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傾昀殿四 烈凰淡血 青豆
番外之傾昀殿四
魔宮獻舞，只是恣意興起，並沒想太多。
才兩萬歲的我從未真的考慮過什麼終身大事，可那日在場的，卻全都不是這樣想的。如果知道了那一舞的後果，或許我不許那樣的自告奮勇，那一夜之後，外界就有傳言，戰神善舞，傾絕三界，皎女待聘。
我實在對此很無語，雖然並不太在意，但之後的數萬年裡，我再未給外人起舞過。
魔界的慶功之會順利結束，天族的人便要離開了，一幫魔女們只能把口水吞回肚子裡，她們連我大哥的衣角都沾不到，我看着她們那副模樣只覺得好笑，再轉頭看看我阿哥，紫藍色的發清逸迷人，玉般精緻的臉龐泛動光輝，怪不得那些仙子魔女們全都把持不住了。
“怎麼了？”好像感應到了我的注視，阿哥扭了頭對着我一笑。
“沒有！”拉住了哥哥的臂膀，我直接枕上了他的肩頭，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身上。
我沒有留意其他人的表情，我只是不想費力，小時候哥哥還會抱我，現在他卻很少摟我了，但是這次，哥哥很溫柔地順勢緊住我的身體。
“傾昀殿！”
身旁傳來了一個鏗鏘的聲音，我微微擡眸，頭依然在哥哥的肩上，發現魔王正一瞬不瞬地望着我，嘴角噙笑。
“魔君陛下！”我很有禮貌地回他一記輕笑。
而他，堂堂的魔君陛下又發愣了，他的眼就在我的臉上傻傻地看，好似我有什麼不對一般，而我也盯着他看，總覺得他一直傻傻的。
其他人也發現了魔君的失態，我阿哥輕咳了一聲，將我摟地更緊了些，“魔君陛下，還有什麼事嗎？”
“傾昀殿，以後願意多來魔界走動嗎？”
魔君的話出來後，很多人的表情都很精彩，魔界雖然和天界和平相處了，魔界也願意臣服天族，可是他們一直不是那麼順的，和天族的關係也一直不是那麼好的，許多天族人不喜歡魔族。但我卻不這麼想，對於魔界，我其實挺有好感，看看皓蒼身邊的祈驀，這個男子還是很有學問的，沒事能來魔界做客委實也不錯，“傾昀之幸也！”
我的回答，讓皓蒼笑了，祈驀微微低了頭，不做聲響。
我看皓蒼的樣子，心裡想，這個魔男笑起來，還挺溫情，一點都不帶魔性，倘若與之深交，應該也是個不錯的朋友。
但我明顯感覺哥哥不那麼喜歡皓蒼，他把我從左邊一下子轉到了右手，動作之快之順讓人咋舌，“多謝魔君的邀請了，我們就此告別！”
阿哥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聽到了前面宇然蹬地啪啪響，好像多呆一會兒就會髒了他一般，也不知道發什麼顛，那麼沒禮貌。
此後的日子很平靜，阿哥和我在天宮住了段時間後，就準備回玉虛，我們都不喜歡留在此處。
而我在離開前，收到了魔王的短箋請柬，他邀我魔界一行！
我倒是不反對，回了皓蒼一封信，這次我要帶着我的小鳳凰一起去魔界，她會喜歡那裡的，魔界的魔靈之水很是甘甜，要知道鳳凰從來挑剔，非高枝不棲，非靈泉不飲，這次可以堵上她的嘴了。
我想這次回玉虛，要多陪阿爹阿孃一段時間，所以去見見皓蒼與祈驀也沒什麼不好，這件事我都沒有和阿哥說，因爲我都是大人了，不需要事事都跟哥哥報備。哥哥其實對我很放心，本來嘛，有我這樣“兇悍”的妹子，他還擔心什麼，還怕別人欺負我嗎？我不去揍人已經很好了，魔君也不是我對手。
到了魔界後，感覺還是很不錯，這裡的氣質與在天宮不同，天宮處處都是明亮的，這裡卻有一種說不清的魅力。
但這次我去魔界，卻讓魔界人很頭痛，因爲隨着我的步伐，居然給他們帶去了彼岸花，要知道魔界的黃泉處是不允許任何花草的，可那花兒很頑強，一直跟在我的身後，不離不散，火紅的一片，在魔界居然也可以妖冶盛開，皓蒼顯然並不喜歡，但他也沒有當着我的面辣手摧花。
