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夫說完,面目猙獰的將手中的手術刀舉在半空中,葉染閉上雙眼,一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樣,彷彿得到解脫。
就在葉染準備赴死的時候,頭頂上方突然響起科夫粗獷低沉的嗓音:“不過我可先把醜話放在前頭,這是你自己送上門找死,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葉染猛地睜開眼,拉着科夫的手將手術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面無表情的說:“廢話少說,立刻殺了我,回去向你們少爺交差吧,這條命就當做是我還給他。”
“你……你他媽神經病啊?”科夫推開她緊拽着自己的右手,可還是不小心在葉染的脖子上劃出一道細小的口子,但幸好傷口並不算太深。
面對脖子上不斷流淌着的紅色液體,鐵鏽味在鼻尖蔓延,葉染卻毫不在意。
她好笑的望着科夫說:“你不是來殺我的嗎?現在讓你動手你怎麼又不肯了?難不成你還想放了我,原來這就是你對趙凌秋所謂的衷心?”
竟然敢懷疑他對少爺的衷心,一片赤誠,科夫惱羞成怒的拽着葉染的頭髮,扔掉手術刀將大掌按在葉染的頸部,企圖活活將她掐死。
“你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惡了,都是因爲你少爺纔會受這麼多磨難。都是因爲你他纔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你竟然還敢怪他殺了人!還報警讓警察來抓他,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葉染躺在地上,額間青筋凸起,臉頰漲得通紅,儘管被科夫掐住脖子百般痛苦可她還是要說一句話。
“首先,我沒……有報警讓警察來抓他,而且……感情從來都不是可以……可以爲所欲爲,作爲殺人的藉口!”葉染努力動着嘴脣,才得以將這些斷斷續續的字詞盡數吐出,這正是她心裡面想說的。
“砰——”
就在葉染快要窒息的前一秒,洗手間突然響起了一聲輕微的槍響,科夫被手槍打中了左肩,直逼心臟的位置!
而執搶者不是別人,正是程詞!
手槍明顯被裝上了消音管,子彈破膛的聲音相當於一塊玻璃掉在地上,不會有任何人察覺,程詞正好是利用了消音管的這一優勢,在擊倒科夫的同時還不被醫院的工作人員發現。
“你這該死的女人真是命硬,看來今天是殺不了你了……”
得到空氣和自由的葉染蜷縮在地上,冷冷的望着地上那枚從手槍中探彈出的彈殼:“回去告訴趙凌秋,從今往後我和他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既然他已經對我動了殺心,那我對他的情分也會就此消失得乾乾淨淨!”
“好,你等着!”科夫不想死在這裡,憑藉着一身的蠻力推開程詞,負傷衝了出去。
程詞本想去追,可地上的人突然拽住了他的西裝褲腳:“算了,留着他的命讓他回去向趙凌秋帶話吧,正好也做個了斷。”
透着月光,程詞摸索倒在地上的葉染,無意中觸及到她無比冰涼的肌膚:“小染,你怎麼樣?沒事吧?”
葉染搖頭,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跡,伴隨着鐵鏽味還有些粘稠。
警覺靈敏的程詞,立馬就察覺到她可能已經負傷。將手槍往腰間一放,抱着葉染離開洗手間往急診室的方向跑。
出洗手間的時候,葉染清清楚楚的看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已經沒了知覺,脖子上還插着一支針管,觸目驚醒。
畢竟沒有經過什麼大風大浪,葉染下意識的蜷縮在程詞懷裡,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這纔是真正的她。
剛纔和科夫在洗手間對峙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表現得如此鎮定,簡直向變了個人似的。
“別怕小染,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小染你要撐住!”程詞抱着她往急診室的方向趕,嘴裡還唸唸有詞。
葉染埋在程詞懷裡忍不住笑,她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受到了點驚嚇而已。可是程詞看到她脖子上的傷口血流不止,還以爲被割到了大動脈。
十分鐘後,葉染坐着輪椅被小護士推出急診室,程詞立馬迎上去。
如果不是葉染的囑咐,他剛纔早就把這家破醫院給拆了,當時情況這麼危急,他不過是想陪葉染進去包紮傷口,可是卻遭到了小護士的攔截,說什麼也不讓他進去。
S市的大小旮旯角落,竟然還有他程詞不能去的地方!
程詞脾氣不好的趕走了小護士,又將葉染全身上下仔細檢查了一遍:“小染,你真的沒事了嗎?趁現在還在醫院,你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的趕快說出來,除了脖子,那個該死的大塊頭還傷着你哪裡了?”
葉染像塊鹹魚似的被翻來翻去,雖然程詞是出於關心,但是他這樣的噓寒問暖、刨根問底未免也太過誇張。
葉染無奈地抽出自己的手:“我真的沒事,你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的。就是在脖子上輕輕劃了一刀,剛纔護士小姐給我擦了藥並且已經包紮,只是個小傷口而已。”
程詞微微眯眼,突然覺得整件事有些蹊蹺:“那個大塊頭不是趙凌秋身邊的跟班嗎?他來找你做什麼?你們又這麼會在洗手間發生爭執?”
葉染下意識低頭,眼中微微閃躲:“他應該是來……找我,找我的吧。”
程詞目不轉睛的望着她:“找你?把你帶回趙凌秋身邊?那你脖子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小染,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打算跟我說實話嗎?”
“我……沒什麼好說的。”葉染不想惹事,更不想在程詞勉強故意挑撥趙凌秋和他之間的矛盾。
“其實我一直以來都很想問你,你和趙凌秋是怎麼回事,你們之前感情不是很好嗎?爲什麼他會對你動手,爲什麼你突然會離開他選擇和我在一起?”
葉染回答說:“我不是早就說過嗎,因爲我恢復了記憶,發現對他的不是男女之情。而且……我和他根本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做不成戀人。”
“可是趙凌秋的那種性格,不是一向都很濤女人歡心嗎?你怎麼會和相處不來?”
程詞的再三追問,讓葉染頗感煩躁:“你是在查戶口還是在審問犯人?”
“小染,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我只是想更瞭解你而已。但是你剛纔所說的這些,你以爲我會相信嗎?”
葉染連忙轉移話題:“小葉溪現在怎麼樣了,我們倆都不在她半夜會驚醒嗎?”
“那個丫頭懂事得很,睡覺吃飯現在都不用大人操心。我知道你是故意不告訴我的,但是你難道就不關心那個在門外保護你的保鏢嗎,他已經死了。”程詞目不轉睛的望着她,堅決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死……死了?”
程詞點頭:“沒錯,下手之人手段很辣,我敢肯定是那個名叫科夫的同夥。所以小染,科夫來醫院找你到底是爲了什麼?”
又牽連到其他人,葉染終於忍無可忍:“他是奉趙凌秋的命令,特地大老遠從德國飛到中國來殺我的,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
“你說什麼!這不可能!”
程詞不敢相信,趙凌秋竟然對葉染起了殺心,那麼上次動手讓葉染受傷的事情也說的清了,趙凌秋根本不想表面這麼簡單。
葉染無奈的笑了笑說:“起初我也不相信,可是他連自己身邊最親近都人都能傷害,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他傷害你什麼了?”程詞問。
葉染點到爲止,只是不想引起兩人之間更深的矛盾:“沒什麼,我說的是別人。很晚了,我們回病房吧,我擔心小葉溪半夜醒來見不到我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