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很多人都過來向大媽打招呼,詢問她丈夫的情況。不過大部分都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態,大媽向羣衆隆重介紹了我。
我配合着笑笑,總覺得大媽想的過於完美了。我幾乎可以斷定,他丈夫早就死了。說不定,在足療店被妖女控制攻擊我的肉人就是他丈夫呢!
大媽家在小區的後排,樓層不高。我一上去就聽見有人在敲牆,搞的整幢樓都在震動。大媽一進來,就有人皺起了眉頭,紛紛指責她跑出去玩,沒有好好照顧家裡的老頭子。
搞了半天,一直敲牆的就是大媽家的丈夫。
我冷眼看着這些熱情的鄰居,沒有多說一句話。
大媽一個勁兒的道歉,看上去相當的可憐。只是站在她家門外,我就能聞到一股屍臭味。
“你鼻子不好?”我覺得有些奇怪,捂着鼻子。
大媽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掏出了鑰匙,說道:“沒有啊,可能是因爲我家老頭子回來之後就不洗澡,所以你聞出了臭味。”
門打開了,一個臉皮皺巴巴的中年男人站在了我們的面前。
大媽熱情的迎了上去,拉男人坐下來,詢問他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又要敲牆。
男人至此沒有說一句話,兩隻眼睛都快鼓出來了,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大媽,你男人這樣子鐵定是死了。不僅有屍臭,身上都有屍斑了。”我走了進去,掏出了符籙。
大媽激動的站了起來,嚷嚷道:“不可能,你在說謊。”
這女人八成是精神錯亂了。
男人的眼神變了,從呆滯變爲了兇狠。爲了防止他突然暴走,我快步上前,將黃色符籙貼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我剛要施展定身咒,大媽就上前要撕碎它,嘴裡罵罵喋喋的。我深怕大媽出事,只好抓住了大媽的手。
“來人啊,家裡遭賊啦!”大媽反過來咬住了我的手,朝門外大聲吼道。
糟糕,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爲了顯示自己的清白,特地沒有關門。本來就有很多八卦的人圍在附近,現在大媽這麼一喊,肯定有好事者進來。說不定還會有人報警,到時候就麻煩了。
大媽是下了狠勁的,我手上吃痛,但還是念出了定身咒。
聽到我念咒,大媽着急的放開了我,撲到自己男人身上。
我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一大塊皮肉都被咬掉了。這年頭,真是好人難做。
“哎呀,這是做什麼啊?不是請的道士嗎,怎麼又變成賊啦?”本來就站在樓梯口聊天的大媽們跑了進來,她們紛紛捂住了口鼻,嫌棄的看着大媽和男人。
大媽護住自己的男人,發現他一動不動了。
“你做了什麼?”
面對大媽的質問,我淡定的將桃木劍收了起來,對着身後的人羣說道:“不好意思,我真的是她請來的道士。只不過她接受不了真相,這男人已經死了。”
身後的人都嚇了一跳,接着都用
驚恐的眼神望着大媽。
大媽惱羞成怒,不顧一切的撕開了我貼上去的符籙。男人暴走,踹開了大媽。大媽的腦袋磕在了牆上,她睜大雙眼,不敢置信的摸着臉上流下來的血。
羣衆尖叫着離開了,我深怕男人傷害到其他人,趕緊把門給關上了。
我聽見外面有人報警,還是速戰速決的好。男人毫無章法的向我撲過來,我迅速的就地一滾,躲開他的襲擊。那股子臭味薰得我想吐,可我還是忍住了,抓住桃木劍就衝男人的腹部刺去。
他和在足療店裡的血人一樣,他也懼怕我的桃木劍。他往後退去,放棄了和我廝鬥。我正詫異着,就發現男人像拎小雞一樣提起了坐在地上的女人,三步並兩步的跑到了陽臺,直接跳了下去。
雖然大媽家的樓層不高,但跳下去必死無疑。
大媽掙扎着,求救的看向我。我趕緊追了上去,卻還是往了一步。血人直接撞碎了玻璃,連同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我不忍再看第二眼,這樣的慘狀令我斷定足療店肯定和邪靈組織有聯繫。他們打的一手如意算盤,放走一具血人,還可以搞死叫他們的家人。
強大的怨氣從大媽和血人的身上飄出,籠罩着整幢樓。恐怕這些居民以後的日子裡都會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倒黴了,要不要幫他們清理怨氣呢?
