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什麼賊，最多是個漂亮的小賊。嗯，專偷我心的……。”邢亮還沒說完，兩個女生都厭惡地做出了嘔吐的表情。
“朱莉，上次有人舉報智亞，害得你們閉門停業那麼久，難道這事就算過去了？你們就不打算再追究嗎？”何青青認真地問。
“至少現在不想，因爲我們有更重要的目標。”
許靜一邊把手裡的木耳放進鍋裡，一邊解釋說：“我剛纔說了，智亞現在的目標是互聯網化轉型，這是兩年內最大、最重要的工作！
如果成功，智心將成爲獵頭行業最重要的平臺之一，每年可以創造十幾億元的營收。1
在這個目標面前，什麼都是渺小、不重要的，包括你剛纔說的找罪魁禍首的事情。”
她把熟了的木耳夾起來，朝青青笑了笑：“其實，我們已經能夠大致猜出對方來了。但是現在不是做這些的時候，以後再說吧。
有些人自以爲聰明，可以玩弄一切似的。他們卻不知道地球上九成九的人智商基本都差不多，哪有那麼多傻子？
正應了那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小聰明耍多了總會崴腳的，我又何必丟下西瓜去揀他那粒芝麻？”
“真沒想到你能這樣想。”
許靜搖頭：“不是我這樣想，是我們那個經管會集體達成的一致。
如果是我，也許真就揪出這個傢伙，然後在他辦公室裡當着他員工的面臭罵他一通了。
可是大魏、婁道長、沃爾夫、埃迪他們的話說得有道理。他們是冷靜並且客觀的，比我強。我需要學習的還多着哩。
所以，這要感謝我們的集體負責制。如果是個人裁決，那路早就走歪了。”
許靜苦笑：“我很慶幸自己進的是智亞，而不是歐聘或非凡。
在這裡真的讓我學到了好多東西，是幾個師傅一起手把手教，哪裡還能找得到這樣的運氣呢？”
“是呵，智亞最強的實際不是老闆的個人魅力、背景或者融資能力，而是集體決策和人才梯隊建設，這也是其它公司無法複製它的原因。”
邢亮點頭同意地說：“我是從瑞森回到智亞以後有這樣切身體會的。
在那之前，這兩個詞對我不過是概念而已，現在有了對比才知道智亞文化的根在它們裡面，沒有了它們這就是家普通的企業，就不成其爲智亞了。
從前聽託尼說：硬的好仿，軟的學不來。原來真的是這樣！”
“你看，從最初老韓總到託尼、莎莉，再到大魏，幾代領軍者才把它打造成這個樣子，哪裡是寫一套制度就能造就的？
將來還會交到我們手裡，我們再傳遞給後來的人，希望那時它更加強壯且富有生命力。”許靜興奮地比劃着。
“肯定會！交給後來者的一定是比現在更好的！”邢亮一拍桌子肯定地說。
“欸，真是羨慕你們，能有這樣的目標和期待。”何青青撅起嘴：“可惜我已經出來，回不去啦！”
“不一定。”許靜眨眨眼：“等你註冊了智心，我相信你會越來越喜歡它，會覺得自己以另一種方式回到了這個大家庭裡來。
我們用一個平臺、一個標準、一種價值觀同時工作，誰能分得清你是哪家的員工？
你只有一個身份：智心獵頭平臺的顧問。這也是身份、地位和榮譽，因爲在淘汰機制和信用體系裡，不是所有獵頭都有資格永遠留在目前的級別上，級別越高、權限越大，可以調動的人力、信息資源越充足。
你甚至可以申請組建自己的獵頭團隊，就像是個虛擬的獵企那樣……。”
三個人聊得時間不短，相當盡興。
許靜喜歡這樣的交流，因爲有時溝通中她可以捋清思路、認清問題，還會得到朋友的提示或提醒。她也會藉助這種工具幫自己鼓舞士氣，使頭腦處於興奮狀態，然後可能靈光一閃，某個棘手的問題就知道該怎麼解決了。
但是有些事卻是溝通解決不了的。當許靜回到家裡，面對空蕩蕩的房間，看着毫無生機的貓窩，不禁令她感到頹喪。
