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李團長,身位一團之長,居然帶頭壞了隊伍的規矩:毆打下屬。怎麼樣?這可是我親眼看見的,有胡靈和胡玉給我作證,這下子你可沒說的了吧?”紅娘子跑過來,跟做賊似的笑着小聲說。
我立即跳起來怪笑着反問:“紅娘子,說話可得有證據,你說你看見我毆打士兵了,而證明人就是胡靈和胡玉兩同志,對吧?那好,我現在就可以去控告你毆打下屬,而且還保證有幾千人給我證明,你信不信?啊!你怎麼又要扭我耳朵?好了,好了,算你厲害,我怕了你可以吧!肖大姐,你有什麼事請儘管吩咐,小弟一定照辦,老這麼扭我耳朵可不好看,主要是影響不好哦~!”
“這還差不多。”紅娘子這才收回手,得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對身後兩個如花似玉的雙胞胎說:“看到沒有,要是以後這個色鬼敢亂來,你們都可以用這招來對付他。”
這倆姐妹現在是一身的特製女兵裝,緊身而合體,加上連續的急行軍,這倆姐妹一時有性不消,到現在都還喘着粗氣,臉色也有些紅潤和汗水,經紅娘子這一打鬧,兩人臉色更紅了,也許是想到了什麼,兩人卻很就一本正經的看着我不說話。
在美女面前被人說成色狼,我還有什麼面子,所以我一臉嚴肅的問紅娘子:“等等,等等!肖月娥同志,我現在很鄭重的警告你,不要到處毀壞我的名聲,我什麼時候好色了?你今天定要給我說個明白,不然我,我!——”
“你,你,你能怎麼樣!你倒是說啊?”紅娘子邊逼向我,得意的看着我,右手的大拇指也在食指指甲上來回摩擦着,一臉的威脅樣。見這情況,我還能怎麼樣,在女人不想和你講道理的時候去和女人說道理,那就等於自找麻煩,我沒好氣的說:“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鬥,再說我哪次也沒鬥贏過你。對了,你不回你的宣傳隊和婦救會組織的擔架隊,去準備搶救傷員和接收縣城後安撫羣衆的工作,怎麼跑我這來了?”
“你不問還好,你一問我就火大。”然後三人同時對我上下看了兩遍,直到我都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長花了,紅娘子這才生氣的說:“古話說的真對: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我看特勤團卻是‘團長起色心,手下就搶人!’。昨天,我和幾個女同志親眼看見有兩位特勤團的老隊員,趁這兩位女同志洗衣服的空擋,調戲她倆,還動手動腳的,影響很不好。不過我已經懲罰了他們,今天過來也就是和你打聲招呼,別說我沒給你面子啊!還有,你也好好地管管你手下的兵,整天圍着女兵轉,那成什麼樣子。”
孃的!擔心的事情終於出現苗頭了,得趁這邪火沒上來時就滅了它,不然還得了,真成了烏合之衆了。我皺眉的點點頭,然後問:“你是怎麼懲罰他們的?”
“我找劉震峰那執法隊(特務連平日裡就是執法隊,相當於憲兵。)把這兩人給抓起來,然後在大庭廣衆之下狠狠地給他們每人二十鞭子,鞭鞭見血,這兩人到現在都還不能動了。昨天你開了一整天的會,我不好打攪你,現在正好休息,就來對你說說這事。”紅娘子嚴肅的對我說。
難怪三營集合時,突然報告說有兩人突然拉肚子,原來是這事。當下就對紅娘子說:“紅娘子,你也應該知道我是個什麼人,我一慣都很支持自由戀愛,反對流氓習性,所以從今天起,要是再有人敢對女兵無禮,一經確定,我特別准許你要求劉震峰當衆槍斃耍流氓的人,不論是誰,你都可以這樣做。”
其實我是有些生那些不給我長臉的人的氣,可更主要的是我對手下向我隱瞞事實而生氣,就好像我突然不能控制自己的士兵一樣,這是每一位將領絕對不能碰的命脈,要不是紅娘子來告狀,我還真的被瞞在鼓裡了,娘地!他們還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連這樣大的事情也不來告訴我,包括劉震峰,回去一定得好好給他們敲敲緊箍咒。
嚴肅的看着紅娘子說:“這事我會在打下縣城後在全團大會上重點說的,真是太不像話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國父中山先生的名言誰敢不聽,這些傢伙這麼就忘記了,見特勤團有一點點起色,就打起了花花腸子做起老爺來了,看老子怎麼收拾這幫混蛋。這樣下去,老子的特勤團就全毀了,烏合之衆怎麼能打仗,怎麼……”
見我真的生氣了,紅娘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站在一邊聽我發牢騷,紅娘子那宣傳的本事和偉大的母性也發揮出來了,一個勁的在旁邊開導我,就好像是我去找她告狀訴苦一樣,害的那對雙胞胎姐妹也跟着不敢出大氣。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張文遠拿着幾張電報就跑到我身邊了。紅娘子爲了打破氣氛,指着張文遠的鼻子問:“張文遠,你說,你給我說實話,剛纔李團長是不是用小石子打你了?”
