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隱秘
密雲島上。
林末與水人一同，負責的是南部區域。
不過運氣好，密雲鯨王族一行，選擇的突破方向，並沒在這。
能見着的，只是一些見勢不妙，提前跑路的十強海族援軍。
大多是一些普通海使，很是弱小，人也不多。
這也讓林末在追獵途中，有空閒想些其他事務。
他詢問的對象，自然是一同的水人，
兩人作爲搭檔，已經合作過數次，不短時日了。
期間雖然有過一些摩擦，但已經和解，如今關係還算不錯。
後者作爲赤鯀中老資歷人員，無論是信息渠道，還是其他，自然遠超於他。
兩人步調放緩，走進一條粉色的河道。
河流周圍是一座座粉色的珊瑚礁，水中凌亂浮着一艘艘精美的樓船。
觀其風格，還是赤縣風格，明顯經走私引進而來，在放在以往，可謂是造價不菲。
更是身份與實力的象徵。
“海祭副主祭……我有些不明白，到底指的是何種實力。”林末平靜道。
水人搖頭，此時身上水體顯出淡淡的粉色，與腳下的河流顏色相同。
兩者明顯形成了某種勾連。
“我從一開始見黑龍你，其實就知道黑龍你必然是不甘寂寞之人，事實上，確實也是如此，原本只是簡單的逃離百離島計劃，有你的協助，
直接演變成百離島崩潰計劃，在那一年中，足以排進組織裡前三大事件……”水人有些感慨道。
“黑龍，我要提醒伱，我方纔所說的海祭副主祭，與你之前遇到的完全不是一個級別……那不是我等能夠企及的存在。
倘若我等遭遇那種對手，無論執行何種任務，最好立即放棄跑路，否則……必然有極爲悲慘的後果。”他說着，臉上出現少見的鄭重之色。
“你是知道什麼了？”林末面色微變，雙眼微眯。
“之前那黑海馬一族，血鯊一族的雜血小子，搞出那麼大動靜，卻以慘淡結局收場，最後更演變爲我們搞的手段，
你說我們知不知道。”
水人深吸一口氣，原本混沌的水質臉龐，出現一抹粉紅，居然隱隱現出一俊俏人臉，紅色絲藻般的髮絲溼漉漉垂在腦後，狹長的耳朵上，掛有黑色蛇形耳墜。
“不過你放心，你陸上的身份，只有我和老大知悉，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當然，有不少人在探究，組織裡的成員也不少，呵呵。”
水人說着說着，忽然笑了起來，眼中出現玩味的神色。
“什麼意思？探究我的身份？我的身份，又何可探究的？”林末眉頭一皺。
“你說什麼意思。”水人笑容更加明顯，他伸出手指，指向林末，又指了指自己。
“黑龍啊，你是雜血海人，而年紀纔多大？而我呢，我年紀又多大，可論及真正實力，你我的差距，又有多大？”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有如此實力，都是因爲我的天賦極強，太過天才，外加我的勤奮潛修得來。他們想探究什麼？”林末，眼神出現了一絲危險的光芒。
“僅僅因爲這些小事，就來觸怒我，莫非真以爲，我是那麼好惹的？”
以他如今的實力，在赤鯀裡，足能排進前十。
實力更是在一個高速增長的地步。
誰無緣無故讓他不痛快，那麼他就讓誰不痛快！即使是天赤暗也不例外！
沒道理剛來這方世界時小心翼翼，畏首畏尾，
這麼多年，他經過無數艱險，刻苦拼搏，甚至於忽略冷落了家人，摯友，纔到達如今的實力地位。
可要是還和當年一般小心翼翼，畏首畏尾，那他之前付出的一切，豈不是十分的諷刺？
“消消氣，消消氣，沒那麼誇張，成員間，更多的是好奇，懷有惡意的很少。”水人輕聲解釋道，
“否則對於組織裡，那幾個有資格擔任海祭副主祭之人，想要探明黑龍你的身份，那還不簡單？
除非你不來參加會議，否則只要出現在其視線裡，那麼就不可能無聲無息消失在對方感知中。“
