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母女哪有隔夜仇

賀珮柔和江葦分手的消息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賀珮柔沒有和賀俊之說過, 還是賀子健在飯桌上提了一句,賀俊之和秦雨秋才知曉這件事情。

賀俊之找賀珮柔問過幾句,看見她鬱鬱寡歡、半死不活的樣子, 沒有憐惜反而更加不滿, 原本就因爲找房子和秦雨秋的事情煩得不行, 這下子更沒好臉色了。除了責備賀珮柔放棄江葦這麼優秀的青年, 賀俊之對自己這個原先疼愛的女兒竟然連句安慰也沒有。

秦雨秋不招賀珮柔待見, 她自己也察覺到了,跟着賀俊之一起的時候,草草安慰了賀珮柔幾句, 也就過去了。

賀珮柔變得有些沉默,每天除了上課, 就躲在家裡不出門, 她的一些朋友也與她疏遠了。之前賀珮柔一心記掛着江葦, 把課外所有時間都撲在江葦身上,後來賀俊之和秦雨秋的事情曝光, 加上賀子健和江葦在記者面前說的那些支持秦雨秋的話,也影響到了旁人對賀珮柔的看法,現在,賀珮柔又閉門不出,和朋友相處的時間少了, 自然疏遠開來。不過, 珮柔似乎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甚至拒絕了幾個好友的好意, 只一個人獨來獨往。

這天下午, 她沒有課,早早的就回了家, 遠遠的,就在家門口看見了一個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人影。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是媽媽嗎?賀珮柔心想,連忙跑了過去,又驚又喜地喊道:“媽媽!”

林晚箴轉過身,被她熱絡的語氣嚇了一跳,爾後微笑着問:“珮柔,今天這麼早就下課了啊?怎麼沒和江葦出去玩?”按照賀珮柔和江葦的黏糊程度,下午如果沒有課,也會膩在一起直到晚上九點多才回家。

“媽媽……”看見熟悉的面容,賀珮柔只覺得鼻尖一酸,有點想哭,卻還是忍了下去,“嗯,今天下午沒有課。江葦,我和他……我們分手了。”

“啊?”林晚箴吃了一驚,儘管她不看好江葦和賀珮柔的愛情,但是怎麼也想不到爲了江葦和自己母親鬧脾氣、離家出走的賀珮柔居然那麼快就和江葦分手了,要知道,江葦來賀家是七月初,到現在也就四個月左右。

她隱忍着淚水的樣子讓林婉琳看得心疼,儘管對賀珮柔和江葦談戀愛不滿,又在秦雨秋一事上,林婉琳受到了賀珮柔的欺騙,生氣了很久,可是親情是斬不斷的,而她從小就疼愛這個女兒,這段時間,她氣也氣過了,此時聽到賀珮柔和江葦分手,看見她強忍着不哭的樣子,心就軟了下來。自己不能動,於是,林婉琳便催促着林晚箴,要她趕緊着安慰一下賀珮柔。

林晚箴拍拍賀珮柔的肩:“別難過了,有什麼事情就和我說一說。”

她打開大門走進去,見賀珮柔還愣在門外沒有進來,便溫柔地說:“珮柔,你還站在外面幹嘛,快進來啊。”

那笑容晃得賀珮柔又想哭,她應了一聲,低着頭跟着走了進去,然後聽到自己媽媽說:“珮柔,能讓我到你房間坐一下嗎?”

賀珮柔猛得擡起頭看她,林晚箴仍然微笑着,指着空曠的客廳說:“搬家的時候忘了留一張凳子了,現在可好,我也沒地方坐了。”

賀珮柔自然是連連答應。

“你和江葦怎麼了?”進了賀珮柔的房間,林晚箴坐在椅子上,關心地問道。林婉琳着急地催着她問,似乎慢了一步賀珮柔就會多受一點委屈似的,而林晚箴自己也想知道,畢竟當初賀珮柔和江葦的熱戀程度和現在分手的速度都出乎意料。

林婉琳也凝神,專心地聽着,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賀珮柔在林晚箴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慢慢地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從她因爲秦雨秋和江葦產生分歧開始,一直到之前兩人冷戰,她躲在門裡不肯見江葦,然後聽見江葦大罵她沒良心氣呼呼地離開,再到後來她去找江葦,正式分手。她一邊說,一邊哭了起來。

雖然和江葦分手,心裡也認定分手比繼續和江葦糾纏下去要好,可是她對江葦這麼長時間以來的愛卻不是說分手就能斷的,她依舊愛着江葦,也常常想念他,可想念的同時又覺得委屈、心痛,爲自己曾經的付出不值。

她想要有一個人來安慰,可是爸爸眼裡只有秦阿姨了,對自己不假辭色,子健也一心撲在曉妍身上,還十分不能理解自己與江葦分手的事情。明明是最親近的人,賀珮柔卻覺得與他們之間的距離這麼遙遠,只能一個人默默地流淚。

於是在林晚箴面前,賀珮柔再也壓抑不住了,她又哭又說,把她的委屈和痛苦通通發泄了出來,直聽得林婉琳大罵江葦那個混蛋一直在欺負了珮柔,要給江葦好看云云。

等到賀珮柔冷靜一點,林晚箴才替她擦去眼淚,說:“好了,不管怎麼樣,你還有媽媽呀!和江葦分手,是你的幸運;本來我也不看好他,他不懂得珍惜你,那是他的損失,不要再難過了。”

賀珮柔的眼睛紅彤彤的,她盯着林晚箴看了一眼,低下頭,哽咽着:“媽媽,對不起。”

“什麼?”林晚箴沒料到賀珮柔突然向她道歉,也沒明白是爲了什麼事情。

“江葦的事情,我才知道媽媽是真的爲了我好,我卻一直誤會你,還跟你吵架,還離家出走……爲了我和江葦的事情,鬧得家裡不安寧……”賀珮柔抽噎着,頭低得更低了。

“都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做母親的,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好啊。”林晚箴安慰她,不管是書裡的林婉琳,還是她接觸的這個林婉琳,都只是一個疼愛自己孩子的母親,不管是拿錢打發江葦還是罵戴曉妍,雖然行爲應該受到抨擊,可她的心裡想的只是保護自己天真單純的孩子。

賀珮柔含着眼淚點點頭,又低聲說:“媽媽,秦阿姨的事情,我不應該瞞着你。我很抱歉,媽媽。我現在纔想明白,不管怎麼樣,爸爸和秦阿姨總是不對的。我發現他們的事情,卻沒有告訴你,我……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怎麼回事,只覺得爸爸和秦阿姨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很可憐,卻沒想到,受到傷害最大的是你……明明是你先和爸爸在一起的……”

林晚箴笑了:“都過去了,我現在很好啊。”離開賀家的這段時間,林晚箴覺得自己輕鬆了,住在賀家的這宅子裡,哪怕整天瞧不見賀俊之,她也感覺壓抑。不止是她,林婉琳的的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似乎已經對賀俊之死心,也不知道是她自己想通了,還是被林晚箴說明白了。

“媽媽,你不怪我了嗎?”賀珮柔惴惴地問,彷彿林晚箴一搖頭就會哭出來,看見林晚箴點頭,她的臉上才露出笑容來。

就算要怪,也輪不到她來怪呀,林晚箴心想,不過以林婉琳的心軟程度,只怕心疼被江葦傷害了的賀珮柔還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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