我對皓蒼說很喜歡這花兒，他便也沒有多管，這一次，他只是請我在魔界閒逛，和我說說各處的典故。
他真不愧是魔界的大王子，曾經魔王最疼愛的接班人，真的很博學，看來人不可貌相此話不虛，他可不是光有一副魔魅的長相的，和他聊天一樣很舒服，這一次我的拜訪，身邊沒有任何的魔女環繞，讓人覺得整個魔界都很安靜。
“這裡也能見到太陽嗎？”我很好奇。
“這是我耗了魔力，用法術造出的，並非真的！”皓蒼站到了我的身邊，與我一同欣賞那輪“紅日”。
“很逼真，需要耗費很多的魔力吧！”我看了看身旁的魔王，沒有想到他還有這個興趣。
“還好！”皓蒼此時倒是能看出是祈驀的兄弟來了，他的氣息也可以那麼清淡，“傾昀，你喜歡嗎？”
我有些詫異於他對我稱呼的改變，從來我們都是以尊號相稱的，但也算了，“喜歡呢！”
“喜歡就好，父神和母神爲你和曦暮殿起名，都是嵌以日字，萬物之中，日爲最貴，果然很配你，你也的確是喜歡的。”
“我當然是喜歡日光的，她會讓我的全身都充滿暖意，不過，其他東西，我一樣喜歡！”
“那我呢？”皓蒼對我綻開了笑。
我聽得實在無語，你是東西嗎？
“呵呵，開玩笑！”
“嗯，我該回去了，我阿哥還等着呢，明日我就要回玉虛！”
“好，後會有期，傾昀，代我向父神母神問安！”
這一次，我對皓蒼很有改觀，他十分禮貌，一身紫袍將他襯得那樣丰神俊朗，搖曳的黑髮散發出夜的誘惑，卻一點沒有邪的感覺，我知道他其實比起他的父君來說，更適合做個好魔王，在他的治理下，整個魔界看上去很平和。
低頭一笑，我有些自嘲，其實我給他添了不少麻煩，他現在什麼事都需要親力親爲吧，因爲我把他部下的三十六魔神全部送進了魔域，需要一萬年纔可以完成重生，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朋友和敵人只在一線間。
這一次招待我，全是皓蒼在忙，我一路都沒有見到祈驀，只是在道別時，望見他遠遠地在廊下站着，看不清什麼表情，卻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
帶着小鳳凰，我一路回程直奔天宮，本來很是暢快的。可是小鳳凰卻不知道吃了什麼，那麼幸福，一路和我聊着，吵得我頭痛無比。鳳凰是雌雄同體，我的小鳳凰從來可男可女，她好像既懂男人又懂女人，從魔界到天界，她不停地對着我叨叨，說魔界王子如何如何。
要不是我懶，不想騰雲，只想騎着她，我真想把她直接扇回玉虛，還真沒想到，阿爹阿孃居然把我的小鳳凰養成了個話嘮。
一回到天界，我立刻就把羅嗦鬼小鳳凰弄去了第五天，在那裡，她有着許多朋友，什麼騰蛇，青龍，所以她也很樂意去。
我有些疲憊地回到自己的雲晨殿，頭感覺重重的，都是被小鳳凰鬧的。
只是今夜的雲晨殿裡，居然暗沉沉的，我在想，梅若呢？在天宮時，天帝叔叔一直讓梅若照顧着我的起居，我也很喜歡她，可她今天好像躲懶了，大概是知道我明日就要離去吧。
拍拍身上的雲錦，我走進臥室，就在我想用法術將燈火燃着時，突然感覺到身後的氣息。
有人……，一時之間，我很警覺，有誰敢闖入我的雲晨殿，這裡可是天宮，有誰可以繞過我的神術？
我的思緒還沒來得及展開，就感到身體一緊，我被一股極強的力量往後帶去，等我意識過來時，腦子轟地一聲，我……徹底傻了，因爲我，天界的戰神殿下，居然……被輕薄了。
那是一股極大的蠻力，就這麼貼着我，我的腰被箍到發疼，這還不算，讓我發狂的是，自己的脣上溫熱，同樣是兩片柔軟的脣瓣吮上我的，這樣的情景，讓我如何理智。
滄海桑田兩萬年，雖然我離開阿爹阿孃的庇佑，雖然我也吃過虧上過當，可是在男女之事上，我就從沒有被人這樣欺負過，除了一千歲時遇上小時候的宇然，對着我的面頰親了一口，可那時候都還小，今日卻不同了，一股騰騰的怒火在我心底燃起。
“你明日就要走了吧！”