“那幾個老人……你說的海祭副主祭，到底是什麼實力？海祭難道還分什麼層次？”林末沉聲問。
“你是知曉海族中修煉道路的，從蛇級到虺級，再到蛟級，後凝練海域，突破海使，那便是有資格以個體的存在，真正參與海祭……”
水人有些感慨，
“海祭意爲向大海祭祀，海族力量來源於大海，本身也是大海的一部分，因此本質便是生於大海，還於大海，實現自身的昇華，
將修煉開始所得一切，於海使這一境界，盡數還於大海，自此了結一切，自身海域，自成一界。
這等層次後，海界不滅而自身不滅，單是生存能力，比之海使，便是強了十數倍，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這個境界，一共分爲三個階段：祭身，祭神，祭海，
第一階段得‘自由’身，第二得‘自由’神，第三階段，祭海，海域蛻變爲界。”
林末若有所思，這種海司層次中的‘自由’之意，倒是有些像赤縣武道大聖中的法身託舉命星，實現‘超脫’。
“像黑龍你遇到的那雜血小子，不過勉強通過碎片化的海祭，處於蛻變軀體的境界。
真正的海祭，那些龍門中不提，赤縣之中，只有一次……”
水人看着眼前的林末，輕聲感慨道。
林末知曉，對方所說的，是那第一次海祭。
“上位海司，意思就是祭海層次海司，與陸人中的大聖裡的三覺相當，那首領能將一位上位海司打死，那他的實力……？”
“老大？老大的實力，比之尼拉赫也不會弱，真若是第二次海祭，必然能夠擔任主祭的存在！自然突破了海司境界，
那等境界，即使是黑龍你的天賦，恐怕都不可能達到。”
“像那龍使左歐，實力我推測，應該還在祭神層次，突破祭海沒有，這就不知道了，不是你之前打死的阿迪羅，那種不過剛剛祭身層次的海司能相比的。
所以，你與這種存在遭遇，靠自己的實力，怕是連逃跑都困難，最好立即聯繫老大……”
“祭神層次……是嗎？”林末眯了眯眼，沒有繼續說話。
“你是最熟悉赤縣武道的，據我所知，赤縣武道中，那大聖託舉命星，爲五朝三覺之分，祭神層次，對應五朝中後兩朝，
你說對於你熟悉的真君武夫，會形成多恐怖的碾壓。”水人搖搖頭，
“……”林末沉默，沒有說話。
只是心中確實隱隱感覺不妙。
如今世道，真君常見，而大聖少有，足以見兩者的差距。
“好了，無論如何，有老大頂在前面，你怕什麼？”水人有些不解。
他總覺得林末想太多了，明明實力比他還強，還在海使，卻能發揮，接近祭身海司的戰力。
卻總擔心這，擔心那的。
“這個時代，突破的機緣很多，或許你越一次龍門，便成了？別多想了……”他看着如此天才的林末，如此表現，輕聲安慰道。
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但他說着說着，心中卻不知爲何，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渾身有些不對勁。
下定決心，此次任務結束後，不能再休閒放鬆，該找飛章白蛟等人，特訓一下。
但面上，依舊神色淡然，一副毫不在意的灑脫樣子。
“明白了。”林末扶了扶臉上的面具。
他能夠感覺到，密雲島之外，深海中，有氣息在糾纏。
同時那裡，有目光，有視線，注視着林末，注視着整個密雲島。
毫無疑問，那是另一片戰場。
“海使，海司，真君，大聖……”他似乎回憶起，當年還是立命境界，那時的宗師，大宗師，以及那些真君大佬，是何等威風，何等高高在上。
“不過是多耗些時日罷了。”林末嘆道。
“黑龍，你剛剛說什麼？”一旁正在制定特訓計劃的水人，耳朵動了動，卻是沒有聽清，下意識問道。
林末搖搖頭，看了眼遠處。
“走吧，我發現了幾個目標，不過需要抓活的。”