又是一天它不在的日子。許靜看看窗外掉落滿街的葉子，心裡非常矛盾和掛念。
這麼冷的天二喵能在哪裡？它自己過得好嗎？有沒有東西吃？身邊有朋友可以取暖、聊天嗎？
許靜不得而知。她甚至不知道二喵是否還活着，也不敢設想它跑出去遇到了些什麼人、什麼事，或者是否被狗狗追趕了……？
一覺醒過來，許靜再次滿血復活。照常嘻嘻哈哈，照樣高高興興，就像什麼也不曾發生，什麼也沒能影響她一樣。
工作和生活總要繼續，若是總盯在某件小事上邊，人的氣量和格局一定很受侷限。
像許靜這樣從山區走出來，經歷了起起伏伏的女孩子，你讓她整天在閣樓上專注於做姿做態、傷春悲秋，那還不如一輩子把她鎖在山裡算了！
臨近搬家，許靜反而閒下來了，因爲她那點改裝智林辦公區和自家老家宅子時學的本事都用完了，後面已經不大涉及基建，交給竇天瀅和舒小琴倆人帶領的搬遷團隊就好。
許靜開始安心挑選參加獵企大會的成員，等“搬遷辦”通知她時再打包、走人。
參加獵企大會最多去五個人。今年肯定是要藉機推廣智心，大談特談轉型意義的，所以賈林必須去！第二個人她立即就想到了喬東燕。
“讓我去？爲啥？”喬東燕皺着眉頭看她，一臉的不樂意。
“你來智心早，瞭解情況，我估計問智心項目的人可能會比較多，所以平臺這邊應該多出幾個人。
傑克那人你還不知道？說工作什麼的沒問題，可人多的場合他就應付不過來了，得有個人幫他。”
“你意思是我嘴皮子溜唄？”
許靜“撲哧”笑了：“你要這麼解讀也可以呀，反正我覺得你行！”
“不成！”喬東燕把手一揮給否決了：“第一，我這兒主管客服現在就倆兵，二十四小時輪流值班，我去參會，哪個替我？
第二，就我這形象也不成呵，代表咱平臺說不定還得面對媒體。可拉倒吧，這事我做不來！”她說着把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
“怎麼，就你們三個？”許靜奇怪。
“原本是五個，這不咱一關門，人家小姑娘以爲出大事了，結果跑掉倆沒回來報到。”喬東燕嘆口氣：“艾米答應給重新找人，這不還沒到位嘛。”
“原來如此。”許靜點頭，又問：“智心這邊跑的人多嗎？”
“主要是後臺的人，都剛來公司本身就不穩，不少當時還沒過試用期，一出事就流失了。聽說一共跑了十來個，只有兩個是技術研發那邊的。”蘋果告訴她說。
“哦！是因爲研發團隊組建早，所以基本上沒跑的？”
“我覺得不光這個原因，鄒月那人技術好、樂意教人是個重要原因。聽說啥難事他三兩下就說清楚了，下面員工都很服氣。
另外艾米來了以後主要精力都放在幫技術、研發團隊建立伍員制上邊，他們那邊動作快，這個伍員制起到了穩定軍心的作用。
但是後臺沒來得及建，所以就顯得鬆散很多。”喬東燕說完眼一亮：“誒，對呀，你不如帶艾米去？
她現在對各團隊情況比我熟悉，也瞭解咱們平臺的規劃和發展。我後來業務一上手就不大關注研發，只和產品部有交集。”
“嗯，這是個辦法。”許靜點頭：“平臺這邊還需要出一個人，你看除了他倆還有哪個合適？”
其實艾米原本就是她心裡的人選之一，但是蘋果既然分不開身，那麼還得補上這個缺才行。
“那就是瑞塔了。人長得漂亮，可靠、忠誠，而且她是跟着大魏見過場面的，說話做事都不怵頭。再說，你倆很熟悉，有事配合起來也容易些。”
喬東燕毫不猶豫地推薦了朱曉茹，當初她把曉茹帶到魏東身邊，後來又在智心成了同事，真心對曉茹的成長感到高興。
“行，那我和她們談談。”許靜笑道：“我原以爲你會推薦鄒月登場，沒想到你提了瑞塔。”
喬東燕搖頭說：“鄒月無論如何不能出現在公衆面前，像她這樣的技術核心人物我們得藏好才行，哪能讓他拋頭露面呢？你說是不？”