張文遠一愣,但見我接過電報時白了他一眼,他立即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沒有,絕對沒有這事,大哥對我可好了,你剛纔定是看花了眼。”
“花你個大頭鬼,我剛纔明明看見了,你還敢狡辯,有胡靈和胡玉兩人給我作證!”紅娘子惱羞成怒的罵着,說完還看了正在使勁點頭的兩姐妹一眼,然後威脅的看着張文遠。
張文遠還是很肯定的搖着頭,臉上的表情也很有趣,先是很正經的搖着頭,接着又神秘兮兮地對紅娘子輕聲說:“難道你們就不能集體看花眼嗎?我聽老人們說過,像這樣陰沉沉地森林中,有很多遮眼鬼,就是能讓人看不清東西,或者是產生幻覺,還有……”
“還有你個大頭鬼,真是蛇鼠一窩,懶得和你們說話了,哼!我們走!”我在一邊都笑死了,這使的紅娘子十分生氣的轉身就要拉兩姐妹走人,可我突然想起了件事,急忙說:“等等,我有件事要問胡靈和胡玉兩位同志。”
“你想幹什麼?”紅娘子像母雞護小雞一樣的站在她倆前面,眼睛直盯着我,戒備的問。
我徹底被打敗了,沒好氣的說:“幹什麼要那麼緊張,我只是想問問她倆背熟了前天就給她倆的那些東西沒有?看你緊張成什麼樣了,今後肯定嫁不出去。”
紅娘子先是向兩人看了眼,見她倆同時點頭後,也沒好氣的對我說:“我嫁不嫁得出去關你屁事!”
“好,好,好!不關我事,我也就是想提醒她們一下,軍人!不管在任何環境中,面對任何人,都應當用理智來控制自己的怒火,不然會出大事的。好了,我說完了,你們走吧!”
紅娘子很嚴肅的點點頭,然後拉起倆姐妹的手就走人了,不過她們的談話我還是聽見了開頭:“剛纔那個色鬼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我苦笑着對張文遠看了眼,這小子很識相,立即就望着遠處,一副認真警戒的樣子,我只得搖着頭打開電報,認真看了起來。
彭兵那邊沒事,只是按照計劃把兒童團都派出去了,把警戒範圍擴大了兩倍。
阿超那邊卻出了點小意外,原來,阿超今早五點就到達了黑風山,六點鐘就佈置完了一切,然後阿超就按計劃的想讓方挺義帶着七個中隊長(有三個已經被調開了)到山下迎接自己,好給方挺義來個‘請君入甕’,當然也做了兩手準備,一是強攻,第二就是試探方挺義,要是他真的帶人下山,那不管他的態度如何,全部就地扣押,然後接收方挺義的獨立第一大隊,再逼壓陳家鎮的駐兵投降。可當阿超剛派人上山,卻聽見從離黑風山二十三裡地的陳家鎮傳來了槍炮聲,一問,原來方挺義只留兩個中隊的兵力在黑風山上,親自帶着三個中隊到陳家鎮圍剿兩個準備投敵的中隊長去了,而這兩個中隊長中有一人是他的親侄子,另一人是他的結拜兄弟(另一個也是他的結拜兄弟,卻被我調離黑風山,現在正被秘密關押在鳳凰城的地下室。)。而阿超給我的回電也是說已經接受完整個黑風山,主力正向陳家鎮進發。
