,所以直接就說道:“滾,你們兩個都給我滾!”

聽到這裡,這下子我才真正體會到了自己此刻的處境,我太害怕了,真的好害怕,就好像心臟突然缺失了一般,唯有咚咚的心跳聲,在此刻這狹小的房間裡迴盪着,我低着頭,真的是一句話也不敢說,甚至連香菸都不敢抽,只是雙眼非常無神的看着水泥地面。

而田振這會也不說話了,我眼神的餘光看到他此刻臉色也不太好看,似乎是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程度了吧?

接着田振開口:“姐,你借我點中介費不就行了?”

田振這話一出,我卻似乎看到了某種希望之光一般,然後擡頭也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田振他姐姐,他姐姐這會臉色很是明顯的不太好看,接着她就開口:“我沒錢,全部打回家了,這個月房租我都在發愁呢。”

希望之光瞬間破滅,我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自己到底該怎麼辦了,除了害怕以外還是唯有害怕而已。

不過這會田振他姐姐突然籲……長長的嘆了口氣,接着開口:“走,我帶你們去找工作。”

可是我沒有中介費啊,我是如此想的,真的是六神無主啊現在,但自己依舊還是跟着田振還有他姐姐一起出了門,更是昨晚的通宵上網都因此刻的害怕,這根本就是睡意全無。

我感覺這會自己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更像是一個沒有任何目的的遊魂一樣,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去哪裡的,更是也根本不在意身邊到底沿途有什麼樣的風景,此刻這美麗的蘇州,完全在自己的眼中瞬間失色,所有那些美麗完全完全無法動搖我此刻的害怕,當然也已經開始產生絕望了。

我害怕這種感覺,無比的害怕,小時候無數次體驗過這種感覺,但完全沒有產生過所謂的抵抗力,每次這種絕望開始蔓延之時,我都能非常清晰的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瞬間失色。

我自己跟着田振和他姐姐,我是不住的抽着煙,我想着要不要祈求田振他姐姐借給我中介費,我願意雙倍償還,想到這裡,我知道我自己必須要有勇氣,更是要有不要臉的精神,我必須必須把這句話說出來,現在已經是生死攸關之刻了,因爲我知道,接下來我的錢花完,田振肯定會讓我滾蛋,我有預感到的,那樣的話,自己在這個被世人稱呼爲美麗的蘇州,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我開始鼓起勇氣,開始學着如何祈求,然後低聲下氣的對田振開口:“哥,要不你借我中介費,我上班後第一個月工資,雙倍還你?”

我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如此虛僞不堪過,也不知道,這人生中第一次低聲下氣就此拉開序幕,就像曾經的父親面對興平百歲雞飯店的女老闆一樣,我唯一與自己父親不同的是,我沒有滿臉的嬉笑,如果這就是世人所謂的長大,那麼在這學會無助中低聲下氣的時刻裡,我就瞬間長大了。

可是田振完全沒有把我如此低聲下氣的話當回事,而是突然滿臉笑意的開口:“開什麼玩笑,我口袋裡一毛錢都沒有,我姐也沒有錢呢,不過不要那麼害怕,我們先去中介看看再說嗎。”

害怕?哦,田振已經感覺出我自己此刻是如此的害怕了,但是他的答覆卻讓我心裡一下子沒了底,我知道從田振這裡借到中介費,那已經是不太可能了。

而接下來我們到了中介,我也是第一次接觸這種地方,門口到處貼的廣告,有寫工資多少的,廠子裡多好的,待遇多麼好的,但是密集的人羣中,永遠只傳出最爲主要的一句問話,這家公司中介費要多少?

