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絕望

至於軍統想方設法的收買範家的夥計家僕,想要從內線那裡搞到史玲的消息,那就更不可能了,因爲史玲目前藏身地點,僅限範正山和家中屈指可數的幾個最可靠的人知道,軍統想要從這幾個人口中獲知史玲的消息,那更是跟做夢一樣。

範家上下現如今是絕口不提史玲的名字,就跟完全不認識這個人一樣,讓軍統方面是狗咬刺蝟無從下口。

於是軍統他們想到了個辦法,找不到史玲,那麼只能繼續追捕方漢民,他們去牢中把白有強和曹友德提了出來,問他們有什麼辦法,因爲這兩個人都曾經是方漢民的手下,被姚維明忽悠之後,背叛了姚維明,這才被拉入到了軍統之中。

但是這兩個人很顯然人品極差,當初背叛了方漢民,現在又背棄了姚維明,是兩個毫無底線的混蛋。

特別是這次他們兩個把姚維明扔到山裡,任其自生自滅,可以說是犯了軍統的大忌,被關起來之後,軍統把這倆傢伙收拾的夠嗆,打的他們遍體鱗傷,並且直接就把他們開除出了軍統系統,算是徹底斷了白有強和曹友德的前途。

而且白有強和曹友德住處也遭到了徹底的搜查,把他們當初離開特務營的時候,方漢民送給他們的遣散費也給抄了,現在這倆貨算是徹底什麼都沒有了,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無產階級”。

被抓起來這些天,白有強和曹友德被關在地牢之中,整日裡惶恐不安,動不動就遭到獄卒的打罵和羞辱,給他們的飯,幾乎跟餿水差不多,而且還經常不給他們,有時候一天才給他們吃一頓飯,這一頓飯也只是一碗餿了的粥,連個窩頭都沒有。

而且時不時他們會被提審一下,逼着他們招供他們都幹過什麼不法之事,讓他們自己交代,並且把他們分開提審,讓他們互相咬,不說就是一頓胖揍,打的他們遍體鱗傷。

這還不算,就算是把他們扔回到牢房以後,晚上也不讓他們好好睡覺,經常有獄卒去折騰他們,不讓他們睡覺。

這麼沒多長時間,就把白有強和曹友德給折騰的快要徹底崩潰了,他們惶惶不可終日,不知道自己會落得一個什麼樣的下場,軍統會不會乾脆把他們兩個給斃了,就算是不把他們斃了,如此下去,在這地牢裡過着暗無天日的日子,他們覺得他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所以白有強和曹友德現如今這心情就不用說了,天天都活在極度恐懼之中,根本不敢聽見地牢的走廊上傳來腳步聲,一聽見就嚇得他們直哆嗦。

曹友德哭着給隔壁的白有強說他受不了了,他覺得這麼活着,還不如死了的好,乾脆自己了結了自己拉倒,也不用在這裡活受罪了。

白有強其實也非常絕望,覺得自己跟曹友德可能真的要就此徹底完蛋了,忍不住抱着頭,躲在黑暗的角落之中,偷偷的掉眼淚。

他真的後悔了,悔不該當初怎麼就信了姚維明的鬼話,蹦出來跟方漢民唱對臺戲,想要提前把方漢民架空逼走,結果最終卻落得了這樣一個下場。

他回憶着以前的種種,真的是後悔的用腦袋用力撞牆,當初他真的是被豬油蒙了心,爲何做出那樣的事情。

現在好了,特務營原來的那些老弟兄們,都把他稱作白眼狼,恨不得直接掐死他才解恨,現在軍統的人,也把他們當成了叛徒,恨不得活活整死他們。

想想未來,白有強連一絲光都看不到,黑暗完全籠罩住了他的未來,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難不成他和曹友德,真的就要死在這臭不可聞,潮溼陰冷的地牢之中嗎?然後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拖出城,直接扔到亂葬崗裡面,任由他們生蛆腐爛嗎?

偶爾白有強睡着的時候,還會經常被噩夢驚醒,夢中他經常夢見自己躺在亂葬崗裡,逐漸腐爛,直至化爲一具枯骨,還有野狗時不時的光顧,把他的骨頭一根根的叼走。

白有強數次都從都被噩夢嚇得尖叫着驚醒,睜眼看到低矮潮溼而且黑暗的地牢的時候,躺在地上縮成一團,抱着頭無聲的哽咽着哭了起來。

就在白有強和曹友德已經絕望的時候,這一天幾個凶神惡煞的獄卒衝進來,把他們兩個給夾了出去,把白有強和曹友德嚇得魂飛魄散,以爲又要給他們上刑,逼着他們招供他們都幹過什麼不法之事了。

他們能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甚至連小時候偷過誰家的地瓜都交代了出來,在什麼地方嫖過娼也都交代了出來,真的沒什麼可交代的了。

他們兩個人懷着無限的恐懼,被幾個獄卒拖出了牢房,來到了一間掛滿了刑拘的審訊室之中,像是丟麻袋一般,把他們兩個啪嘰一下扔在了地上。

再看看這會兒他們兩個的模樣,真的是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兩個人都鬍子拉碴,蓬頭垢面,臉上還留着皮鞭抽出來的血痕,整個人都瘦的有點脫形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上面都是各種刑具留下的口子,而且是血跡斑斑,鞋子也沒有了,褲子剩下了半條腿,渾身上下散發着令人掩鼻的臭味。

兩個人被丟到地上之後,趕緊爬起來跪着,白有強啞着嗓子說道:“我們真的沒什麼好交代的了!念在我們當初殺過不少日本人的份上,好歹對國家有功,給我們來個痛快的吧!趕緊把我們槍斃了吧!別這麼折騰我們了!畢竟當初我們南征北戰,真的跟日本人拼過命!沒有功勞,就當我們有點苦勞好吧!求求你們了!別再折磨我們了!”

曹友德掙扎着想要跪在地上,可是膝蓋上有傷,跪着鑽心的疼,只能趴在地上,哭到:“是呀!長官!好歹我們也都殺過不少小鬼子,就算是我們有罪,也請給我們個痛快的吧!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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