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先天萬象與返虛的劍

......

微生道人看完青城劍道所留手書後,雙膝曲地,重重朝趙越一跪。

“求前輩救我青城派!”

此時城牆上所有的劍士,無論是不是青城派的弟子,全都單膝跪了下來,齊聲道。

“求前輩救我等性命!”

趙越見狀,嘆氣道:“我此次確實是爲奕天棋而來,因爲龍士大師說過四大勢力齊逼上青城,就算有通天之能,也迴天無術。原本只想取回奕天棋,救走青城劍道,別人的生死,與我無關。不過今天破戒一次,出城會會嶽鬆。至於其他,你們自求多福!”

微生道人心中大喜,只要聽劍閣少閣主趙越願意拖住返虛境界的黑衣刀客嶽鬆,上青城所面對的壓力會立減大半。憑藉全城之力,加上天雷劍冢大陣,拖到宗主青城劍道迴歸是完全有希望的。

“青城劍道也沒料到四大勢力會如此果斷,派遣返虛修士前來世俗界滅亡自己。數日前他曾與我說這幾日冥冥中有一股劍意正鎖定自己,不是誅戮絕陷其他三劍,而是有着更爲浩瀚劍氣的一股劍意,但蒼茫劍氣間全無殺意,唯有傲意。不過這股劍意雖神強而形弱,似是一換齒小兒手持天下名劍一般,簡直匪夷所思。”

“在凌家九子臨城前,青城劍道又隱隱約約捕捉到此等劍意。所以任由凌家九子調虎離山,載身於茫茫大山中,只爲孕養劍意,好會一會他練劍半百也沒遇到過的情況。凌家萬象九子,劍意相通,雖然可結大陣,有殺凝神實力,但青城劍道仍是瞧不上這等拙劣劍術。他此去,並非捨棄你們不顧,堅持住,等他回來。”

趙越解釋完後,飛身到城外數裡的嶽鬆面前,負手而立,朗聲道:“嶽鬆可否賜教!”

黑衣刀客嶽鬆爽口一笑:“趙老弟執意要淌這趟渾水,可別怪哥哥下手沒輕重!”

雷霆一刀,便欲脫手而出。

嶽鬆一個空中縱躍,提刀已至趙越面前,兩人都知曉自己招式具有撼城拔嶽之能,對視一眼後皆飛身上青城外上空百米。

“趙老弟,兩年前的刀劍大會,你我皆半步返虛,你卻輸我一式,今天我可不會像上次那樣手下留情。”嶽鬆舔舔嘴脣道。

“刀劍大會只是劍術刀術之爭,涉及武道太少。今天嶽兄何不盡情的施展道術二統,小弟好報當初的一刀之仇?”

“看來趙老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敢如此硬氣邀戰,不知道越人劍練到第幾重了?”

“越人劍乃上古慈航聖人所傳道術之一,趙某不才,突破返虛時,僥倖闖到第四重。”

嶽鬆聽此,雙眼一怔,沒料到這兩年趙越劍道又躍進一步。所聞上古慈航聖人,破境飛昇時,不過所用兩招就打破牢爐,飛虹而去。這越人劍的第四重已經是越人劍法大成的臨門一腳,嶽鬆自恃武力可穩壓修真界返虛初期一切劍士,但此刻卻不得不重視眼前的越人劍第四重的聽劍閣少閣主趙越。

“看來爲兄所練的憾嶽刀法有點拙劣,不過兩年前能敗你在我刀刃之下,今天應還是。”

嶽鬆說完,先前積勢幾息的一刀朝趙越砍去。

趙越手持越人劍,凌空而立,揮劍格擋後,不甘示弱又朝嶽鬆回敬三兩道劍氣。

“百川入東海,萬流皆朝宗。我輩現在練劍練刀,無非練的是一二精神氣,說白了就是要鑄造那一股形神,一氣道術。嶽兄練刀入返虛,已是從我們這界的天地行則中,掠得儷珠海眼。這天地間,自古便有刀劍之爭,劍有軒轅青萍誅仙,刀有鳴鴻南華龍雀,無一不是天地所育精華,但刀劍之根本還是方纔所說的道術二字,望嶽兄彆着了手中利器的道啊。”

