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宿,傅譽是在野外的草叢中度過的,天剛矇矇亮,一隻蛐蛐好奇地爬到傅譽臉上,用兩隻觸角畏畏縮縮地試探着傅譽的兩個鼻孔,估計是想當作自己的巢穴。傅譽只覺得鼻子一陣癢癢,緊接着便打了個噴嚏,可憐的蛐蛐被這陣狂風吹出了好遠,倉惶跳走了……
傅譽醒了,他柔柔眼睛,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恍如噩夢!雲逸蘭爲什麼會變成恐怖的妖怪?爲什麼她能讓自己昏昏然陶醉於她的美色之中,雖然自己明白那是自己將來的岳母?而她有爲什麼要爲自己無私地灌輸真氣……
一連串的疑問搞得傅譽頭大無比,無論如何也理不清個頭緒。
站起身來,傅譽覺得渾身輕快無比,試着運轉了一下真氣,他驚喜的發現,自己的真氣果真強大了數倍!欣喜過後,那一連串疑問再次光顧,把傅譽搞得一個頭N個大。
這時,只聽“嗨!”的一聲大叫,緊接着便有兩隻手猛地從背後拍在肩膀上,傅譽嚇得一蹦三尺高,回過頭來才發現鶴凌雲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傅譽喘着粗氣,拍了拍胸脯。還好,幸虧不是雲逸蘭。他驚魂未定問道:“醜丫頭,你怎麼來了?”
鶴凌雲甜甜笑道:“你是我師傅,我是你徒弟,我當然要跟着你嘍!都好幾個月了,我忍不住就來找你了。”
傅譽緩了緩神,點點頭。
鶴凌雲笑嘻嘻道:“嗯,這裡不錯嘛,天當被子地當牀,你倒是挺有雅興啊,竟然跑到這裡來睡覺。”
傅譽一臉沮喪道:“唉……別提了,昨天晚上做了個噩夢,不敢在屋子裡睡覺,於是就跑到這來睡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鶴凌雲嘿嘿壞笑道,“你的夢裡是不是夢到了雲逸蘭,哦不,應該是雲姐,應該還有歡兒,你們三個在牀上……”
“啊——”傅譽又是一陣狂叫,打斷了鶴凌雲,他狠狠抓着自己的頭髮道:“別說啦——你不是心理變態,爲什麼總喜歡窺探別人隱私?”
鶴凌雲嚇了一跳,囁噓道:“好了好了,不說就不說嘛,幹嘛那麼激動!”
傅譽臉色煞白,大口喘着粗氣,目光呆滯。突然,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陰沉着臉逼問道:“你還看到了什麼?”
鶴凌雲嚇了一跳,支支吾吾道:“我……我就看見你們倆……那樣,後來我覺得蠻變態的,看不下去,我就走開了……”
“呼……”傅譽長長舒了一口氣,“沒看到就好。”
鶴凌雲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不知傅譽所云,但見傅譽陰沉的臉色,她也不敢再追問,甜甜道:“好啦,走,我們回去吧。”
傅譽愣愣點了點頭,和鶴凌雲並肩慢慢向毛稀丐幫走去。
剛走到前院,就聽見後院的魔鬼考試場上人聲鼎沸,正整齊地喊着號子:“一二一,一二一,毛,稀,丐,幫!一二一,一二一,仨,毛,丐,幫!”
傅譽聽到這聲音,渾身又是一個哆嗦。
魔鬼考試場上塵煙瀰漫,仔細一看,只見毛稀丐幫所有的二十幾號人正排着整齊的方隊跑步呢,而且個個面帶笑容,激情四溢。
“我記得這些懶蛋總是睡到太陽曬屁股才起牀啊,怎麼今天這麼早就跑起步來了?”鶴凌雲疑惑地道。
傅譽苦笑道:“你不看看那帶頭的是誰?”
鶴凌雲定睛一看,原來是雲逸蘭正跑在方隊的最前面,穿一身清爽的粉色緊身運動裝,身體的曲線完美地顯現出來,尤其是胸前那兩塊圓鼓鼓的山峰,一顫一顫的,無比誘人。
原來是她啊!想不到她的人緣這麼好,居然能讓這幫懶到極點的乞丐起早來跑步。鶴凌雲暗自驚歎。
看見雲逸蘭,傅譽又是一陣戰慄,他還沒從昨天的噩夢中擺脫出來。
鶴凌雲幫傅譽拍拍後背,笑道:“你看看你,至於嗎?好了好了,別折磨自己了!”
傅譽捂着額頭,痛苦地道:“我……我恐怕是得了雲逸蘭恐懼症了,一見到她我就害怕!”
“嘿!你還越說越上勁了啊!”鶴凌雲皺着眉頭道,“她可是你的岳母啊!以後你和她打交道的時候多着呢,難不成你每次都要吐?”
“唉……”傅譽嘆了口氣道,“我怎麼攤上了這麼個岳母啊!真是造孽啊!“
這時,雲逸蘭發現了場邊的傅譽,她笑嘻嘻地跑過來,一把拉住傅譽的胳膊道:“走,跟姐姐一塊跑步去!”
傅譽嚇得魂不附體,掙扎着還想要說什麼,但卻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突然兜裡的手機響了,傅譽立刻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趕緊指了指兜裡的手機道:“我……我接個電話,一會就去。”
雲逸蘭狠狠瞪了傅譽一眼,道:“那你快點啊!否則我就擰掉你的小弟弟!”而後轉身跑開了。
……這女人真是個怪胎!
傅譽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雪鈴!傅譽心頭猛地一揪,這個名字是他發誓要忘掉的名字,但他卻無論如何也下不了狠心把這個名字從自己的手機上刪掉。因爲,這是他初戀女友的名字,一個讓他愛過又恨過的名字。
傅譽猶豫了半天,手機放進兜裡又拿出來,如此反覆了數次,最後他還是接通了……
寶馬車飛馳着來到繁華市區,穿過無數高樓大廈,左拐右拐,來到了一片破破爛爛的平房區。這片平房區在衆多高樓的包裹之下,以至於一般人根本想不到在這鬧市區居然還有這等寒酸之地。農村包圍城市是基本國策,殊不知,城市包圍農村的情況也是相當普遍,這樣的平房區就像城市肚子裡的蛔蟲一般,屢治不滅,於是我們就給這些蛔蟲取了個很形象的名字——釘子戶。
寶馬車很費勁地在狹窄的衚衕裡慢慢爬行,終於在停在一個破舊的門前。
一個打扮得相當時髦的女孩亭亭玉立站在門口,只是表情有些古怪,既有欣喜,又有難掩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