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凌小賢已經來不及坐轎子出門,直接披上斗篷就跟着李瑞跑了出去,蕭承鄴皺皺眉,無奈也只得打着油紙傘跟了過去。
案發地點是西市大街,本來這條街上有很多夜市,但是因爲下雨,也因爲天氣越來越冷,所以夜市早早就關了門。死者是西市麗春院裡的妓女飄香,今天她要去王員外家給王員外唱曲,所以晚飯之前就過去了,吃過晚飯,又逗留了一會兒,才準備回來,到了西市街頭,轎伕忽然肚子疼,所以停下來去小解,另一個呢就到旁邊去避雨。飄香一個人在轎子裡,她的貼身丫鬟小環見距離麗春院不遠,所以就過去叫人準備薑湯等物,因此逃過一劫。
飄香的屍體就在轎子裡,好在正是有這頂轎子,屍身纔沒有受到破壞。對於發證工作者來說,水和沙是他們最大的敵人,而對於法醫來說,水也是最大的障礙。所以,值得慶幸的就是這位死者死在了轎子裡。
轎門上還有一攤血跡,掀開轎簾,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和之前的三具屍體一樣,胸口是致命傷,頭顱被人斬斷,血跡一直延續到了外面,只可惜又被雨水沖掉了。
“那個殺人兇手應該被那個小解的轎伕撞見了,轎伕小解回來,正好看到變態殺手割斷了飄香的頭,準備帶走。”李瑞在一旁說道。
凌小賢撇了撇嘴,問道:“那個轎伕呢?既然他看到了兇手,兇手沒理由放過他的呀?”
李瑞也說道:“怪就怪在這兒,那個轎伕說,他雖然嚇得半死,但是他確實看到了那個兇手,雖然因爲天黑下雨,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那個兇手也看到了他。可是兇手只是看了他一眼,卻什麼都沒做,而是拿着頭離開了。”
“這是什麼意思?”凌小賢深深皺起眉頭,“我現在對這個變態殺手有了一點頭緒,你看,今天下雨,他出來殺人,上次也是下雨的時候他出來殺人的。所以我懷疑,他似乎會在下雨天出動。但是,他爲什麼不殺人證呢?就算他心裡變態,如果被人看到的話,也會殺人滅口的,這點太說不清了。”
“是啊!”李瑞頭都大了,這已經是第四起殺人案了!要是別的還好說,關鍵是人頭沒了!而且這件事已經到了他刑部手中,再這樣鬧下去,皇上早晚會知道。唉!指不定現在已經知道了,安夏王和安夏王妃都在自己身後站着呢!
蕭承鄴把傘舉在凌小賢頭頂,看到她滿臉沉思的表情,再聽他們的對話,不由得說了一句:“既然他是變態殺人犯,而他的目標都是在下雨的黑夜,並沒有殺死目擊者,是否因爲,他一次只殺一個人呢?”
凌小賢和李瑞都看着他,他緩緩說道:“你們也說了,這個人是個變態殺人犯,專門挑時間殺人,但不挑對象,所以他只在這個特定時間裡,殺一個人就夠了,不需要再殺第二個人。”
凌小賢手指點着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道:“你說的很對,很有這個可能!他是變態嘛!誰知道他心裡會想些什麼呢!”
蕭承鄴又對李瑞說道:“此事事關重大,明日你要張榜出去,讓大家儘量少在夜間出動,尤其是下雨的夜裡,一定不能出門!”
“下官明白。”
凌小賢問道:“那個轎伕呢?他可曾看清殺人兇手的樣子?就算天黑下雨,沒看清長相,身高體型之類的,總應該看得七八分吧?”
“是,據說那人身高有七尺左右,體型不胖也不瘦,因爲當時太害怕了,所以其他的根本不知道了。”李瑞聳肩。
“這也難怪了,是人看到拎着一個頭的兇手都會嚇得不輕。”凌小賢無奈的說,不是每個人都跟自己一樣,看到再血腥的場面,都處變不驚的。畢竟,自己是看慣了屍體的人啊!那些被車撞得血肉模糊的屍體,她都驗過不少呢!
“他的兇器呢?”蕭承鄴淡淡的問。
李瑞先佩服了一下這位王爺,然後才說:“和小賢……額……王妃娘娘說的一樣,是把長匕首。”
“匕首也許難找,不過長的匕首,用的人應該不多。”
“下官明白,下官天一亮就去徹查。”李瑞這時候還不忘官場階級,然後十分體貼的說,“還請王爺和王妃先回府去吧!剛剛打擾了兩位,實在是下官的不對。”其實他只是娶找凌小賢的,哪知道王爺也會在聽竹院裡呢!
蕭承鄴點點頭,道:“那這裡就交給你了,小賢,我們回去吧。”
“哦。”說實話,還真的挺冷的,反正現在呆在這兒也不會有什麼線索,還是回去暖和一下比較好。
一路上兩個人都不說話,回到聽竹院,尋梅和踏雪已經燒了一鍋熱水,熬了一鍋薑湯正等着他們呢。
“你先去洗澡吧,我還想再想想這件案子。”凌小賢對蕭承鄴說道。
蕭承鄴看了她一眼,說:“你這麼緊張案子,到底是想破案,還是想幫李瑞呢?”
“哎呀,破了案就能幫李瑞了嘛!”凌小賢忽然覺得他的眼神怪怪的,不解的問:“你幹嘛這麼看着我啊?”
蕭承鄴酸溜溜的說:“李瑞一發現案子,就過來找你,以前他好歹還會經過我的問詢,可是現在……”
“喂!你不會這麼無聊說人家喜歡我吧?”凌小賢大叫,“其實我懷疑他喜歡你的,你怎麼會反過來懷疑呢?”
蕭承鄴語塞:“什……什麼?”
凌小賢不懷好意是看着他,他頓時有些惱怒的說:“我是男人!”
“那又怎樣?男人和女人是爲了繁衍後代,男人和男人才是真正的愛情呢!”凌小賢哈哈大笑。
蕭承鄴冷冷的盯着她,暗罵一句:“齷齪!”
“好好好,我思想齷齪,你純潔。還不去泡熱水澡?”
蕭承鄴磨蹭了半天,忽然紅着臉說:“我想和你一起洗。”
凌小賢睜大眼睛,大口呼吸幾下,然後小聲嘀咕道:“還說我思想齷齪,你還想洗鴛鴦浴呢!也不純潔,哼!一起洗就一起洗,誰怕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