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定西”的民軍首領元十一、元十二、元十三等各路民軍聯手攻入“瑞州”,連陷郡縣,逼近府城,所至之處,勢同疾風暴雨,如蹈無人之境;
被帝國狼羣驅趕出“定西軍”的李敢與申屠狗的流寇餘部糾合,亦大舉進犯瑞西各郡;
瑞東守將蔡精忠等不滿瑞親王王磊剋扣軍餉、擅殺有功將士,揭竿而起,聚衆至十萬,置三十八路行軍總管,轉戰瑞東各地,高擎造反大幟,聲勢正隆。
“瑞州”四境烽煙四起,愈演愈烈,瑞親王王磊驚惶失措,連連向教廷中央告急,哀求援兵,催發糧糈餉械。
然而此時在中央教廷,忙於爭權奪力的“后妃集團”與內閣勢力已經到了最後你死我活的緊要關頭,哪裡會理會王磊這貨的死活?
“瑞州”府政務官王朝向自己的堂兄總督瑞親王王磊建言,以“定西軍”顧家爲示範,請帝國狼羣助師平亂,沒想到這一建議被平素膽小怕事、平庸無能的上位者一口拒絕了。
瑞親王王磊並不是傻瓜,一來他深知安東野因爲王夏家族拆散他與雅雅的事,早對王夏族人恨之入骨;再則近在咫尺的“定西軍”引狼驅虎的後果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武皇安東野的行事作風,幾乎接近了市井無賴的水平,在勒索了“伽羅”鄉紳商會一大筆錢糧之後,將顧曉刀的先鋒部隊以及一大部分收編的民軍駐留在了“定西軍”地面,並美其名曰“協助維持地方治安”;顧西樓的民團鄉勇在反攻中損失極大,事實上也有擔心元氏兄弟的民軍殺個“回馬槍”,況且這支駐留部隊名義上是由侄子顧曉刀領導,也實在說不出拒絕的理由。
顧曉刀雖說也算是有膽有識,但畢竟領軍經驗欠缺不足,麾下各騎隊的實權,幾乎是全部掌握在容黑虎等幾個冒牌“山大王”的近衛手裡。
顧氏叔侄有苦難言,帝國狼羣就這樣不露痕跡的在“定西軍”插了這麼一個不大不小的釘子,不久之後,帝國六公主安伊晨奉命秘密來到“伽羅”,全面接手“定西軍”帝國方面事務,併爲日後狼羣吞併“伽羅”緊鑼密鼓的進行着準備工作。
有鑑於此,瑞親王王磊是如何也不願意自己的封地再步顧家後塵的,可是,有些事情是不以某位大親王的個人意志爲轉移的,安東野的狼羣已經到了門口!
就在瑞地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時候,帝國通向薩滿中原的必經之路“天狼關”外,秋意正凉。
龐大的遠行商隊蜿蜒前行,一眼望不到頭尾的隊伍中,馬、騾、駱駝馱載着價值鉅萬的貨物馱子,在人們的吆喝驅趕下踩踐着落葉,匆匆趕着路程。
伴和着一串串悠揚清脆的鈴鐺聲,斯林胡姬犬女輕輕用馬鞭敲打着馬鐙,唱着家鄉充滿異域風情的小調。
青原佛母法能緊了緊身上的駝毛氈斗篷,峨眉緊鎖,作爲表面這支龐大的遠行商隊領隊、實則帝國中原方面諜報主事,法能佛母深知自己肩負着多麼大的責任,並不似同伴那般的輕鬆愉快。
主管“軍機處”的五公主安沐希,以及人們私下稱爲“閻羅王”的“暗部”狼牙秘密警察頭子文四先生,都先後找她與犬女長談,面授機宜,可見帝國高層上面對此次中原“花都”之行非常重視。
“花都”現下正醞釀着一場前所未有的政治大火拼,一方面是主人武皇安東野的老父唐恕元帥參與其中,一方面是主人的情婦義母夏展眉夏後爲首,帝國安氏在這場勢均力敵、你死我活的大爭鬥中,具體扮演什麼樣的角色、爭取到多大的利益,這都是法能佛母所要考慮憂心的問題。
這樣的難題,對於以前潛心佛道、修身養性的法能佛母來說,似乎是苛刻了些,畢竟都是主人的骨血至親和愛人,有一個處理不好,極有可能牽連的人將數以萬計,有許多人要掉腦袋,豈可不慎之又慎?
而另外一個主事人犬女,年紀雖輕,但她的優勢在於武技不俗,尤其是箭術過人,曾經極得主人的賞識,破格將其納入隨身扈從的薔薇親衛行列。
說起來,法能佛母以前還是很羨慕抱琴、彎弓等姐妹可以獨擋一面,可惜她在資質實在差了一截,否則現在說不定也和抱琴、彎弓一樣早就獨擋一面了。
不過,當這次自告奮勇有機會獨當一面時候,法能佛母又如履薄冰,如臨深淵,每個細節都小心翼翼,兢兢業業,深怕事情沒辦妥,辜負了主人的期待,也壞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或許,軍機內閣就是因爲我處事細心謹慎,才選中我擔任諜隊領隊主事的吧!”法能佛母暗忖。
“姐姐,你也不用太緊張了。”年僅十二歲,天真浪漫的斯林胡姬犬女道:“京裡不是有安用負責嘛,左右都是八爺總攬這一路的事務,我們用心協助也就是了,有什麼可煩心的。”
“妹妹,你可不要一口一個安用的叫着,安大人雖然年輕,那可是跟着爺從漠北死人堆裡一起爬出來的手足,又掛着帝國陸軍城防師長的職位,不可以胡亂輕視,沒有家教禮貌。”法能佛母以姐姐的身份,正色規勸道。
“知道了,姐姐。”犬女回頭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青原佛母法能無奈的搖搖光頭,正了正掛在腰畔的戒刀,策馬向前疾馳。
犬女帶着武裝護衛在前面開路哨探,這小丫頭初生牛犢不畏虎,衝勁十足,勇武不凡,可是法能佛母總是有點不放心,老怕犬女到京處置不當鬧出什麼亂子就不好了!
畢竟犬女太年輕了,還是個十二歲的大孩子啊,雖然法能佛母自己也不過二十幾歲年紀,但總是習慣性的仍然把犬女當小孩子看。
駝鈴聲聲,在長長的驛道中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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