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是來找我家小姐的嗎?真是不巧,小姐一大清早就陪皇上去南鎮採石山狩獵去了------”
眉目可人的小丫鬟夏柒兮俏生生的站在夏南軒將軍府門前,若有所失的道。
“額------”安東野一級上、將難掩心底失落的輕吟了一聲,低頭不語,尷尬不安的茫然呆立在當場,黎明的曙光裡,身旁通過的將兵在各級指揮官的命令下加快了行軍速度,向城外開去。
“傻小子,走吧。”耳畔響起魚魚姑娘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嗯。”安東野一級上、將無精打采的轉過馬頭,便聽身後一個細若蚊足的聲音道:
“東野將軍,戰場千萬、上小心------”
安東野一級上、將回首看看一臉期許和擔憂的夏柒兮,頷首微笑,雙腿一夾坐騎,縱馬直追隊伍而去。
前方的戰場,正在呼喚着安東野和他的大漠狼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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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煙滾滾,萬馬奔騰。
站立在高高的關隘女牆上,漠北方面軍軍團長安東野在幾位師團級將領的陪同下,正俯視着五沙國無邊無沿的騎兵,鋪天蓋地的逼近護城河。
“孩子們,沙鼠們這次動了老本了,大概至少不低於五十個萬人騎隊吧------”安東野一級上、將將手裡的望遠鏡隨手遞給了身邊的魚魚姑娘。
“據可靠情報,此番五沙國五大部落糾合聯兵六十萬,號稱百萬,算是傾國出動了------”四零四師長安子軒中、將沉穩的指點着沙塵裡飄揚的戰旗介紹道:
“父親、大家看,那是水蠍部,東南戰陣裡的是土駝部,後面的火狐部的旗幟最好認,那面繡着一團金色巨蛇的是金蛇部,居中的是我們的死對頭木鷹部------”
在數日之前,安東野一級上、將得知沙族數十萬大軍南下,按照教廷大人物們的指示,第一時間把一線天以外、包括邊城在內的所有居民,帶着他們的物資家當和食物牲畜都強令撤回關內,放棄了大片的領土。
沙族五部聯軍幾乎沒遇到什麼抵抗的直抵“一線天”關隘之下,但他們去付出了極大的慘痛代價。安東野在命令軍團憲兵司令官安影兒上校指揮所部驅使居民退回關內的同時,很不地道的帶走了所有的食物,更在交通路口與橋樑埋設密密麻麻的陷坑和炸藥------殘忍陰毒的手段可謂無所不用其極,等到沙族聯軍一路心驚膽顫的來到“一線天”關隘時,被安東野先生留下的各種“禮物”所造成的非戰鬥減員經多達兩千餘人。
好不容易捱到護城河,前面趕到的水蠍部士兵列陣警戒,後面趕到的土駝部軍丁下河取水,灌滿手中的羊皮袋就讓給後來的族人同伴解渴,補充體能,分工合作,井然有序,絲毫沒有發生爭搶慌亂。
漠北方面軍第四軍參謀長安梓塵中、將由衷的嘆道:“敵人在大戰之前尚能保持臨敵不亂、團結一致,不愧是大陸上紀律最好的精銳騎兵!”
安東野一級上、將用手杖指點道:“你們看這些沙族戰士,飲水的時候都是背對水源的,這樣時刻保持警惕性和戰鬥姿態,是我們狼羣每一個戰士要虛心學習的。”
城下的沙族統軍大將沙鷲接過副官遞過的水袋,正要喝的時候,只聽不遠處數聲哎嚎同時響起,數百名士兵相繼抱着肚子滾倒,口吐白沫,掙扎幾下就不動了。沙鷲大將一把扔掉水袋,急聲大喝:“水裡有毒,快叫軍醫!”饒是發現的早,也有一千多個士兵中毒送了性命。
沙鷲大將怒不可遏的拔劍遙指城頭,高聲罵道:“安東野,你這個卑鄙的無恥小人,出來與我沙族勇士以堂堂之陣決一雌雄——”
聞言之下的安東野一級上、將微微撇嘴,向周圍的將官們輕聲冷笑:“我又不傻。”
叫罵無果之後,早已怒火沖天的沙族大軍開始大舉強攻,安東野親率狼羣近衛師團與武裝警察部隊、憲兵大隊居中扼守關口,安梓塵參謀長統一指揮四零一師團安惜淚部、四零四師團安子軒部居左邊甕城;魚魚姑娘統一指揮四零二師團安瑾涼部、四零三師團安妖翊部居右甕城,形成一個“品”字形支撐防禦陣地,依託天險隘口,以*遠距離射擊冷兵器裝備的沙族騎兵,只守不攻,將無法發揮騎兵機動優勢的沙族大軍死死釘在了一線天隘口下。
安魑曉的紅狐傭兵團、楊樹的納蘭私兵與魔獸軍團的三大師團都作爲全軍預備隊,被安東野雪藏起來。不到最後的關鍵時刻,適當留幾手好牌,是一個成功的戰場指揮官應該具有的戰略意識。
攻守大戰持續到深夜,詭計多端的火狐部指揮官將五個萬人騎對在黑夜的掩護之下,偷偷的運動到左甕城外,攀爬上城牆,在黎明前突然發動偷襲,裡應外和打開城門,魚魚姑娘爲避免過多傷亡,果斷命令殺紅了眼睛的兩位年輕中、將安瑾涼、安妖翊率部退讓,將突入城中的敵軍引進隘口。
正當火狐部指揮官得意忘形之際,魑曉的紅狐傭兵團與楊樹的納蘭私兵兩支武裝勁旅,突然從左右兩翼殺出,以上百支重機槍死死地封鎖住了他們的退路,不惜一切代價切斷敵軍後援。魚魚姑娘一聲令下,安瑾涼、安妖翊二部回身反撲,憑藉有利地形和先進武器,向闖入腹地的敵人展開痛擊。
“上、將閣下,似乎想一下子吃掉火狐部有些吃力,要不要出動魔獸軍團支援------”主戰場的武裝警察指揮官安梓潼准將建議道。
“不!”安東野一級上、將揮刀將一個爬上城牆的敵人削去半個腦袋,道:“我們和敵人的大戰還在後面,他們到目前爲止還不知道我們手裡有‘魔獸軍團’這支奇兵,好鋼用在刀刃上,不到萬不得已,我們決不能打出‘魔獸軍團’這張王牌。”
眼見左甕城的火狐騎兵就要在外圍的土駝族人接應之下、不顧生死的衝出包圍,安梓潼准將大急,嬌喝道:“安影兒上校,帶上你的人,跟我來!”
