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也不知陳胥的結局如何,陳胥真的是一個挺癡情的男人。”

“癡情總被無情負,他還是沒心的好。”狐不歸冷冷地接了一句話。

兩人出了地下室,正是天黑時刻,金員外爲狐不歸準備了山珍海味之筵席。

苗小萌盯着滿桌的食物,她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眼睛發光地盯着狐不歸手中筷子夾着 一塊紅燒獅子頭。

雖然她是不用吃東西的,可是看着那色香味俱全,勾引着她的味蕾,她不由咽咽口水。

狐不歸優雅地將紅燒獅子頭送入口中,迥然有味地咀嚼着,還做出一副陶醉模樣。

同桌的金蘭盈從見狐不歸的第一眼便離開眼珠子,她端起一杯酒敬向狐不歸:“聽父親說,公子術法高強,定能早日除掉那妖孽。”

狐不歸一雙狐媚眼朝桌上的金員外瞧去,金員外趕緊對着金蘭盈小聲責罰:“蘭盈!休得胡言亂語!傳出去,不好聽!”

金蘭盈委屈地癟了癟嘴,臉上有些怪不住,不由說道:“她不是妖孽又是什麼?!全府上下誰不知道!”

“她確實是妖孽不錯。”狐不歸回敬了金蘭盈一杯酒。

“爹爹,你瞧,連公子也這麼說!”

“...你!蘭盈!”金員外看着沉不住氣的女兒,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狐不歸來這兒赴宴席,可不是爲了看這兩父女之間犟嘴的。

“金蘭珠怨氣深重,只怕,不久,你金家將要大禍臨頭!”狐不歸一字一句地說。他

見金員外與金蘭盈臉色慘白,一臉的害怕,魂不守舍,見已經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他嘴角勾出一抹邪笑。

“金員外,你請我來,卻處處對我相瞞,不肯真話以對。你叫我如何幫你金家化解這場滅門之災?”

金員外當即嚇得跪倒在地,身體都在顫顫發抖:“在下說的,句句屬實,並無半句假話!”

“哦?”狐不歸的笑容越發邪魅。

“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小萌。”狐不歸正欲離去,卻被金員外抱住了大腿:“狐公子,且慢,我說,我說。”

金員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喝了口酒壓驚:“不瞞公子說,金蘭珠不是溺水而死。”

“那是如何死的?”

“這個,我們只知道她殺死了陳家大少爺,被陳家老爺當作妖孽殺死的。死後,她的屍體連同棺材一同遣送回了金府,一個出嫁的女子,生時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而金蘭珠是從金府出去的,卻被休回家。此乃家門不幸,鄉紳們都取笑金家,是以爲家醜,老朽才欺瞞公子啊!”

“陳家老爺子?”

“哎!”金員外喝了一口酒,看着傍晚的月亮,有些觸景生情:“他也死了。”

陰風陣陣而起,陰森森的寂寥令苗小萌打了個冷顫。

金員外與金蘭盈也知不對,兩人皆露出十分害怕,身體顫抖不能自已,金蘭盈更是躲在了桌子底下,她抱着金員外的大腿,哭泣着:“爹,她又來了!金蘭珠又來了!”

苗小萌見金蘭珠款款地移動着蓮步穿過走廊,路過桌前,像是沒看見任何人般,如同一個被擺佈的木偶,僵硬的身子一步一步地朝着一間精緻的房子內走去。

狐不歸與苗小萌趕緊跟了過去。

金蘭盈想要悄悄溜走,卻被狐不歸擋住去路:“金蘭珠的事,你也有份,你得跟去啊!金蘭盈小姐!”

金員外跪倒在地:“狐公子,我可這一個女兒啊!我請你來,就是爲了救我的蘭盈啊!”

