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果然痛快,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東方面色沉靜,沒有因爲佔了優勢,就洋洋得意,始終保持着雲淡風輕。
“說吧,先生,你想要怎麼樣?”鳳梨雲捏着賬本的五指猛然收緊,眸光沉的嚇人,眸中的火苗熊熊燃燒着,像是想要吞噬一切黑暗。
“我只要婉兒。”
“你……”他這般直接,一點都不掩飾內心,鳳梨雲怔了怔,神色僵硬的說不出話來。
他以爲東方會索取萬兩黃金,官位或者其他什麼,萬萬沒有想到會是薛婉。
“我要的一直都是薛婉而已。”東方再次強調,語態隨意。
“先生一定要跟梨雲搶嗎?”鳳梨雲氣的肝都在疼,尤其是對方這副吃定他的表情,讓他怎麼看都不順眼。
“殿下,你萬人之上,想要什麼女人沒有?”東方黑眸裡盪漾着神采,有着不可違抗的堅定:“殿下是有野心的人,有遠大宏圖,何必爲了一個女人,自毀前程?”
末了,他加重語氣,補充了一句:“東方的耐心有限,還請殿下儘快做出決定。”
鳳梨雲臉色黑的可以滴墨,這種被人掐住咽喉,又掌握着命脈的感覺太不爽了。
而他卻說那麼隨意,好似兩人在談論今日的天氣如何晴朗一般。
“你威脅我。”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怕是他早有預謀,這樣深沉的心,卻不表露分毫,可見此人的心計頗重,他太可怕了。
若是成爲他的對手,將會阻礙了他的前程。
“殿下若認爲是威脅,那便是威脅好了。我跟薛婉兩廂情願,殿下左擁右抱美人,怎麼就不能理解孤寡人家的苦?這些證據,我都有備份,要不要公佈於衆,就看殿下能否當機立斷了?”
東方不驕不躁,微微笑道。
“你,本殿下能相信你的話嗎?”
東方眸中帶着嘲諷,猶如一塊晶瑩剔透的美玉:“事到如今,殿下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他若不答應,別說前程美人,就連現在擁有的一切,都無法保住。
鳳梨雲咬牙:“先生可真夠狠的。”
是他看走眼了,以爲他淡泊一切,卻也是個難過美人關的主。
“殿下,還請立刻做出決定。”
作爲尊貴的三殿下,鳳梨雲一向運籌帷幄,憑着自己的本事,獲得如今的地位。
爲了目的,他用過不少手段,每一個讓皇帝另眼相看的皇子,怎麼可能手上會不染些髒東西?但現在被東方作爲利器威脅他,這如何讓他不惱?
他氣的只想殺人。
心中波濤洶涌,而對方步步緊逼,鳳梨雲手中的拳頭握緊,上面冒着青筋,他憤怒的表情像是被激怒的野獸,但爲了自我保護,他又不得不收起銳利的爪子。
良久才壓下心中翻滾的思緒,聲音帶着刺骨的寒冷:“先生,你贏了,希望你好好對待婉兒。”
“這是自然。”東方輕笑。
“先生可別得意的太早,你只不過是暫時贏了。”他日,他若登基爲帝,整個天下都在他囊中,他想要什麼得不到?
他的心思表現在臉上,東方眯着雙眸,重新打量着他。
鋒芒畢露,又不懂得韜光養晦,眼下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自古最難測的便是帝王心。
皇上現值壯年,有很多蹣跚學步的皇子,等過個十幾年,他鳳梨雲能不能站在頂端都是個未知數,他何來的自信?
終究是太年輕,太過於自負了。
“那就拭目以待。”東方回道,他是不會給這個機會的。
“好,那就走着瞧。”
會客大廳的木門敞開,宣告着雙方談判結束,東方贏的十分漂亮,自信揚在臉上。
鳳梨雲面色黯然,看着張蔓兒不知所措,整個人顯得十分尷尬:“薛夫人,不好意思,府中還有些事,梨雲先告辭了。”
“這……”張蔓兒眸光有疑問在跳躍,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抱歉。”鳳梨雲幾乎是滴着血說這話,說完後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一樣。
心頭所愛,被人硬生生的搶走,那種錐心的痛苦,刻骨銘心。
他沒有忘記自己的遠大抱負,在前程跟愛情面前,他還是選擇了前者。
“要事要緊,殿下先忙。”張蔓兒說完,就吩咐下人幫忙把這些箱子擡走。
鳳梨雲眸中的痛苦跟不捨,張蔓兒如何看不清呢?
她好奇東方說了什麼,他能知難而退。
“薛夫人,留步。”鳳梨雲說着,深深看了薛婉一眼,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他們終究是有緣無份。
袖中的大手緊緊握着拳頭,他在心裡低吼,終有一天,他會將屬於自己的東西,通通拿回來。
鳳梨雲走後,薛府的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薛婉蹦跳着來到東方跟前,仰着腦袋好奇的問他:“先生,你到底說了什麼?鳳梨雲跟你過招,就好像貓見到老鼠那般,灰溜溜的跑了?”
那生怕有人追上的架勢,別提多有趣了。
“你若想知道的話,一會再說,現在我跟薛夫人有要緊事說。”東方眸子染上笑意,淡淡的,輕輕的,就如藍天上的白雲。
困惱他這麼久的心事,終於解決了,他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誰讓他的情敵太過於強大,是位高權重的三殿下。
好在夫子這個位置,爲他提供了不少便利,這明裡暗裡,熟知朝堂動向,配合着暗衛幫忙,倒是抓住了鳳梨雲的小辮子,這才勉強贏住。
“好,那你跟孃親慢慢說,我出去等着。”薛婉臉蛋紅撲撲的,她當然知道先生這般鄭重其事的樣子,是跟孃親要說提親的事。
他那麼輕鬆就打敗了鳳梨雲,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
薛婉就是莫名的相信他,只要有他在,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好,那你要乖乖的。”東方安撫好她,拱手對張蔓兒恭敬道:“薛夫人請。”
兩人落座,下人過來添了茶水,張蔓兒先聲奪人:“東方,我知道你想說的是跟婉兒的親事,可婉兒還小,你們性格南轅北轍,年紀也懸殊一些,薛川一直不太同意你們。你看着兒女婚姻大事,我一人也做不了主,這件事還得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