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你啊,許之墨。
許之墨過來將她擁在自己的懷裡,溫熱的氣息包裹着她,他聲音溫柔輕柔道:“嗯,又是我。”
宋知暖被許之墨帶回了他的家,像撿了一隻沒人要的流浪貓一樣,卻被他珍重的帶回家了。
但又是一隻脆弱嬌氣的流浪貓,半夜的時候居然發起了高燒。
許之墨急的對手下人發脾氣,調來了這裡最好的醫生,醫生誠惶誠恐的不敢有一絲懈怠。
這一夜裡,宋知暖就無意識的哭泣着一直喊着席淮南的名字,有時纏綿,有時堅定決絕。
許之墨有些心疼的摸着她的臉,足足在跟前守了一夜。
三日後宋知暖纔算清醒過來,這三日她迷迷糊糊也醒過幾次,但又很快的睡過去,不像現在,她看向牀邊的男人喊道:“許之墨,我渴。”
知道自己要水喝了,許之墨放心下來,從女傭的手上接過水杯,然後將她扶起來靠在自己肩膀上,說:“你昏迷了三日,小野貓。”
宋知暖喝了一口水聽他這樣說,嘶啞着聲音問:“我怎麼了?”
許之墨將水杯遞給旁邊的女傭,解釋說:“你淋了雨,心裡鬱結,發了高燒,三天三夜都是半昏迷半醒的狀態,擔心死我了。”
“哦。”宋知暖哦了一聲,似乎想起什麼一般,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問:“那我的孩子……”
許之墨輕聲笑了笑說:“他沒事,我讓醫生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護着你們兩個呢。”
這話說的宋知暖心頭一熱,她又躺回牀上說:“謝謝你,許之墨。”
“不要說謝謝,你的孩子也是我的,我有責任保護他。”
“可他……”
他不是你的孩子啊。
“那又如何?”許之墨的姿態睥睨,神情高傲,他說:“我不在乎,我只是在乎的是他對你來說重不重要,對你重要的話那就對我來說也重要,既然這樣我就有義務保護他,以後更有責任照顧他。”
“謝謝你,你和許笙對我都好,遇見你們我很幸運。”
八年前,許笙撿她回家。
八年後,許之墨也撿她回家。
這兄弟倆一直都很護着她。
“你休息一會,等身體微微好點的時候,我帶你出去走走。”
“好。”
……
在許之墨的家裡住了四個月多月,宋知暖的肚子也漸漸顯懷了,已經凸了起來。
在此之前她給陳曉曉和趙水雲發過短信:“勿念,一切安好。”然後就將卡註銷了。
這平安的話應該也會傳到席淮南的耳裡去,可是又有什麼意義呢?她不在乎了,她現在只是期待肚子裡的寶寶平平安安的生下來。
兩個月前,是她的生日,陪她的只有許之墨一個人。
也是這段時間的相處,宋知暖發現許之墨根本就和想象中的不同,他性子暴躁,但是他也溫和如斯,而且不好的脾氣他都是對手下的,對她他一直都很穩定。
許之墨好了很多。
也是這段時間,他對她的照顧讓她感恩戴德,許之墨這幾個月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家裡陪她的。
除非有緊急的事才離開幾天。
宋知暖因爲卡註銷,她懷孕也不想玩電子產品,所以一直沒有,很多消息都是許之墨給他講的,大多都是一些國際新聞。
可是今晚的時候,許之墨回來將自己的遞給她說:“陳曉曉聯繫我,她說有事給你說。”
陳曉曉聯繫她,也就是前幾個月許之墨發短信過來的時候,她見號碼有些熟悉,下去對了一下,果然是許笙以前的號碼。
但現在是許之墨在用。
她破罐子破摔,想的是宋知暖和許之墨聯繫比較頻繁,可能他知道她的去處,沒想到打電話過去問他,許之墨說:“會幫你轉告。”
許之墨對陳曉曉這麼客氣,也無非他查來的資料裡,這些人許笙和她們走的也有一些近。
但不過都是因爲眼前的這個女人,她們都是她的好朋友。
宋知暖坐在沙發上,從許之墨手上接過,她猶豫了一會打過去,對方很快接起來,她說:“宋知暖你消失這麼久也夠了,怎麼不回來不說也不聯繫我們?”
宋知暖輕聲的笑了笑,面對她這一通指責她就有些懷念,她解釋說:“我沒有呢。”
“狗屁,沒有就不知道借別人的,許之墨難道沒有?”