這人倒好，我這一生先後兩次被輕薄都是因爲他，現在他倒好像沒事一般放開了我，還和我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話。但我卻沒法淡定了，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這一聲脆脆的，在整個雲晨殿內發出迴響。
宇然抿着脣看着我，我也一樣，但我可不覺得解氣，伸出手就準備再給他一巴掌……
他居然還敢還手，我徹底暴了……
第二日，幾乎所有天族有名望的神仙，都來給我與阿哥送行。
好多還在問，太子殿下怎麼不來，另有好事者趁機說道，太子殿下本來不是很巴結父神母神的嗎？怎麼節骨眼上掉鏈子？還有的說太子殿下失德，怎可如此怠慢父神母神的嫡子女，看着那羣沒事嚼舌根的神仙們，我就不舒服，鳳眸一厲，把他們全瞪了回去。
宇然他怎麼來，都被我打成豬頭了，誰讓不僅他輕薄我，被我打了還敢還手，我若不教訓他，怎麼對得起阿爹的一貫教導，可惜不能一巴掌把他拍回離恨天。
在天門處，我還收到了魔君皓蒼送來的一盒明珠穿成的發鏈，不得不說，魔界的東西很得我心，這樣一串黑珍珠個個飽滿而不張揚，很配我紫色的髮絲。
阿哥執起那一串明珠，也沒說什麼，只是催我快走，我們就這樣回到了玉虛，開始了我這一生中極快樂也極懷念的日子。
其實對於我這個才活了兩萬年的神女來說，重回玉虛的一萬年並不算短了，可是由後來的我，再來回憶，真的真的，原來幸福的日子總在不經意間溜走。
這一萬年裡，我與阿哥就是伴着爹孃，有時我們也一起出行，別的神仙們，總說羨慕我的阿爹阿孃，可以有我與阿哥這樣優秀的孩子，我聽了也很滿足。
這一萬年裡，只有一件事讓我不滿意，就是阿爹阿孃沒再給我添什麼弟妹，我其實有點失望，哥哥在兩萬歲上有了我這麼個丫頭做妹妹，我還一直那麼崇拜他，我委實覺得做大的感覺應該挺好，可阿爹阿孃就不讓我享受這樣的待遇，我哀嘆了一萬年，也沒撈出個弟妹來。
這一萬年裡，阿孃還總是撫着我的頭髮，對着我出神說道，“傾昀長大了，終要嫁的，孃親實在捨不得呢！”
那時候的我，總是鼓着嘴，鑽入孃親的懷裡，“娘，傾昀還小呢，孃親也是六萬歲上才嫁了阿爹，阿爹比孃親大了整整一萬五千歲，爲什麼傾昀那麼小，孃親就不要傾昀了，傾昀不嫁！”
孃親聽了我的話後，笑地很甜蜜，而我有些恍惚，因爲我的腦中，不經意間，總會想到宇然的那個“吻”，很奇怪，但是又很不好，我才兩萬歲，還那麼小，這個色鬼也能下得去手，真是個壞蛋。
這一萬年裡，皓蒼總會時不時給我來信，也會邀請我去魔界，可是因爲了在玉虛，我並不想離開，所以一次也沒有答應，只是很禮貌地給他回信，漸漸地我們也成了很好的朋友，在信中可以交流很多東西。
除了他，好像就沒有其他朋友來找我了，但是阿哥不同，每日裡大小女仙，全都擠在玉虛下，只要我阿哥的天馬一出現，就能引出她們的歡呼，看得我阿爹都嘖嘖搖頭，阿孃掩口輕笑。
這樣平和幸福的日子轉眼而過，我就已經三萬兩千歲了，這一年裡突然發生了好多大事，讓我肝膽俱裂。
天宮雲晨殿裡。
我坐在其內，神情委頓，根本不能相信發生了什麼。
我的阿爹，他已是超脫的遠古神祗，他本該壽與天齊，不會再應劫了，他的所有劫數都已過去，可是那一日，玉虛之上天雷滾滾，阿爹將阿孃還有阿哥並我，及玉虛的所有子民們全部藏於山底，由他一個人獨應天劫。
我從未有那麼一刻，覺得自己那麼弱小，我只是懵懂地望着阿孃，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阿孃卻笑着撫上我的頭髮，“傾昀，以後也要找一個像你阿爹這樣有擔當的男子成婚，不求什麼，但求一份安心，他永遠都會護你疼你，擋在你的身前！”
“阿爹不會有事的，他是父神，天下獨一無二，最尊最貴！”我無意識地對着阿孃呢喃，眼神無助卻也堅定，阿爹怎麼會有事。
