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非心血來潮。很長一段時間,她很迫切地想得到一枚戒指,一枚任之信送給她的戒指,不管是鐵的,銀的或是別的什麼,只要是戒指,剛好套住她的指間的戒指。
她對戒指的渴望超乎尋常。人總是這樣,越是把握不住的東西越想牢牢的拴住,比如說風箏,比如說愛情,比如說人心。戒指之於蘇紫不過是心理暗示的結果。她買給自己,她沒有想過。一個人送自己戒指,然後自己給自己戴在無名指上,那該是多麼蒼涼的姿勢!她不,她不允許自己的寂寞那麼明顯。
於是,她只是那麼偶然地,在地攤上看見了那枚戒指。她買了下來,並沒有想過用這樣的禮物去討他歡心。她想,這是一枚男式的,由她來買下。猶如那個古老的契約,結婚的男女,由對方爲彼此買來戒指送給對方。蘇紫想,她完成了自己的契約,在她的心目中,屬於她那部分的儀式已經完成。
只是後來,任之信發現了她手裡把玩的戒指,“送給我的?”他的眼裡掩飾不住的欣喜,她從來沒有主動要求過什麼,更沒有主動表示過什麼,任之信看見了,欣喜淹沒一切,他纔不管這到底值多少錢,只要是蘇紫送的,他都喜歡,他都當寶貝收藏。
蘇紫把戒指收回了自己的包裡,不動聲色地走了出去。
她看着他,輕鬆地笑了笑,“你有沒有吃過傷心涼粉?”
任之信不明所以。
“在我的家鄉那裡,有一種叫傷心涼粉的小吃,可好吃了。要不,我做給你吃吧!”
“爲什麼叫傷心涼粉?”
“其實每一個名字的後面都會有一個典故,或許這涼粉背後也有一個傷心的典故。但事實上,因爲涼粉很辣很辣,邊吃邊流眼淚,但由於太好吃了,所以流着淚還要繼續吃。所以才叫傷心涼粉吧!”
明知道會受傷,會流淚,還是要繼續,還是要讓自己五臟俱焚,挫骨揚灰也甘之如飴,原來愛情的滋味跟傷心涼粉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