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路後,九歌回頭看去,白衣的少年站在樹下,雖是黑夜,卻也璀璨光輝,心頭一熱,快步離去。
白澤正坐在亭中傻笑,卻聽一聲“白澤”在自己耳邊想起,白澤嚇一跳,擡頭看去,一張溝壑縱橫的老臉在眼前無線放大,眼睛更是眨啊眨,卻是老槐樹。
老槐樹氣呼呼的坐在白澤對面道:“你是不是私藏了我的柺杖,你看我都老成這樣了,你居然還給我藏起來。”
白澤看着老槐樹驚訝道:“你那天不是跑的挺快的嗎?我以爲你不需要了”
老槐樹尷尬道:“哼!那可是我的命,拿來……”
白澤手指亭中一角道:“那兒……”
老槐樹一臉痛心疾首樣的拉過來柺杖,摸了摸看沒什麼碰着磕着,這才作罷,忽問道:“唉……你剛剛想什麼呢,我在那邊叫了你好多聲,你都沒聽見。”
白澤一愣,片刻後看着老槐樹道:“我在想,該如何和剛認識的人聊天。”
老槐樹湊近白澤仔細看了幾眼後“你這轉性了,唉……你是不是認識了新朋友。男的女的。”
白澤不答,那老槐樹一臉興奮的道:“姑娘的吧!哈哈……姑娘好,姑娘好……我給你說啊,你不是最會吹短笛嘛,你吹短笛給她聽啊。你給她講一些你的豐功偉績什麼的,騙騙她。”
“騙她?你妻子不會就是你這樣騙來的吧”
老槐樹在白澤頭上輕拍一下道:“閉嘴,聽我說,你不是熟悉這裡的景色嘛!帶她去玩啊,還有……”
葉靜謐,星光微微涼。
第二天,天大亮。九歌醒來時,已不見微黎的身影。
微黎對那鹿蜀還真是念念不忘呢!
九歌收拾好,擡步向人族走去。
看見九歌到來,那些人類皆是歡喜熱情的請九歌入座,找來白天打的獵物,生火烤肉來答謝她的幫助。
一派其樂融融之景。
九歌教那些婦女識草藥、教小孩寫自己的名字、教男子強身練氣的方法。
這天,九歌正扶着一個孩童的手,在地上用樹枝來寫她的名字,無意擡頭看去,卻見白澤站在遠處。
白澤站在樹下,看着九歌同那些人類相處融洽,忽的想起,那天……他也是站在暗處看着九歌,忽的聽老槐樹的聲音傳來。
老槐樹摸摸鬍子,哈哈一笑道:“老身無意路過,無意過來。”
白澤眉毛輕挑,很是無可奈何道:“你什麼時候跟着我的?”
老槐樹放下手,啐一口:“我都說了,我是路過,路過……咦!是不是那個女孩……讓老身來看看。”說着用他那渾圓的大屁股擠掉白澤,趴在樹枝上,仔細看去。
片刻後,老槐樹聲音悠遠:“依老身看,這姑娘不錯不錯,長得讓人妒忌,心境也似善良”
想到這,白澤失笑一聲,的確很是商量。
擡頭看去,卻是九歌走了過來。
九歌道:“你怎麼在這?”
“我……無意路過……無意路過”居然連老槐樹那種毫無智商的理由也搬了出來。
九歌卻是毫不懷疑道:“我在教孩子們寫字,你要來嗎?”
白澤點頭,同九歌一起走過去。
人們看白澤,因着他是人身,還以爲是同九歌一樣乃是巫族,自也是很熱情的歡迎白澤。
白澤長的溫文爾雅,很是受小孩子歡迎,拉着他問東問西。
微黎正追趕一隻形狀像馬,白頭,紅尾通體有着老虎斑紋的古獸,這古獸在林中橫衝直撞,雖莽撞,叫聲卻似有人唱歌般動聽。眼看正要追趕上時,不知從那飛出一長繩,繩頭套一圈,正套在哪古獸頭上。
微黎看到此情景,不禁大怒,自己辛苦追趕的古獸,眼睜睜的落入別人手裡。卻見一紅衣似火,就連頭髮也微微發紅的男子從樹後轉出身來,男子劍眉入目,胸前衣服微敞,隱約可見的鎖骨,衣衫不整,卻又肆意灑脫。
男子手中正捏這繩子的另一端,微黎看着那男子拉着古獸走在自己身前,然後把繩子交到自己手中,說道:“這鹿蜀,很是不好捉,傳說穿其皮毛便可子孫繁盛。”
男子說完,看微黎一眼,轉身離去。
微黎看着去,急喊道:“我叫微黎!你可以叫我黎兒”
男子身影一愣,隨即輕喃“黎兒……”忽的又輕笑一聲,轉身看向微黎“叫我九嬰”
微黎低頭輕聲道:“九嬰……九嬰……”在擡頭,那紅衣男子卻已不見了。只餘那鹿蜀瞪大眼睛看着微黎,滿眼不懂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微黎現在怎的如此安靜。
夜晚來臨,崑崙在月色下靜謐的入睡。巍峨壯麗的山峰高聳入雲,峰上雲霧繚繞,山中蒼翠,似有幾縷煙霧飄然升起,構成一幅山水墨畫。
九歌同白澤約定,明天在人族住的地方見,回去後見微黎牽着一頭鹿蜀。
九歌欣喜道:“小黎,你終於抓住了”
微黎似有些臉紅的點點頭。
第二天,微黎告訴九歌要帶鹿蜀出去覓食,便離開了。
九歌到人族的住處時,卻見白澤已經在那了,一位年長的老者正同他說着什麼。
走近後,聽那老者道:“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在見您和神女……這段日子很是麻煩兩位大人”
原是人族祭天已經結束,要返回家園,就回去的路途也得走幾個月。
九歌忽想道,那后羿不知是否已離去,不如介紹他們與后羿一起,路上也有照應。
九歌向那老者說了想法後,感激流涕,爲了族人的安全自是滿口答應。
九歌白澤站在山腰,看着那些人類向南行去,身影慢慢變小,形成一個黑點。
這些日子下來,青色的煙雨中留下九歌漫步的身影,蔥鬱的林中留下九歌蹦跑的身影,清澈的溪水中留下九歌踏足拍水的身影,夜晚下,星光中,九歌留下踏足而歌的身影。
白澤道:“人族已經走了,明天……”
“明天怎樣?”
片刻後,白澤終是下了決心道:“明天,我帶你去崑崙溪水吧,我知道有一處潭水,魚很是鮮美”
九歌眨眨眼睛道:“好啊……”
晚上,白澤將九歌送到快到峽谷處時,九歌示意不用送了。
白澤輕聲:“那我明天再這等你……”
九歌心中一喜,臉上卻沒表現出來,點點頭,飛快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