狐不歸冷冷地掃視着金員外,他掐住了金員外的脖子,令他幾乎呼吸不過來:“還有你,你也必須去!”狐不歸對金員外和金蘭盈施了法術,綁着他們跟隨着在金蘭珠身後。

苗小萌看着金蘭盈可憐憐的模樣,眼淚像珠子般從眼眶裡滾落,好一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

可惜,如果不是在金蘭珠的精神世界裡看見了金蘭盈兇狠毒辣的一幕,她還真是要以爲金蘭盈是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小姐。

幾人來到閨房,發現金蘭珠對鏡梳妝,她將鏡子案几上的珠花首飾一一戴在頭上,從腰上解下玉佩,溫情款款地撫摸着玉佩。

苗小萌吃驚:“那不是陳胥隨身佩戴的玉佩嗎?怎麼在她的手裡?”

金蘭珠一聽陳胥二字,眼睛發亮了起來,神情一變。她一臉厲色,雙手長出了長長的指甲,殺氣騰騰地襲向苗小萌的心,指甲穿透了苗小萌的胸腔。

“沒有心...沒有心...與他一樣,也沒有心。.”金蘭珠瘋狂地甩動着腦袋,腦海裡不好的回憶襲來。她想起最後,是陳繼殺了她!他殺了她!背棄了誓言!

苗小萌痛得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她看着那瘋狂的女人,突然覺得金蘭珠很可憐。

他知道有些記憶金蘭珠不想別人知道,她封閉了那些記憶。

他想也許應該要做個交易。

“金蘭珠,我問你,你爲何滯留金府不願離去?”

金蘭珠哈哈大笑着:“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你少多管閒事!”金蘭珠的頭髮變得很長很長,像鋒利的傷人銳氣刺向金員外的身體:“我本不想殺你,你畢竟是我爹,可你卻找外人來對付我!爹,你的女兒這就送你去奈何橋,去了閻王殿記得向閻王告狀,說是我金蘭珠殺你的!!”

“爹!!”金蘭盈驚聲尖叫着,她眼睜睜地看着金蘭珠成千上萬的髮絲刺進金員外的身體內,像無數嘴巴吸食着金員外的血液,榨乾他的身體。

直到他的身體再也吸不出一絲血,變成一具死屍,再也沒了生氣。

金蘭盈嚶嚶哭泣着:“狐公子,我求求你救救我!”

狐不歸踢開金蘭盈,笑得無比殘忍“金蘭珠,你要殺她,我絕不阻攔。”反正他的目標是九竅玲瓏心,其他人的生死與他無關。

金蘭盈絕望地哭泣着,她又跪倒在地,朝着金蘭珠的方向狠狠地磕頭:“我求求你放過我,你要我做什麼,我也願意!”

金蘭珠不爲其所動,她冷冷地看着金蘭盈:“金蘭盈,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我會讓你們百倍償還的!你這麼快就忘記了?沒關係,你有一生的時間牢牢地記住我的話,我會令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金蘭珠拿着一把朱釵狠狠地划向金蘭盈的臉蛋:“我詛咒你,詛咒你一生一世得不到所愛,不得善終,死後屍骨無存,你所生的後代,皆爲女子,生而爲妓女,死後屍骨無存!!”

“啊!!金蘭珠,你好狠毒!!”金蘭盈害怕地蜷縮着身子,淚眼朦朧,質控着金蘭珠。

狐不歸打斷金氏姐妹的敘舊,他將手中摺扇化作一柄利劍刺向金蘭珠,金蘭珠使勁全身術法全力一擊,也未能抵擋得住那柄劍的殺意,來人只需輕輕地一揮就令她兵敗如山倒。

她口吐鮮血,被劍刺中了正心。

她的血灑在玉佩上,玉佩閃閃發光,一抹幽影從與玉佩裡冒露出出來。

“公子手下留情!”陳胥擋在金蘭珠的身前。

金蘭珠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眼淚滾滾而落:“你原來一直在玉佩裡?”

“對不起,蘭珠。”當初,是他背棄了對她的誓言。

“想必你就是陳胥了,說吧九竅玲瓏心在哪裡?”

金蘭珠的眼淚刷地流得更嚴重了,眼中神色複雜,看向陳胥的眼神滿滿的恨意:“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此刻,一抹孤魂從金蘭珠的心臟裡穿了出來,此人正是金睢。

金睢看着金蘭珠,眼中有濃濃的無奈:“蘭珠,我真的累了,真的累了。真捨不得你爲我受這麼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