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宇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努力讓自己的情緒不受洛非凡影響。
他冷冷地看着洛非凡:“只要我還沒死,我就不可能和她離婚。你想得到她,永遠都不可能。”
“那就拭目以待,”洛非凡不卑不坑,“讓時間證明我剛纔所說的話。”
凌承宇:“……”
他強裝鎮定的心,再次被擾亂。
那種沉甸甸的心慌,再度襲來。
趙晨曦感到太陽穴突突地發疼。
她不耐煩地對凌承宇說:“現在你可以回去了吧?”
凌承宇固執地瞪着她的雙眼:“除非你跟我回去!”
“……”趙晨曦對他無語至極,又深知他現在火冒三丈,斷然沒有輕易離去的道理。
更何況,被他和洛遠峰這麼一鬧,她也沒心情吃飯了。
她抓起自己的包包,對凌承宇道:“好吧,你不走,我走。”
說完,又看向洛非凡。
眼神和聲音都不由自主地變溫柔了:“我先回趙家了。”
凌承宇肯定會追尾。
如果她現在回萊茵河畔,只怕凌承宇會知道她和洛非凡同住一處住所。
凌承宇現在情緒不穩定,倘若一旦知道這個事實,也許會瘋狂。
不如暫時避開。
息事寧人。
洛非凡朝她點頭,並無不悅,反而支持她的決定。
她這才放心地走出去。
凌承宇果然跟在她身後,她頭也不回,不耐煩道:“別跟着我。”
包廂裡。
只餘下沉穩自如的洛非凡和難以自處的洛遠峰。
洛非凡看着洛遠峰那條被紗布纏繞掛在脖子上的受傷手臂,譏笑:“這是我的傑作,我喜歡。”
“你……”洛遠峰氣得額上青筋暴跳。
洛非凡卻不再搭理他。
而是直接抓起自己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將它穿起來。
然後他直接走了出去。
到地下停車場的時候,他已不見趙晨曦的車。
說明她已經離開了。
他坐上自己的車,開車回家。
凌承宇一直跟着趙晨曦回趙家。
直到趙晨曦的車子停在趙家門前。
他也停車。
她停好車後,從車裡下來。
面對着他的車,似乎有話要同他說。
他打開車門,從車裡下去。
夜裡的寒冷陣陣撲打過來,吹過他的身體,讓他覺得很冷。
趙晨曦的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裡,用一種冷淡如水的眼神看着他:“我已經安全地回到家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回去了?”
“除非你給我一個解釋。”凌承宇堅持道。
“你要我解釋什麼?”趙晨曦好笑地看着他,“難道要我解釋我和洛非凡之間有奸晴,你纔會因爲忍受不了才肯離去?”
“……”凌承宇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既想知道真相。
又怕知道真相。
他的心情很矛盾。
“凌少,我無意傷害你,但是有些話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說出來。”
凌承宇的心情頓時有些酸澀。
趙晨曦那堅定的眼神彷彿在告訴他,他接下來所聽到的,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雖然你很喜歡我,但是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歡。”
凌承宇聽着她每一個清晰的,決絕的字音,彷彿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是因爲洛非凡嗎?”他不甘心地問。
“不,”趙晨曦答道,“與他無關。就算沒有他,我也不會接受你。”
“是因爲我和趙沐希的事情?”凌承宇嗓音越來越粗重沉濁,“我和她已經分手了,以後不會再在一起。”
一陣大風撲打過來。
他覺得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寒冷。
趙晨曦平靜地看着他,口中呼出白氣:“不管你對我做過什麼,我從來沒有恨過你。因爲,我從來不曾在乎過。”
凌承宇:“……”
他的雙目,漸漸變得猩紅起來。
趙晨曦又說道:“以後,我們在名義上還是夫妻,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過多地干涉我的私事。當然,我也不會干涉你的。讓我們保持以前那種關係,好嗎?”
凌承宇用一種受傷的,憤恨的眼神瞪着她。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趙晨曦有些抱歉,但是並沒有改變自己的主意。
她轉過身,準備回家。
凌承宇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了起來:“趙晨曦,我得不到的,洛非凡也別想得到。”
趙晨曦什麼都沒有說。
也沒有回頭。
她淡定地往前走。
走進趙家大門。
直到消失在凌承宇的視野範圍內。
走進客廳,看見父母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她問候他們:“爸,媽!”
“晨曦,你回來了?”父親問,“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她答道,心中想着應該儘快回房給洛非凡打個電話,又道,“爸,媽,你們繼續看電視吧,我回房間拿點東西。”
說完,她就沿着樓梯走上去了。
回到自己房間後,她外套都來不及脫,就走到牀邊坐下,把手機拿出來,打電話給洛非凡。
電話接通後,那邊先傳來他問候自己的聲音:“安全回到家了嗎?”
“嗯。”她輕輕地答道。
“今晚回來吧!”雖然是要求的聲音,但洛非凡的語氣已不再像往常一樣強硬霸道。
正是因爲帶着幾分哀求,讓趙晨曦無法拒絕。
自從經歷今天早上在洛非凡的辦公室發生的那一幕,她每每面對他的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心特別特別柔軟。
這可能是她的憐憫心在作怪。
她輕輕地說:“好。”
洛非凡的聲音變得愉悅而輕快:“我等你。”
趙晨曦的臉頰頓時變紅。
她默默地掛了電話。
嘴角處卻有一絲淺淺的笑。
然後,她握着電話,走到窗邊。
拉開窗簾,看向大門外。
那裡沒有凌承宇的影子。
說明他已經離開了。
他一直都是個驕傲的人。
剛纔她說了那麼傷他自尊的話,他一定承受不了。
所以憤然而去。
她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然後下樓。
經過客廳的時候,她又跟父母打了一聲招呼:“爸,媽,我先回去了。”
母親出言挽留:“這麼晚了還回去?”
“反正也不遠,”她笑道,“不過十分鐘的路程。”
說完,不顧父母的挽留,她就走了。
在回去之前,她的心情很激動。
連車速都比平時開快了一些。
平時只要10分鐘的車程。
現在只需要7分鐘。
7分鐘後,她已經到達萊茵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