萬一邪靈組織找上我怎麼辦?不對,我反正是要調查他們的。
熱心的羣衆已經帶領警察過來敲門了,我直覺不妙,立馬掏出手機聯繫上了葉柔。剛剛說完這裡發生的情況後,門就被人踹開了。
警察不由分說,就將我逮捕了,不給我半分解釋的機會。
羣衆都被嚇壞了,竟然沒人出來幫我說句話,葉柔喊了我兩聲,見沒有人答應,果斷的掛掉了電話。
我被帶到警局裡,兩個小片警圍着我詢問。我說自己是道士,過來斬妖除魔的,他們非但不相信,反而變本加厲,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那個男人死了起碼有一個月了,可是鄰居們都說一直有看見他,真的是匪夷所思!”又有一個警察走了進來,手裡拿着資料,帶着滿臉的震驚。
“這下你們都知道了吧,我沒有說謊,真正有問題的是那家足療店!”我瞅着面面相覷的警察,將手伸到了他們的前面。
這被手銬拘束的感覺真不好受,這次出去以後我還是老實待着比較好。
聽到足療店,片警都看向我,讓我把話說清楚。
我覺得自己倒黴透頂,在他們期待的小眼神中,我愣是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當然,他們也就不放過我了。
這時,其中一位警察被人喊了出去。等他再次進來的時候,眼神都變了。
“行了,咱們真的誤會了。這位是羊城來的特殊調查員,叫作林奈。”他趕緊向其他兩位同事解釋,然後給我打開了手銬,一個勁兒的向我道歉。
他說自己叫大同,以前沒碰到這種奇怪的事情。他還
告訴我,有個叫葉柔的領導,已經指派他協助我的調查。
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可是莫名其妙就多了個跟屁蟲,我有點不太習慣。
“葉柔有沒有說其他的事情?”比如局裡的幫手什麼時候到之類的。
大同搖了搖頭,他跟在我的後面,送我出了警察局。算了,有個當地的幫手,總比沒有強。我把大媽在足療店門口同我講的話敘述了一遍,沒有說出足療店裡的貓膩,我怕大同這樣的普通人不會相信那樣離奇的事情。
沒有想到,大同倒是給我提供了爆炸性的線索。他說湘西這一帶的足療店,多少跟毛家三少爺毛大力有關係。毛家樹大根深,在湘西很有勢力。如果要查足療店的話,必須取得毛大力的同意。
靠,真是倒黴!怎麼偏偏是毛大力,他老頭子前幾天還想毒死我呢!
我皺起了眉頭,心不在焉的在街上走着,而大同則乖乖的跟在我的後面,以爲我在思考什麼妙計。
“這樣吧,你幫我找個和尚。”我轉身盯着大同,向他簡單描述了殺和尚的長相。
既然殺和尚和足療店有關,說不定可以通過他知道事情的真相。萬一毛大力一家和邪靈組織有染,那毛家可就危險了。
大同辦事效率很高,沒有多問什麼,直接給同事去了電話。通過聯網監控,立馬就鎖定了三個可疑目標。我和大同排除了另外兩個,最後鎖定了城裡的一處地下賭場。
我們趕到賭場的時候,正瞧見殺和尚和人鬥毆,全然沒有往常清冷的樣子。
因爲賭場魚龍混雜,我又怕殺和尚發現自己跟上了他,所以在大同驚訝的目光中使用了隱身符籙。看見殺和尚兇狠的樣子,我不禁懷疑他早就被剝皮換身了。
“大同,你快上前阻止。我和他認識,所以不方便現身。”我拍了拍大同的肩膀,他嚇得一個激靈,但還是鎮定了下來。
殺和尚下手很猛,賭場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真怕大媽的慘劇再次發生。大同正好穿着一身警服,再加上我暗中幫助,應該能夠成功抓獲殺和尚。
大同快步走到門口,吹起了警哨。賭場的打手稍一遲疑,便被殺和尚盡數撂倒在地。更加可怕的是,殺和尚沒有停手的意思,他的眼底充滿了嗜血的慾望。飛身撲在一名打手的身上,揮起拳頭對着他的腦袋一頓猛揍。那人被揍的都快吐血了,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住手!”大同抽出了腰間的警棍,慌亂的看向四周,估計是在找我。
那些打手都怕了,紛紛往賭場裡跑,一點兒都不顧及同伴的性命了。
殺和尚已經紅了眼,衝着大同邪惡一笑,放下了吐血的打手。大同看着殺和尚將自己當成了攻擊目標,手中的警棍差點沒掉下來,他連連後退,大聲的喊道:“林大哥,怎麼辦啊?”
此時的殺和尚活像地府裡爬出來的惡鬼,人見人怕!
我趕緊上前,拉住大同的手,小聲的說道:“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