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你從哪裡套來了這麼多的消息?”這姑娘不去做情報組織這種活,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小姐,奴婢是問了主院那些人的,您快去吧,雖然說鳳玄姬要嫁給太子做側妃了,可是保不齊王爺一個衝動呢。”海棠拉着顧空梨朝主院走。
顧空梨無奈的嘆了嘆氣,好吧,那就去看看。
主院如往常一般被打掃得乾淨整潔,院落中新增了許多的荷花缸,她隨手摘了一朵荷花,穿過長廊來到蘇恆醒的主臥。
海棠敲了敲門,一個滾字從那屋子裡面咆哮而出,這小妮子一瞬間就紅了眼眶,撇着嘴,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
顧空梨揚了揚眉:“既然王爺心情不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進來。”低沉的嗓音自屋子裡飄出。
顧空梨推開門,在屋子裡掃了一圈,不見他人,一道慵懶的聲音自小院傳來:“這邊。”
顧空梨將手中的荷花砸在他身上,揚了揚眉:“王爺這一臉憂鬱的表情是打算做什麼?”
“本王在想,要如何奉一份大禮給太子,以賀他新婚之喜。”後面四個字咬音極重,顧空梨有那麼一瞬間彷彿感覺到了陰冷的殺氣。
她坐在蘇恆醒對面,倒了盞茶喝了兩口問:“王爺,搶婚否?”
蘇恆醒深邃的目光緊緊的睨在她身上,看得她心裡發毛,半響才聽見他的聲音:“這個婚,由你來搶,如何?”
“我對姑娘沒興趣。”顧空梨把玩着手中的牛排刀,寒光從蘇恆醒的眼中劃過,他扯出一抹高冷的笑,打了個響指。
“本王想到了一件頂好的大禮。”
“什麼大禮?炸了太子府?還是放火燒了太子府?”顧空梨從不認爲蘇恆醒這種高調的人會隱藏自己做過的惡劣事蹟。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時辰不早了,愛妃還是回去歇着吧。”
顧空梨擡頭看了眼已經半圓的月,現在已經是深夏了,也不知道這蘇恆醒中秋節後寒氣就會暴發的事件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那麼他的日子不多了,只是不知道他爲什麼還能這麼鎮定,就好像那赤火丹從來都沒有丟過一樣。
夜色正濃,一道黑色的身影破空而來,蘇恆醒捏着杯盞,慢條斯理的看了眼呆怔了的顧空梨:“這王府裡什麼都多,刺客也多,愛妃可要避一避?”
白霜與穀雨一瞬間擋在了蘇恆醒的跟前,手中的劍在夜色裡泛着森寒的光,顧空梨渾身動彈不得,她瞪向蘇恆醒,眉宇緊皺:“你什麼意思!”
蘇恆醒轉着手中的茶杯,笑道:“愛妃可要小心了,每次想要本王命的人,可都是些浪跡天涯的亡命之徒,愛妃離得與本王這般遠,本王觸手難及。”
那七個人手中的劍或長或短,大小長短不一,一身紅白色的錦衣齊整劃一。
凌厲的劍氣朝着蘇恆醒逼去,蘇恆醒坐在合歡樹下,轉着手中的茶盞笑:“羅王閣竟然派出了七星陣來,未免也太低看本王了。”
其中一個人將視線
落在了顧空梨的身上,顧空梨身形一軟,白止將她扶到了欄杆旁坐下:“奴婢自會護小姐周全。”
“白止,打不贏你就跑。”顧空梨四肢無力的背靠欄杆,視線從那衣着紅白的七個人掃過。
白止隨手摺了一段合歡樹的樹枝迎戰,顧空梨這才發現白止的武功其實很高!想不到平時看起來溫柔似水般的人,關鍵時刻絕不掉鏈子。
倒是平常叨叨沒完的海棠,這會不知道跑到哪個地方去了。
蘇恆醒轉着手中的杯盞,瞧着顧空梨的目光迷離不清。
七個人在白止與白霜以及穀雨的合作之下步步後退,最後其中一個人抽出一個空檔,手中的劍橫在了顧空梨的脖子上:“再動,就殺了她!”