許靜莞爾，她沒想到喬蘋果平時看着大大咧咧的，這時突然顯示出她心細的一面，真是給了自己一個意外。
正說着，忽然手機響起，卻是前臺崔婷打來的。
“黛西（崔婷）什麼事？”許靜問。
“朱莉，樓下有兩位先生找你，說是事先約好的。可，我這裡沒找到你的預約記錄。他們說聽外號叫苦瓜的先生講咱們公司招人，所以就過來問問……。”
“哦，是他們呀，我知道了。”許靜馬上明白過來：“領他們到D會客室，我馬上下來！”說完告訴蘋果有客來訪，便匆匆告辭下樓來。
到會客室一看，兩個小夥子坐在裡面，崔婷正把兩杯水放到他們面前。見她進來，兩人立即起立，倒把崔婷嚇了一跳。
“謝謝你黛西，先回前臺吧。哦，後幫我請橙子（朱成成）十分鐘來這裡，謝謝！”
許靜看着崔婷出去、關上門，這才掉回臉來微笑說：“這麼說，就是你們兩位了？”
“是。我叫尤連生，他是蔡小安。這是我倆的簡歷，請您過目。”高個的那個顯得年長些，應該也是最主要的那個，主動把兩份簡歷推過來。
“他是怎麼囑咐你們的？”許靜翻了翻簡歷，倆人都寫明瞭是今年的退伍軍人。
行，安置退伍軍人還能申請點補貼，苦瓜派了尤、蔡來，沒忘給點好處。
“嗯，這簡歷寫得沒有問題，和你倆形象、氣質也相符。
不過，技術上能不能過關就看你們自己了，到部門裡去主管說不定會考察你們的，這個我可幫不了忙。”
“請首……上級放心，我們本來大學本科就是電子類的，在部隊上技術比武都是前三名。
小蔡擅長安全領域，我擅長大數據，本事都有，不輸別人！”尤連生回答。
“行！”許靜心想只要你不露餡就行，至於你簡歷、姓名是否真實我纔不管！
不過……，她歪頭看看兩人，笑道：“別緊張，你們繃得這麼緊幹什麼？”
“習、習慣了。”蔡小安有些靦腆地笑笑。
“來之前只聽說您很年輕，沒想到還是位漂亮的女士，所以有點緊張。”尤連生不好意思地解釋。
“這可不行！”許靜一笑過後嚴肅地告訴他們：“就算這上頭寫着你們是退伍軍人，但你們的任務是什麼不能忘記。
必須儘快放下軍人的姿態、步伐、禮儀，和其他人融合到一起才行。
否則處處顯示你們與衆不同，不利於開展工作。明白嗎？”
“明白！”兩人齊聲回答，馬上又意識到什麼，互視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
這時有人敲門，朱成成推門進來。“朱莉你找我？”
“這兩位尤連生和蔡小安，退伍辦推薦過來的技術人才。
尤連生到智心大數據部門趙桐總監那裡報到，蔡小安去信息安全部請孫奇安置。
你現在帶他們去辦手續，我來和兩位負責人還有艾米打招呼。”
許靜說完，回頭讓兩位男士先到門口等候，然後輕聲告訴朱成成：“他們的薪酬、定級你等我通知，我需要和沃爾夫碰個頭再通知你。”
“好的，那……他們也參加績效考覈麼？”朱成成看出許靜對兩人有些特別安排，馬上敏感地問了句。
“一切照常，包括考勤、排班都和別人一樣。只是……如果有人打聽他們的來歷、身份信息，你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朱成成訝異地看了許靜一眼，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嘴嚴是人力幹部起碼的素質。
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這些必須學會分辨，否則這名人力就是不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