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聽此話,劉啓立刻就怒了,這和親的郡主安危豈是兒戲,稍有損傷都關乎兩國情誼。看着人就緊閉着眼睛鳳煊,劉啓急得直跺腳,氣沖沖地對着侍衛長大聲道:“只要沒死都給我弄醒過來,他就算死也要先保證郡主沒事!”
“是!”侍衛長連忙吩咐下去。
劉啓看着這整個颱風過境後的屋子,心裡越發急躁不安,揹着手直打轉兒。
然而,還沒等到隨軍大夫趕來,鳳煊便已經開始從暈乎乎地狀態中迷濛的睜開眼……
“大人大人郡主醒啦”旁邊最先看到這一幕的丫鬟立刻驚叫道。
“嘶……”鳳煊被頭上被老君的浮塵把柄敲到的地方還是生疼,在心裡呲牙咧嘴地罵着老君真狠,面上卻是委屈得淚水盈眶地望着劉啓道:“劉大人……這是……怎麼了?”
劉啓連忙前關切道:“郡主您怎樣了,您沒事兒吧?郡主可否覺得身體有何異樣?”
說話間又趕緊吩咐着丫鬟吧鳳煊扶到一邊還殘存半截的牀上,迅速收拾出一小塊還能勉強躺下的位置,深怕有絲毫的怠慢。
“這……”鳳煊一邊裝作無辜的樣子在丫鬟攙扶下慢慢躺倒一邊的牀上,一邊對着劉啓疑惑道:“劉大人,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
“啓稟郡主,是微臣失職,讓郡主受驚,還請郡主見諒!”劉啓對於昨夜這一場天災也確實無從解釋,只得恭敬請罪。
“劉大人先不必自責……”鳳煊在心裡衡量了一下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纔不露餡這才慢慢道:“昨夜我入睡後,突聞狂風大作,起牀到窗邊時卻只見飛沙走石,結果一個不小心被窗戶拍打在地上便不省人事,殊不知昨夜究竟是何等狀況,大家可否都無事?”
鳳煊這話一出,劉啓心中更是頓時生疑,這鳳煊所躺之處乃是正屋中間,照鳳煊的網話她確實該暈倒在窗邊,然而,劉啓還是不動聲色道:“稟郡主,昨夜這風雨來得突然,我等還未來得及統計傷亡,微臣昨夜也是被大風阻在屋內,不能及時照顧郡主,是微臣失職……”
鳳煊看了看劉啓的樣子,也不知道他究竟作何想法,直想快些把他打發了,便連忙安慰道:“我沒事,大人不必過於自責,大人還是先下去看看大家的情況吧”
劉啓一聽鳳煊這麼着急打發他走,心中更是疑慮了,但是這也正好讓他去了解一下情況,便順着鳳煊的話道:“郡主仁慈,我等感激不盡,那微臣就先下去處理善後,請郡主安心!”
說完,劉啓又仔細吩咐了丫鬟們好好照顧鳳煊,更叮囑了侍衛趕緊催着隨軍大夫過來把脈,這才抽身退出去。
等到目睹着劉啓退下,鳳煊纔算是鬆了口氣,她這點裝正經的本事,一般是在上邊跟三公主學的,另一半還是跟鳳婷萱交易時順便觀察得來的,哪經得起劉啓多待下去,。尤其之前在天上就看到過這劉啓是個極重禮儀的,連平素裡最像模像樣的若雪那隻兔子都能頭疼的人物,她可不敢多招惹。
摸着生疼的額頭,又看了看這屋子殘破的狀況,鳳煊還真是不由得膽戰心驚。這裡哪還有什麼山雞的影子?可想而知,這昨夜要真是換了自己待在屋裡,還指不定是怎樣的結局。如此一想,鳳煊便也不那麼計較老君那一棒子了,甚至覺得再挨十棒子也值,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個狡黠的笑意。看得周圍不明所以的丫鬟們冷汗直冒,實在是不得不擔心他們這位郡主該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而站在院內冷靜地聽着下屬的彙報,又仔細檢查了所有傷損情況的劉啓卻更是在心裡存疑。且不說整個驛站除了鳳煊所居住的主屋呈現一幅殘垣斷壁的破敗狀以外,其他房舍均是絲毫不曾收到損傷。就連屋內的人也是,根據衆人一致口徑,都是被強風關在了屋內不得出去,即使原本守衛在外的侍衛們也不過在往屋內躲避時稍稍有被飛石刮傷,甚至連原本應該就進伺候的丫鬟也是被這煊凰郡主遣回房後不得出門。但是,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無一人曾說自己被昨夜的異象傷到了。唯獨煊凰郡主……
“難道這是不祥之兆?”
“該不是這煊凰郡主乃是不祥之人吧?”