“那就動手吧。”蘇恆醒轉着茶盞,一副你隨便殺,我無所謂的表情。
“蘇恆醒!好歹合作一場,你就是這樣對待你合作伙伴的!”顧空梨咬牙切齒,那茶裡被人下了藥,可是蘇恆醒眼睜睜的看着她喝,連提醒都不曾有過。
“愛妃,本王會替你選一口上好的棺材。”蘇恆醒笑意盈盈,眼前這劍拔弩張的硝煙在他看來,不過一場遊戲。
“你!那口上好的棺材你還是自己留着用吧!混蛋!”顧空梨渾身沒勁,只能任由身後的人一隻手環在她的腰上,一把短刀橫在她的脖子上,要是有點勁,她根本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三王爺,我們只需要三王妃跟我們走一趟,還望三王爺配合。”顧空梨身後的男人說得一本正經,好像闖入王府綁回王妃這種事情,就跟談生意似的,不管你想不想買,你都必須買。
“羅王閣的人擅闖本王的府坻,若是不留下點什麼,讓本王很難心安吶。”月光灑在他的側臉上,陰暗的一面彷彿地府修羅,帶着森冷的寒光。
顧空梨咬了咬牙,慢慢的伸手去摸袋子裡的辣椒粉,原本是爲了燒烤的時候做配料所以特意搞的,如今卻有了大作用。
“告辭。”那人鬆了匕首,扣着顧空梨的脖子轉身在其他六個人的保護圈子裡眼看就要跳出去。
無數的弓箭手出現在瓦上,那明晃晃的劍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顧空梨心肝膽顫:“我沒有得罪什麼人吧?你們闖入戒備森嚴的王府竟然是要我的命!”
顧空梨身後的男人微微擰眉:“王妃放心,主人不過請王妃一敘,並無旁的意思。”
“那你把刀橫在我脖子上幹什麼?這就是你們的請客之道?也難怪蘇恆醒會找來這麼多的弓箭手滅你們!”蘇恆醒會不會救她她一點也不關心!
“王府戒備森嚴,若是不這樣,只怕我們七人很難再出得三王府。”
蘇恆醒站起身來,轉着手裡的玉板指,笑意冷冽:“不過是一個女人,即便今日她死在爾等手下,本王過幾日再續一個便是,愛妃,你說對嗎?”
顧空梨冷冷的瞪着他,心裡透着幾分隱約的失望。她當他是朋友,是兄弟,可是到頭來,卻不過是她自己演的一場獨
角戲,這一場合作僅僅是合作,在合作中個人出了什麼問題,他是概不會負責的。
原來,她一直以爲她得到了的東西,其實從來不曾得到過。
“對,我不過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王妃而已,他可不會在乎我的死活,倒是你們幾個,如果不放開我,也許很有可能會有死哦。”顧空梨雙拳緊握,努力讓自己撐着,不倒下去。
蘇恆醒用那雙深邃的目光睨着她,半響勾薄脣,緩緩走近顧空梨:“愛妃的鎮定倒真是讓本王長了見識。”
“彼此彼此,三王爺的淡定我也長了見識!”顧空梨冷笑回擊。
白止站在顧空梨五步遠,手中的合歡樹枝已經被利刃削得很短了,她緊握着,目光沉冷的瞧着顧空梨身後的那個人。
“回去告訴你家主人,若是有緣,自會相見,何必急於這一時?”蘇恆醒挑了挑眉,打量着顧空梨的那張臉,搖了搖頭:“雖有其形,卻無其質,你家主人定會失望的。”
顧空梨咬牙切齒:“蘇恆醒!”
“你的長相確實比當年的一品誥命夫人難看多了。”言罷蘇恆醒別過臉去,睨着合歡花,一臉的嫌棄。
顧空梨伸手摸了摸臉,她哪裡醜了!她這樣的叫做精緻好不好!估計是這顧空梨的親媽長得太好看,而她偏偏遺傳了不大好的那一部份,所以長殘了,讓大家失望了。
“我等定會傳達。”顧空梨身後的人悄然消隱在了夜色裡,顧空梨猛的回頭看去,只見悶熱的風輕拂着屋中香爐裡梟梟餘香,那七個人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房頂的弓箭手紛紛也跟着消失了。
穀雨若有所思的瞧着白止:“姑娘的武功,我似乎在哪裡見過。”
白止緊揪着手中的劍站到了顧空梨的身後。
顧空梨牽着白止的手,朝穀雨挑了挑眉:“怎麼?看上我家白止了?可惜你好像沒有機會了。”
穀雨目光灼灼的打量着白止:“王妃,白止的武功確實……”
“這天下武功相似的人那麼多,難道你還要各個都盯着看不成?穀雨同志,那羅王閣是什麼地方?我好像沒有得罪什麼羅王閣的人吧?”她細想了想,好像是真的沒有得罪過啊。
“羅王閣是天下排名第三的殺手閣,雖自稱第三,卻無人再敢稱爲一二,羅王閣的閣主常年見首不見尾,無人知其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要見三王妃,屬下也不知是何原因。”白霜對於江湖上的事情比對穀雨還要熟悉。
顧空梨卻想起了蘇恆醒方纔說的那一番話,蘇恆醒好像與那羅王閣的閣主有些熟?
“蘇恆醒,我這人公平得很,誰視我如命,我就視誰如命,反之亦然。”顧空梨在軍隊裡呆了那麼久,也遇見過被身邊的隊友坑的經歷,可是,無論那些經歷最終是怎麼樣的一個結局收尾,最終那顆心都是好的,不像現在這樣,其實他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站在一個統一的戰線上。
蘇恆醒轉着手中的玉板指,瞧着她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