在安梓潼准將和安影兒上校的兩千多名強悍的憲兵加入後,左甕城的狼羣戰士精神大振,再度發起衝鋒,突入城內的五萬火狐騎兵被打死三萬餘人,其餘全部被俘。而在接應同伴的翁城外圍,死去的土駝部戰士更是堆成了屍山,其指揮官更被流彈打中,貫腦而亡。
火狐、土駝兩部的失利,嚴重影響到了右翼戰場的軍心,膽小怯戰的金蛇部指揮官和水蠍部指揮官爲保存各自實力,不顧同伴身死存亡,私自帶領本族人馬撤出戰場。
在主戰場苦苦支撐、左右兩翼失去保障的木鷹飛騎,頓時局面被逆轉,陷入被動的不利局面。萬般無奈之下,沙鷲大將只得在大罵同伴不顧道義之後,下令停止進攻,全線後撤,安營紮寨,集結四散的軍隊。
當下,安東野一級上、將下令將被俘的火狐部指揮官以下、十騎長以上一千一百一十六名沙族軍官全部絞刑處死後,派兵將一萬餘俘虜押送到花都獻俘,一時間轟動京畿九城。
此爲百葉沐風登基後首戰,更是大捷,好大喜功的年輕教皇在薩滿大教堂,邀請各國公使和在京外邦貴族,舉行了盛大隆重的獻俘儀式,以彰顯教廷之武功強盛。
不日,按照教皇旨意,禮務大臣容蝶舞女伯爵親赴前線犒軍,所賜牛、羊、絲、稠等物不計其數。安東野將教廷賞賜的十萬金幣全數分給了是役中立功受傷的將兵,分文未留,由此軍心所向,擁戴更盛。
一直以來,這位一級上、將每日三餐都與最低級的士兵一樣,住也是簡陋的軍用帳篷和行軍牀;臨陣時從不肯躲在後方指揮所裡遙控,反而是站在陣地最前沿同士兵一起直接面對敵人的攻擊,身先士卒。此番所見所聞經過禮務大臣容蝶舞女伯爵的口,傳到三大樞密主教耳朵裡時,內務大臣元北顧樞密大主教陰沉沉的說了一句話:“豎子絕非池中之物,當除之而後快!”
送走了教廷專使禮務大臣容蝶舞女伯爵,安東野一級上、將走在馬道上,兩旁的傷殘士兵紛紛掙扎起來,向帶領他們一次次走出死亡絕境的長官行禮致敬。一級上、將一絲不苟的一一回敬軍禮,當他看見瘦弱如柴的沙族小女孩兒安筱樂正在爲一名斷了手臂的傷兵包紮傷口時,不禁走過去蹲下身來問道:“小可樂,你怎麼在這裡?”
安筱樂看了看不遠處纖細美麗的背影,語氣生硬的道:“我是來幫小嬈姐姐忙的------”
一級上、將循着安筱樂的目光看去,只見嬌美豔麗的安小嬈上尉正和幾個女軍醫在爲一位需要截肢的傷員鋸腿,散亂的劉海擋住濺到鼻翼數滴鮮血的臉頰,更顯出一種堅毅英挺的美麗。
“老爸,幽東回來了------”奔跑而至的安小宇氣喘吁吁的打斷了一級上、將的無限遐思。
目光落處,只見身材魁梧,神情彪悍的狂戰將軍幽東,全身帶傷的被安梓冉一干狼羣少年架了過來,能把幽東傷成這樣的人不多,安東野迎上去大聲喝問道:“東子,誰幹的?發生了什麼事?”
“大哥,我們在黑森林遇到了光明聖教的高手伏擊------槿戀和羽訫那個巫婆被金蛇部的沙蛇抓走了-----我是爬回來的------竺洛豬腳(某准將對某主教一貫的蔑稱,非作者筆誤。)已經尾隨混進五沙城打聽她們的消息去了------”斷斷續續的話還未說完,幽東頭一歪,昏死過去。
“安小嬈,過來救人!”安東野一級上、將歇斯底里的大吼着,聞聲趕來的女上尉從來沒見過這個冷血怪物這麼心急一個人的生死,當下也不敢太慢,七手八腳地和同伴接過了昏迷不醒的幽東。
狼羣少年們被父親猙獰到扭曲的面容嚇得不禁齊齊後退一步,安東野一級上、將發出厲聲的狂吼,交替着刀風的呼嘯聲,瘋狂般發泄着心中的怒火,就是魚魚姑娘看到眼裡,也只能遠遠的駐足,擔心地觀望,不敢靠前。
半響之後,安東野一級上、將停住厲嘯,收住刀光,用平靜的令人膽寒的聲音命令道:“魚魚姐,馬上召集所有將級軍官,我有事情要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