“這是不是上天給我曜國的暗示……”
一時間,整個迎親隊伍中流言四起,人人看待鳳煊的眼神都變了……
但是,面對這些鳳煊反而是鬆了口氣。還好劉啓礙於她的身份沒敢直接來質問他她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至於留言,只要不能阻止她朝着那個人的身邊去,也就隨它去吧……
在劉啓的安排下,也不過換了副儀仗,整個迎親隊伍又繼續朝着曜國的方向進發。只是,鳳煊不曾察的是早在這不經意間,劉啓的快馬傳書已經到了遠在曜國宮中的君千墨手裡。
看着劉啓的傳書,君千墨對於這位憑空冒出來的離國君主,他未來的皇妃心裡更加填了意思防範……
自從天罰之後,一路便是在沒有任何意外。鳳煊在劉啓的護送下,安然來到了曜國的都城。等待着君千墨親自主持的迎接大典。
正是近鄉情更怯,看着周圍日益繁華的街道,聽着都市喧囂繁華的聲音,想到即將要見到的那個人,鳳煊的心跳就跟外面的鼓聲一樣,砰砰作響。
“郡主,請”已然進到內城,轎子停在那金碧輝煌的大殿腳下,司儀上前,伸出胳膊對着鳳煊恭敬地邀請道。
扶着司儀的手走下來,拖曳着華麗的禮服,一步一步朝着那大殿的方向而去,鳳煊的心情越發是抑制不住的激動,連手都有些顫抖了……
“恭迎煊凰郡主入宮——”周圍齊齊跪下的內侍、宮女、嬤嬤,震天的聲響,如此隆重的待遇更是看得鳳煊心花怒放。
不論這究竟是爲了什麼,又或是爲何準備。只要是那個人給的,無論什麼,她都欣喜……
終於,漸漸看到了一個隱約的身影,長身玉立,錦袍廣袖,風度翩翩……
那,就是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啊!
“郡主……”司儀感受到了鳳煊扶着她胳膊的手越來越用力,幾乎快成抓了,忍不住吃痛提醒道。
鳳煊這才從那樣強烈的欣喜中約微清醒了一點,慢慢鬆開司儀的胳膊,卻是恨不得直接朝了那個方向飛奔過去。
站在高處,君千墨一襲月牙色龍袍,玉帶金冠,簡約而不失大氣;金線暗紋的繡龍,活靈活現,彷彿真要騰雲駕霧一般;飄逸的風姿,更是如仙似幻。
果然還是不減仙風道骨啊!鳳煊的心裡漸漸升起一股得意之情,看到他心心念唸的人依舊如此風姿卓絕更是露出了嬌媚的一笑。
將手放在那個熟悉的掌心裡的那一刻,鳳煊的心底瞬即一熱,噴涌而的幸福滿溢。那樣熟悉的溫度,那樣熟悉的觸感,那樣日日夜夜、分分秒秒都在心心念唸的屬於記憶的地方。那樣千萬年的期待都在這一剎那實現,鳳煊激動得都有些禁不住顫抖了。
而此刻的君千墨卻是更加體貼地握緊了這微微顫抖着的小手,將那纖纖玉指輕輕包裹在自己溫暖的掌心,那樣無聲的保護,讓小鳳凰立刻便覺得安心。
跟着君千墨的腳步,慢慢踏上那殿堂的高處,站在與他比肩的位置,凝視底下的芸芸衆生,接受着百官朝賀,鳳煊眼裡的光芒是那樣的耀眼奪目。
忍不住更加用力地拽住了君千墨的手,貪婪地感受着那掌心的溫度,卻又在恍然大悟間羞得滿臉通紅的微微鬆了鬆手。然而,還是不放心地想要更加靠近那記憶力的溫度,不自覺間竟又是更加收緊了手心……
就這樣反反覆覆,鳳煊來不及去看別人的表情,只是低着頭,滿臉笑意的一會兒臉紅一會兒又嗤笑地抓着君千墨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反反覆覆。
此時此刻的鳳煊,是多麼想要用月老兒的紅線把眼前人*,生生世世,到天荒地老也不變遷。然而,一想起當初月老兒爲自己特製的那條紅線被嵌進了樓赤焰的身上這事兒,鳳煊就只恨得牙癢癢。即使是隔世以後,鳳煊在此時此刻想起,仍然不由得呲牙咧嘴的不甘心。
而君千墨一邊從容不迫地應付着各種大典的禮儀,卻感受着掌心裡的變化,也忍不住側頭看到了鳳煊千變萬化的小表情,忍不住在嘴角輕揚,微微的笑了。
原本還被緊張和欣喜弄得不知所措的鳳煊卻正好在擡頭的這一剎那碰到君千墨那樣溫暖的笑顏。只是嘴角微微的上揚,看在鳳煊眼裡,卻是那樣的美不勝收。
多少年前,那些一層不變的日子裡,正是這樣的笑顏,讓自己默默地等待了年復一年。忘記了時間,忘記了歲月,忘記了流年,只是等待,只是期冀那絕世的容顏。
曾經,只能無聲地看着他來來去去,只能靜靜地感受他手心的溫度;而今,卻能夠與他比肩而立,握緊他掌心的位置。
整個大婚,鳳煊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欣喜裡,完全顧不得其他。只是追隨着君千墨的腳步,任由他帶領着自己一起,迎接這天下的慶賀。任由他引領着自己,完成這整個大婚的儀式。
“娘娘?”
“貴妃娘娘?”
“娘娘……請您跟奴婢先下去休息……”
直到老嬤嬤一遍又一遍的呼喚將鳳煊從自己的沉思中驚醒。
“啊?”一手依然那樣牢牢地握緊君千墨的手心,鳳煊這纔回過神來對着嬤嬤是一臉的茫然。
“大禮已成,請娘娘先隨奴婢回宮裡休息!”老嬤嬤不得已只好再次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