八百,一千?……聽到這裡我瞬間絕望了,是真的徹底絕望了,因爲中介費好像最低的都要八百塊錢,這我去哪裡找這八百塊錢呢?更是這八百塊錢可不是小數目啊,即便是找田振他姐姐,我自己跪下來也肯定是借不到的,再說了我和田振目前嚴格來說,其實只是認識而已,那就更不用說和他姐姐的關係了,再一個他姐姐有明確的說明,她是沒有錢的。

在這種絕望中,我和田振他們詢問中介所中介員的問題,根本不是哪家公司好,而是哪家公司中介費最低。

是的,沒錯的,最低的中介費都要六百塊錢,再也沒有更低的了,可是我根本就是一毛錢也拿不出來的,更別說六百塊錢了,六百塊錢對於現在的我而論,這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啊。

所以我不住的抽着煙,所謂的工作其實根本沒有找到,而且田振他姐這會根本不是來給我找工作的,只是給田振他找工作而已,所以一直都是在問田振他到底想去哪家公司,根本就沒有問過我任何話,所以我只有抽着煙,看着這中介所裡密集的人羣,聽着那些不住詢問要多少錢中介費的聲音。

甚至在這一刻我又想到了死,我覺得自己如果自殺的話,那麼就不用再面對這些令自己感到無限可怕的一切了,可是,可是、可是自己並沒有自殺的勇氣,是的,自己無能,愚蠢、更是懦弱不堪。

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這會又想到了雨兒,目前我多想雨兒在自己身邊啊,那自己一定會抱着雨兒,埋頭在她胸口,肆意的哭泣,因爲這一切實在是太可怕了,根本不是如此懦弱的自己可以承受的。

但幻想和現實原本就是有巨大區別的,我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的,所以接下來很多天,我和田振都沒有去找工作,因爲沒有中介費,更爲可怕的是,我們沒有錢上網了,因爲我口袋裡最後的那幾十塊錢早就花光了,我們也沒有煙抽了,更是也沒有東西吃了,每天田振他姐姐回來睡覺時,我們兩個就出門,然後像遊魂一樣在大街上亂轉悠,接着再回家看看,看看他姐姐有沒有留下什麼可以吃的東西。

……

我真的受夠了,我要去死!我是這麼想的,但是這天田振告訴我說,手機是可以賣錢的,比如我手中的翻蓋CECT彩屏手機,這玩意是真的可以賣些錢的,賣掉它我們立刻馬上就可以有香菸抽了。

可是我冷笑着,而且肚子還很餓,因爲好幾天都沒有吃飽了,起初田振他姐姐還會買一些餅放在家裡,而現在連餅都沒有了,更是田振他說到香菸,估計是這幾天我自己把家裡的菸頭都找完了吧,所以他認爲我需要抽菸。

對的,田振沒有猜錯,我現在是需要抽菸,可是比起抽菸,目前我更需要的是食物,這些天我甚至無數次去想過搶劫敲詐,還有偷東西之類的事情,但從沒想過賣掉手機,雖然它只是一個鬧鐘的用途。

所以我冷笑中開口:“你怎麼不賣掉你的手機呢?你的手機更值錢吧?”

田振回我:“你手機本來就沒用,停機的而已,你要它有什麼用……”

田振的話似乎是說了一半,反正他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了,然後籲……長長的嘆了口氣,而我卻開口:“我手機壞了,賣不了錢的。”

其實我並沒有說謊,我的手機確實是壞了,估計是這幾天心情煩躁,更是難以控制自己絕望到想自殺的心情,所以一直都在搗鼓手機,這會手機翻蓋的連接處破損,眼看就要一分爲二了。

我掏出手機給田振看,以求證實自己並沒有說謊,但是這些對我而論並不重要,我知道田振接下來,或者會讓我提着我自己的行李箱滾蛋的,因爲通過這些天,我已經瞭解到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了。

不過可能這會是老天爺可憐我?或者是田振他良心發現?所以他又帶我去了一家小中介,和大中介完全不同,這裡就一個小房間,更是生意慘淡,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微胖男老闆,這抽着煙坐在破桌子邊上,但這裡與大中介一樣,到處都貼滿了中介廣告。

可是我並不知道田振此刻的良心發現到底有什麼意義,因爲我口袋裡根本沒有一毛錢的,但是田振這會安慰我說:“先給你找工作吧,我你就不用管了。”

我冷笑,找工作?開什麼玩笑,按照我目前的邏輯而言,現在已經剩下的唯一前路就是犯罪而已,除此之外,那根本就沒有別的任何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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