“是呀，傻孩子，你阿爹有阿孃，他當然不會有事！”孃親摟了我入懷，當時的我那麼傻，根本沒有明白孃親的決心，可是大哥不同，他的紫藍眸子裡全是悲色，外面的天雷一道又一道，比我自己歷劫的那兩次可怕了許多，我全身都在發抖，內心期盼這一切早些過去。
後來阿爹渾身都溼漉漉地，出現在我們面前時，我一下子就撲了上去，摟住了阿爹的脖子，直叫阿爹沒事吧。
其實我不傻，而且相當聰慧，我應該看得出阿爹的疲色，只是我太不願意接受阿爹要離開的事實，我不敢相信還有阿爹抗不過去的天劫，我刻意忽視阿孃的眼淚，其實，我的心也抽痛地不行。
“曦暮，帶傾昀去天宮看看，天帝一樣歷劫了！”
大哥把我從爹的身上撥下來，一句話都沒有說，大哥只是用眼神和爹做了告別，這是他們父子交流的習慣，不是我可以理解的。
到了天宮，我卻聽到了天帝歷劫，魂歸離恨天的消息，這一下，我與大哥都驚詫了，原來大哥與我一般，就算知道事情嚴重，也從未想過真的會發生如此悲切的事。
強大的天帝，三界之主，都沒有撐過去，整個天宮一片哀慼，我有些傻傻地望着哥哥，“阿爹呢，阿爹會沒事吧！”
“阿孃陪着，傾昀，阿爹阿孃執意讓我們過來，自有他們的道理，他們會在一起的！”
“嗯，有阿孃在，阿孃是造物神，一定沒事的！”
可是這個一定沒事，說得太早，等到我與哥哥趕回玉虛時，阿爹和阿孃已經正式一起歷劫了，阿孃選擇了放棄元神與阿爹一起灰飛煙滅。這一刻對我來說，真是天崩地裂，我哭倒在阿哥的懷裡，無法置信，一遍遍地問着玉虛的飛禽與走獸們，可他們也只是哭，我傷心到幾欲自絕，直到最後不省人事纔算作罷。
等我醒來時發現，又回到了天宮，又到了我的雲晨殿，先前的一幕幕只是夢中的浮影。
宇然坐在我的牀邊上，他的樣子一樣很頹廢，十分不好，我支起了身體，太過傷心以至於一句話都沒有，我與他相對沉默，喝了口水，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再望望那個他，這纔想起，他的爹好像也應劫了，可這到底怎麼回事？
“父神開天闢地，如果天地間有所失德，必要他來承受，連帶整個玉虛，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知道。”宇然的聲音乾澀，可我依然可以聽清，慢慢地走向了他，我想知道前因後果。
“早前羣魔橫行人間，還有許許多多的事，都早就了今天的後果，天魔大戰本就不順天應人，父神作爲開天之神，該承受天罰，這是沒有辦法的。這樣的天罰，自開天一來父神經歷過多次了，他從來不讓記載，獨自承受。其實，這一次的天罰本該早至，可是父神卻知道，自己已非當日，此次凶多吉少，他以神力拖延了天罰整整一萬年！”說道這裡，宇然看了我一眼。
而我的淚再次滾落，這個世上還有什麼人可以以神力拖延天罰，除了我那最無敵的阿爹外，再無第二人了，怪不得阿爹阿孃一直對我說奇怪的話，什麼嫁與不嫁的，阿爹是早早知道了吧，他只是想和我們一家人多一些相聚的時間。
我感到宇然的手指撫上我的面龐，爲我輕輕地將紫晶淚珠拭去，我並沒有責怪他，他也是關心我，那個時候我根本無力去多想什麼。
“我的父君是天帝，他選擇了和父神一起歷劫，保持帝宮與整個三界之昌盛，這些都是他們的選擇！”
那一刻我是軟弱的，我只想哭，看着宇然，他的眼裡好似有些神采射出，他也一樣望着我，手並沒有從我的臉上移開，一寸寸地往我的下巴處劃過。
“傾昀，以後你就住在天宮吧，玉虛陷落，你回去也沒有意思，你畢竟是受封的天界正神！以後天宮便是你的家了！”
“宇然！”我還是開口了，但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要不要留下，得看阿哥，我倒是無所謂，阿哥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雲晨殿裡的我很傷心，我覺得自己的魂魄都飛走了，以至於我被宇然摟進了懷裡都不知道，我只是偎依在那樣的溫暖裡，不知今夕爲何年。