我捏着兩張電報,看着遠處的縣城,心裡卻想着方挺義。說實話,我對他還是很看重的,同時也很信任他,不然也就不會把黑風山這樣重要的軍事重地交給他,因爲像他這樣長期不得志,又具有才華的人來說,能得到別人毫無保留的信任和重用,他只會出現兩種情況:一是‘士爲知己者死!’,就算把刀架到他脖子上,他也不會違背自己的誓言;第二就是:藉此機會向上爬,甚至犧牲重用他的人。我覺得方挺義不是後面那種梟雄,而應該是一個重情義的江湖好漢,他需要的只是一個施展自己才華的地方,而不是碌碌無爲的當個土皇帝(這也正是我要壓壓他火氣的地方,好讓他打起仗來像剛出籠的猛虎一樣兇猛。),加上我對自己眼光的自信,我很難想像方挺義現在的樣子,可彭兵當時交給我的材料上卻說方挺義很可能投敵,我對彭兵更信任,沒有確鑿的證據,彭兵絕對不會亂說的,可方挺義很聰明,難道他就沒有察覺出什麼麼?我對他幾次的暗示,他爲什麼沒有我想像中的反應……兩個絕對的極端想法,真的讓人難以猜猜測,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在爲這事左右爲難着,可最後爲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把天平偏向了彭兵,這纔有了這次出兵之行。
現在迷題解開了,方挺義定是在忠誠和親情兩個方面痛苦的抉擇着.他之所以不對我上報這事,肯定是想自己內部和平解決,可他卻沒想到,這三個親人已經被大鬍子收買過去了,這三人估計也是想讓方挺義一起叛變,所以雙方也就在這種錯綜複雜的情義和形式下,一直相互勸說着,直到最近我調離了這三人中的一個後,事情才逐漸的明朗化了\,方挺義也肯定因爲某些特別的原因,最終對這三人採取了圍剿。
默默地想着,直到張文遠小心的碰了我幾下我纔回過神來,深深地吸了口新鮮空氣,然後釋然的對張文遠說:“什麼事?”
“大哥,是你叫我在八點正提醒你的,現在已經是八點正了,這是你的早飯!”張文遠在一邊提示着我。
看着張文遠一手拿着三個大包子,一手拿着牛皮水壺,很關心的看着我,我心裡稍稍有些感動,可他手抖動什麼啊?我關心的問:“你冷啊?感冒可是狙擊手的一個‘意外要害’(要是你和敵人的狙擊手正在互相摸索,而你在隱蔽的過程中,卻突然沒忍住打了個噴嚏,結果也可想而知了,所以也俗稱感冒爲‘意外之財’。),可馬虎不得啊!”
“不冷,不冷,真的不冷!”他笑着把水壺和一個大包子遞給我,然後拿着兩個包子站在我身邊說。
“那你怎麼渾身發抖?是不是害怕了?”我有些奇怪的問。
“不是,我怎麼會害怕了,我只是——只是——只是有些激動,終於可以把學到的東西派上用場了,我心裡高興,手也不知道怎麼地就有些止不住的微微顫抖着。”他笑着解釋道。
我猛地想到一個被我忽視了很久的問題——他們還是新手!不管訓練如何刻苦,那也只是練習基本功,實踐纔是最重要的,只有通過實踐得到的考驗,才能成爲一名優秀的狙擊手,老手和新手的區別就在於此,沒見不遠處,有幾個人正直直地盯着龍山城,面色嚴肅,緊握毛八槍,就像立即要吃人一樣;而他們的身邊,卻有幾個老隊員正聚在一起無聊的小聲說着什麼,連看都沒對縣城看一眼,就好像不關自己的事一樣,放鬆的狠,可我肯定,一但命令下達了,這些老隊員比新人更勇猛,鮮明的對比,正反應出兩者的心態和區別。像張文遠這種情況估計還有很多。
“你去對王政委說說這情況,讓他和宣傳隊員一起四處察看一下,看看有沒有害怕的士兵,一定要讓這些士兵克服自己第一次打仗的怕死心態和過於激動的不正常心態,讓士兵注意調節自己的休息時間,只有休息好了纔能有精神打仗。”我指着那處新老隊員的樣子對張文遠說。說完後我嚴肅的說:“讓通訊連去通知劉震峰,特務連可以出發了。”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