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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又回到各自既有的軌道。沒待幾天,倪真回了C城,那些恨、不甘還有眼淚都留在那一夜。蒸發成空氣,飄散在潮溼的空氣中,除了呼吸是鹹溼的,再也看不出異樣。
臨走之前的那一夜,倪真和蘇紫聊了一個通宵。
倪真問她:“如果他是真的,爲什麼連黃昊都找得到你,他卻找不到?是壓根都沒找?”
倪真說:“他去年年底當上了市長。”如今想來該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婚姻,事業皆大歡喜。
倪真還說:“千萬不要招惹這些中年男人,太可怕了。你知道唐潔吧?你還沒離開之前,她好象真跟王可斐好了,王可斐還答應她兩個人一起去英國,結果她還沒等到大四畢業就去了英國,現在都一年了,王可斐還在學校裡,前段時間聽說調去外宣部了,看樣子唐潔又白等了。”
蘇紫覺得心涼。不能說誰辜負了誰,誰耽誤了誰,誰對不起誰,她跟唐潔,殊途同歸。
若干年後,蘇紫看着那些讀者的情感來信,那些年少癡情的少女執迷不悟地問她:“姐姐,怎麼辦?”她只能無奈地嘆息:“傻女。”
唐潔的故事在蘇紫的這段過往裡,像一條若有若無的伏線,她與她惺惺相惜,感同身受,邁入同一條河流,奔赴同一個懸崖,卻始終沒有相交。她知道她,如同唐潔從旁人的故事裡得知蘇紫的故事,她跟她始終沒有走在一起,投給對方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在命運的長河裡,她們只是流向相同的兩滴水粒,匯入芸芸衆生中,再也分辨不出,原來,她被她感動過,原來,她爲她傷感過,原來,她爲她欣喜過,原來,她爲她嘆息過。在時光的某一個節點,唐潔和蘇紫,不幸地成爲彼此一面鏡子,只是映射出的結局都不甚美好,那是否寓意着:所有的結局,都逃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