可是脣上的觸感再次炸醒了我，這個天族的太子真是瘋子，我只感到口腔內鑽入了什麼，他把我整個圈在懷中，深深擁吻，這次的感覺與上一次的大大不同，我只覺得快喘不上氣，想推開他卻連力氣都沒有，軟在他的胸前，不知道怎麼迴應，他的舌勾住我的，太過地火熱，讓我的眼淚再次滾落。
他的吻太過放肆，不過除了吻也沒有做其他，我知道自己的脣是腫了，他真禽獸，最後還是大哥闖了進來，把宇然扔出了雲晨殿。
之後我與他每每看到就側開目，我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個瘋子，他也不找我說話。
宇然正式登基成了天帝，他對我的數次輕薄，都被我壓下，我不想提，但那些事都不曾忘，積壓在了我的心裡，揮之不去。
大哥推卻了所有天宮實職，只領了司法正神的位置，這個神位說大很大，說小也可以很小，但分量卻是足的，從此我們便一起住在了天宮。
作爲神仙，幾萬年總在彈指間過去，我一眨眼已經五萬歲了，這一年，地界上貔貅人族叛亂，本該我去降服，但阿哥卻頂了我的位置，領了兵自行去了，那一戰下來，我又是一頓嚎啕大哭，因爲了我那驚採絕豔的兄長，以身祭鐗，雖然澆滅了貔貅人族，卻陷入了無盡休眠。
那一日，幾萬年不同我說話的宇然，再一次出現在我的身邊，“放心吧，傾昀，司法正神只是休眠，只要有契機，他便會醒來！”
我擡起頭，望向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說，爲什麼這次大戰不是我去？如果是我，說不定，不會發生這樣慘烈的戰況。
之後的日子又回覆了平靜，每日我都會去蘭輝殿看望哥哥，用多寶靈泉爲他淨面，希望他早些醒來。
魔君皓蒼給了我許多幫助，我真的很感激他，沒有哥哥，沒有朋友時，他站在了我的身旁。我有時，也會去魔界找他聊天，與他相處地很好，很好。
可有一天，這樣的平靜還是被打破了，我沒有想到，皓蒼會向我求婚，他居然希望我做他的魔後，想想我與他相識到現在，也有了3萬多年，我們雖然很談得來，但是也就是如此而已，我從未想過其他。
可拒絕的話尚未說出口，皓蒼就率先說了，希望我考慮，他告訴我，這輩子只要我一個妻子，凡事都會擋在我的身前。
那一刻，我有點恍惚，阿孃就說過，要找一個那樣的丈夫纔好，只是我對於魔君皓蒼……
天帝宇然不知從哪裡聽來了風聲，我有時不明白他對我到底什麼心思，怎麼我的一切他好像都知道，其實他的一切我要是想知道，也很容易，只是我不屑去打聽。
宇然將我喚到玉樹下，他居然敢對我下達命令，就連老天帝都不會對我這樣說話，我不願理他，徑直去找了哥哥，那麼多年了，哥哥依然如此，沉沉地睡着，不知道我的彷徨。
雖然不忿於宇然的態度，但我不想賭氣，我明白，對於皓蒼只是朋友，我也是這樣回答他的：“皓蒼，你是我的朋友，我會永遠當你的朋友！”
“最好的嗎？”皓蒼笑了。
“嗯，最好的！”
“不要食言！”
這是皓蒼對我說的，顯然我與他的理解不同，這句不要食言讓我付出了代價，也讓他墮入了凡塵，我與魔君天帝之間到底是什麼感情，我自己都說不好。
有一日，魔君想侵入整個凡界，這是不可以的，這並非是我對他感情的背叛，凡界一直是母神的心血，我不可辜負，天帝他想重塑凡間，我亦不會允許，即使以神之魂魄祭劍，我也要阻止他們，我傾昀殿絕非沒有力量的女子。
什麼都可以不計較，可我卻沒有想到，隨着我的魂魄滾落凡間，居然喚醒了哥哥沉睡的心靈，他的一魂一魄追隨我一起墮凡。
哥哥，曦暮殿，洛奧曦，妹妹回來了，你也快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