陳曉曉直接罵了出來,宋知暖也沒有生氣,看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看着她的男人,她說:“曉曉,你這麼一提醒,我也覺得自己在外面待的太久了。”
“那就回來啊,許笙的房子在那裡!我們的房子在這裡!你不一定要去找席淮南啊,他都要迎娶餘溫了,你別惦記他了。”
迎娶餘溫……
宋知暖手一抖,落在了沙發上,許之墨重新拿起來遞給她,對她溫和笑了笑,輕聲說:“沒事。”
迎娶餘溫……可是他們還沒有離婚啊,這是想要問她要……
她又輕聲笑了笑,笑出聲說:“曉曉,過幾日我就回來,我的花捲還在他那裡,我不能丟下它不管,許笙會怪我的。”
“你還知道啊。”陳曉曉頓了頓又說:“知暖,你和席淮南已經和平離婚了嗎?不然他怎麼突然會結婚呢?餘庭在準備婚禮呢。”
“最近我也沒有和餘庭聯繫,都是因爲他,才……”
“曉曉。”宋知暖打斷她說:“餘庭做的沒錯,畢竟餘溫是他的妹妹啊,他不護着誰護着?你別和他鬧脾氣,找個機會和他說清楚,別因爲我弄得你們感情不和。”
陳曉曉哽咽的聲音傳來:“你都這樣了,你還來安慰我。”
宋知暖掛了電話以後,將還給許之墨,還沒有等她說話,他就先開口了說:“暖暖,我陪你回國。”
暖暖……不知從何時起,許之墨也習慣這樣喊她了。
可是他每喊一次,她都想起那個男人喊的音調,她都會心痛的不行,可是她也對自己說不重要了。
宋知暖笑了笑,臉上是平靜溫和的笑容,自從懷孕過後,她很少有情緒不穩的時候了。
她對許之墨說:“能幫我準備一份離婚協議嗎?”
“好。”
—
回國的那一天宋知暖永遠記得,陽光明媚,藍天如畫,許之墨拿着她的行李跟在她身邊。
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照顧她。
第一時間宋知暖沒有去找陳曉曉和趙水雲她們,而是和許之墨回了許笙的家,也是她的家。
這是許之墨第一次來這裡,這裡充斥着全是許笙的氣息,照片也是到處都貼在牆上的。
這是宋知暖曾經花了一天的時候,將他的照片還有他們之間的照片找出來,貼了整整的一面牆。
許之墨看着他這麼多年的生活和情緒,他發現,許笙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那個名叫宋知暖的身上。
也讓他心動的女人身上。
可是許之墨還不明白自己對宋知暖的這種感情是屬於什麼。
他只知道,他該護着她。
宋知暖肚子凸起,不方便上樓梯,她就索性不上去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個小傢伙在裡面快七個月了,還有不到三個月他就出生了。
她期待了太久了。
可是看着她放在桌子上的文檔,她有些猶豫想孩子該姓什麼?
該取什麼名字?
席淮南恐怕還不知道他的存在吧,可是那又如何?
晚上的時候,許之墨陪着宋知暖去了京江,宋知暖看了眼頂層未曾亮起來的燈光,對許之墨說:“他現在不在,我把離婚協議就放在他桌子上,把花捲帶出來就好了。”
但她現在也不確定鑰匙還是不是她的指紋。
許之墨點頭說:“我陪你。”
“嗯。”
她一個人不方便,如若有什麼事許之墨在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許之墨扶着宋知暖進了電梯,到達倒數第二層的時候,電梯停了下來,門緩緩的被打開。
她低着頭的時候,並未注意到誰進來了,直到身邊的一個女音問:“淮南你怎麼了?”
宋知暖身體微微一僵,隨即收斂了情緒擡眼微笑的看着席淮南,男人的目光復雜、深沉的看着她。
眸光大盛,視線又落在了她凸起來的肚子上,只淡漠的說了一句:“還在?”
這兩個字宋知暖不明所以,可是看着他的視線,她心中大驚,席淮南早就知道了孩子的存在。
還在?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希望在嗎?難道他不想要嗎?
心中雖波浪滔天,但宋知暖表情平靜,輕輕的答了一聲,語氣沒有任何波瀾:“嗯。”
席淮南目光忽而看向她身邊的男人,這人和他分庭對抗這麼久,都沒有見過面。
沒想到這次竟然以這種方式。
但他陪在宋知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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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
許之墨表情依舊如初,看也沒有看席淮南,他的眼中只有宋知暖,這就是偏執的人,不是自己在意的,瞧都不會瞧一眼。
即使對方強大如斯。
宋知暖想既然就這樣遇上了,便將手中的文件袋遞給席淮南,後者一愣,從她手上接過來,聽見她說:“席先生,好自爲之。”
席淮南錯愕,表情有絲破裂的看向宋知暖,但隨即收斂情緒,視線看向手中薄薄的文件袋,他忽而明白了些什麼,有些想丟掉的衝動。
但是他還是鎮定自若的,目光只看着宋知暖一個人,唯獨他身邊的女人親密的問他:“淮南,你認識他們嗎?是你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