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夙離殤捂住她眼睛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覺察到了不對之處,再通過空氣之中傳來的濃烈的血腥味兒,她似乎已經明白夙離殤爲什麼這麼做了?
“是發生血案了嗎?”
“不該你知道的不要問,現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要跟本殿離開這裡。”
夙離殤現在有些享受這種二人的氛圍,雖然周圍的情況很糟糕,可是能夠和北堂清歌如此心平氣和的在一起,可是爲數不多的第一次。
眼前一片黢黑的北堂清歌,根本就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應該往哪裡走,感覺到了自己的纖腰被人攬上了。
“開始走了。”
身後傳來夙離殤的聲音,北堂清歌下意識的就想要抓下他的手,可是手還沒有伸過去,就聽到他說:“在敢搞小動作,本殿不介意在這裡練一下吻技。”
伸出去的手幾乎是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這丫的威脅人的手段越來越恐怖了。
在夙離殤的指導下,北堂清歌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着。
直到空氣之中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再也聞不到了之後才停下。
夙離殤的手也成功的離開了,剛一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有些黑,稍微有些不適應。
“夙離殤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還有剛纔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是怎麼回事兒?不會是你在這裡大開殺戒了吧?”
看着北堂清歌那一臉你殺人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的小表情,夙離殤就覺得好笑,她這頭腦也太發達了一些吧,怎麼什麼也願意往自己的身上想啊!
“你別瞎猜了,這些人都是押送賑災銀的將士。本殿還沒有喪心病狂到以殺這些人取樂的地步。”
“既然不是你殺的,那你來這裡幹什麼?”北堂清歌的腦海裡面突然冒出了一個可能,“你是來這裡查案的。”
“還不笨嘛。”夙離殤誇讚了一句,卻讓北堂清歌炸毛了。
“什麼叫還不笨,本小姐很聰明的好嗎?”
夙離殤剛想回話,卻看到暗一急匆匆的朝着這邊趕過來了。
“暗一,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回殿下的話,我們的人雖然來的很及時,不過賑災銀還是沒了一大半兒,其中唯一保下的一箱也出了問題。”暗一語氣有些焦急的說道。
“出了問題?出了什麼問題?”
“殿下,巷子裡面的銀子都是假的。”
夙離殤狐疑的看了一眼暗一,“證據?”
暗一從懷中拿出一個銀錠子送到夙離殤的面前說道:“殿下,屬下本來想要檢查一下箱子裡面的銀兩有無缺失,可是打開之後才發現,箱子裡面的銀子都是假的。”
“什麼?”北堂清歌不信邪的拿過來,在夙離殤主僕的注視之下就狠狠的咬了一口,只聽到嘎嘣一聲,碎了。
“我靠,真的是假的啊!”北堂清歌將口中的假銀塊兒吐了出去,“這是誰這麼缺德啊,竟然在賑災銀裡面放假貨,這也忒坑爹了吧。”
“清歌小姐,這錢又不是您的,您這麼激動幹什麼啊?”暗一有些不明白這位小祖宗怎麼火氣這麼大?
“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本小姐的?”北堂清歌想也沒有想的直接回了一句。
“清歌小姐,這賑災銀是爲了賑濟靈州那邊正在受災的百姓們的,怎麼就變成您的了?”
對於這個問題暗一還是很想知道的。
“好,本小姐就給你講一講什麼叫做貨幣流通。你拿着這錠銀子去買了一隻雞,賣雞的拿着這錠銀子買了一匹布,賣布的老闆又將這錠銀子上交給了國庫,國庫又將銀子分給了各位任職的大臣,就好比這錠銀子分到了我們定國公府,你說這錠銀子是不是我的呢?”
嘎嘎嘎嘎——
暗一的腦門兒上滑下一片黑線。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臉理所當然的殿下,暗一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一萬點的侮辱,清歌小姐怎麼會有如此精闢的結論,簡直讓人慾哭無淚,無從辯解啊!
“好了,你們兩個別亂扯嘴皮子了,暗一,你說說,有什麼發現沒有?”
“回殿下的話,屬下和暗二將現場全部查探過了,押送賑災銀的士兵都是被人一刀致命,而且那些黑衣人除了武功奇高之外,武功招式和死去的黑衣人都無從查起,就連他們所用的刀劍都是集市上最常見的,我們根本就無從下手啊!”
暗一現在有些後悔不聽暗二的話,待在大營之中練兵多好,偏偏要跑到這裡來說什麼散散心放鬆放鬆,結果心沒散成,也沒放鬆成,還碰到了賊人打劫賑災銀。
眼看着天色越來越晚了,“暗一,你和暗二先行回去,將賑災銀被劫的事情儘快稟報給刑部,並將你們看到的如實告知,至於那一箱被偷換的賑災銀的事情,暫且不要告訴其他人。”
“是,殿下,屬下這就去辦。”
吩咐完所有的事情之後,夙離殤本想着送北堂清歌回定國公府的,卻發現她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假銀錠子在發呆。
伸手就在她的腦門兒上彈了一下,“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神。”
“嘶——”北堂清歌擡手揉着自己發疼的腦門兒,憤恨的看着夙離殤說道:“你對女孩子就不能夠溫柔一點兒嗎?出手這麼大力,怪不得到這個時候還沒有皇子妃,就你這樣的性子哪家的姑娘瞎了眼纔會看上你。”
“你說什麼?”夙離殤聽到北堂清歌在那裡碎碎念念的不知道在說着什麼,一個眼刀遞過去,瞬間歇菜了。
“沒說什麼,沒說什麼。”北堂清歌揮揮手說道。
“真的嗎?”
夙離殤不相信的看着她問道。
“真的,真的,當然是真的,我剛纔只是在思考假銀錠子的事情罷了,和你沒關係,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北堂清歌邊說邊往後退,她總覺得此時的夙離殤渾身都散發着冷意,搞不好一會兒,還不知道怎麼虐待自己呢。
夙離殤看到北堂清歌身後不遠處有一塊兒大石頭,好心提醒出聲道:“北堂清歌,你給本殿站住。”
北堂清歌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諷地笑意,夙離殤,你以爲你是本小姐的誰啊,你讓我站住,我就站住,我還就偏不站住,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繼而又往後邁了一步,於是北堂清歌悲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