這些人，皆是身份地位較高的海人，抓獲後，用以與海族做交易，互換俘虜。
事實上，當左歐被天赤暗徹底擊潰，其餘高手，又被攔截於深海之中，便已經宣示着這次事件結局的註定。
但要事件徹底截止，綿延整個艾蒂海域，涉及數十類海族，卻不是短期能結束的。
短短半個月裡，各族海域中，除卻十強海族外，反抗軍與正統海族，依舊在糾纏僵持。
雙方鬥爭中，無論是海族，還是赤鯀，真正的高手，都不約而同沒有下場。
至於七海之上。
那些赤鯀搜查隊，依舊存在，但其上原本標配的檢測工具，卻是不見了。
而赤鯀組織中，黑手樓共享而來的任務，與七海相關的，也大幅度減少。
兩方勢力，仿若在這些小族戰場上，實現了基本的平衡。
在此期間，林末也執行了多次任務後，態度很是積極。
不論是殺人，取物，通通接取。
完成任務效率之高，已經接近一些組織裡真正的老人了。
名頭自然也越來越大。
期間甚至接到了天赤暗幾次召喚。
後者原本就關注着林末，似乎經過這段時間的考察，更爲滿意。
在其暗示下，組織裡原本一些隱秘，也慢慢對他開放。
其中便有關於龍門的隱秘機要。
譬如躍龍門時，需要的種種化龍儀式，以及注意事項。
林末自然甘之若飴。
…………
“實際上，以你如今的實力，是可以嘗試躍龍門了。”
魔鬼溝中。
誇張的中央柱石，有黃色的火焰燃燒，淡淡的光線驅散出一片黑暗。
隱約可以聽見柱石下方，黑水流動的聲音。
天赤暗坐在石柱中央的一張三端尖刺的石椅上，三根棱刺上各盤繞有一黑色的蛇獸，其中一條纏繞在他的胳膊上。
蛇獸頭頂有銅色觸鬚。
仔細看，居然與黑水中那些怪魚有些相似。
林末同樣站在石柱上，距離天赤暗約摸數丈距離。
“躍龍門嗎？我感覺還差一點火候。”他平靜回答。
天赤暗搖搖頭，看着眼前之人。
金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欣賞。
後者實力的成長速度，即使是他，都有些驚訝了。
而所接任務的成功率，迄今爲止，更是保持在百分之百。
完全不像預備人員剛剛轉正。
再加上，他聽說了綠山島時，其與水龍一族卡修的見面結果，更是讓他了些放心。
“比起龍門，赤縣之根雖然穩固，更爲安寧，但也正因爲穩固，失去了向上的契機。
這也是爲何海使突破海司，需要進行海祭，將一切歸還於海母，
陸上武人，真君需要以法身託舉命星，成就法相的原因。”
“實際上，在上古時期，龍門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隨機在大江大河，各處海域出現，引得衆多海族追逐踊躍；
陸上各處仙山福地，也特有洞天，使得那些陸人強者，佔據建宗，他們實力是不設限的，歸其緣由，則是有勢力中高手護持。”
“原來如此。”林末點頭，隱約猜到了天赤暗想要說什麼。
“這段時間，你的表現很好，若是想要，我可以與你護持，助你完成龍門儀式，當然，代價是你需要完成三次指定的任務。”天赤暗平靜道。
拍了拍手臂上的蛇獸。後者乖巧地縮回石椅後方的陰影之中。
“這不是我刻意爲難你，在我爲你護持之時，想要遮掩世界之根，必然會耽誤一些時間，這耽誤的一些時間，需要在你身上換取而已，
組織裡其他人，也一樣。”
“世界之根？”林末重複道，這是隱秘機要中，未曾提及的部分。
“赤縣有赤縣之根，龍門之中，實際上，也是一方方如赤縣一般的世界，自然有對應的世界之根。
我們躍龍門之時，本質爲將他界的資糧儲存，然後帶回赤縣，後者世界之根，自然不會願意，
實際上，躍龍門，最爲艱難的，便是暴露於世界之根中，一切還未開始，便已經結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