“趙老弟身負慈航聖人所遺留此天地間的氣數,修爲一日千里,年過而立,便已站在衆山之巔,瞰看山下旖旎。我嶽鬆寒門出身,從南境憾嶽宗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引龍道場大統領之位,所殺所阻的同輩之人,沒有上萬,也有幾千。手中憾嶽是太過殺戮,戾氣深重,不過一切已是由不得我。”

嶽鬆不想在多說什麼,直接從體中喚出憾嶽刀魂,一記可斬嵩嶽的悍然一擊,揮向趙越。

趙越持劍接刀,體內越人劍魂破體而出,直附劍上,持劍的右手擠出一絲血痕。

嶽鬆由一手持刀變成雙手持刀,空中側身,刀刃在趙越劍鋒上劈過。才收一刀,一刀又至,刀鋒凌厲卻不失厚重,山嶽之影浮於刀鋒之上,猛烈的朝趙越胸膛中砍去,逼迫趙越無法反擊,只能硬着頭皮接下嶽鬆一道又一道的攻勢。

修者們的廝殺,無非是“山窮水盡”四字。凝神之下的戰鬥只要耗盡對方體內存儲的天地元氣,便已成功大半。而修者跨入凝神,躋身返虛,體內元氣已經可以重歸天地之間,只待用時,揮手即來,且源源不斷。嶽鬆的猛烈招式,只爲不留給趙越絲毫的喘息機會,只若稍疏忽一瞬,趙越即可補全所需元氣,恢復體內天地萬象,提劍再戰。

嶽鬆知道自己如此刀勢,就算再揮刀一百下,也不會傷及趙越根本。而已經修得越人劍第四重的趙越,此時彷彿刻意在養精蓄銳,只在嶽鬆的頭幾刀略顯窘迫,現在則是一劍又一劍的格擋嶽鬆攻勢,神態淡然。

足足砍了四十刀後嶽鬆才收刀停止,眼神由瘋狂漸漸恢復清明,只是等他醒時,短短几息,趙越就已經由守轉攻,越人劍劍氣肆意,趙越青衫鼓起。

“越人劍第四重!”

青衫趙越連劈三劍劍氣,一二兩劍嶽鬆憑藉憾嶽刀法一一格開。待到第三劍揮出後,趙越一聲叱喝,長劍從左上角直劃而下,勢勁力急。饒是嶽鬆同階廝殺以萬計,身手再是矯捷,向後躍開時,趙越揮出的第三劍劍氣及紮紮實實的第四劍已到嶽鬆鼻尖。嶽鬆來不及多想什麼,一手掌刀柄,一手扶刀背,天地之間元氣洶涌的涌向雙手之上,竭力擋住這勢頭狠辣的第四劍。

上青城上空百米,咚咚咚空氣炸裂,趙越和嶽鬆戰鬥的百米之內就是有萬象修爲也不敢隨意靠近,生怕一時疏忽,受及波動。

一口鮮血自嶽鬆口中吐出,眼神中一抹毒辣閃過。隨後嶽鬆左足着氣罡,身子跟着彈起,刷刷兩刀,向趙越攻去。

青衫趙越凝立不動,嘴角邊微微冷笑,長劍輕擺,出神太虛。

一道比本體大數倍的元神從趙越頭頂出竅,青衣長劍直指嶽鬆,那疾馳而來的兩刀,無風消散。

“既然你不想波憾上青城,在佔得上風的情況下,執意要與我在識海中決一勝負,我嶽鬆豈有拒絕之理?”

……

一劍過後。

“多謝前輩遺劍!”

青城劍道轉身離去,獨留下一把長劍插在茫茫青山中。

九公子閉目養神一刻鐘後,帶着黑衣漢子朔九御劍南飛。

一刻鐘前還是先天境界的九公子,睜開眼後便成金丹,身遭三丈內風起雲涌,電閃雷鳴,天地元氣一瞬凝固,又一瞬狂暴。

蒼天之上,由紫雲匯聚成的一雙眼睛微微一動,似有不滿。

“居客才需築基,我輩開的這片天地,何必拘泥境界?”

“就算天上有劍仙三百萬,也不夠我一劍弒之!”

黑衣漢子明顯感覺到眼前這位主子的心態變化,惴惴問道:“公子何以如此着急?難道修行不該築基紫府後再熔爐金丹?”

心情舒暢的九公子本不想解釋什麼,不過還是對朔九說了一句。

“因我名號通天!”

遠飛而去的青城劍道,後背換了一把劍,劍身刻有“青萍”二字,而留在茫茫青山中的那把長劍,刻有“絕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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