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怎麼能……”
無殺長老嘶吼着噴出一口鮮血，瞪圓了眼睛，龐大的身軀無力地往後摔去，禪杖離手，沉入水面。
拍上他胸前的小手飛快往後一抽，姜苗苗靈敏地往後一跳，躲開他最後瘋狂的一擊。
但是在那一拍間打進他體內的明月心內力，卻沒有分毫流失，摧枯拉朽一般橫衝直撞進了他丹田，幾息之間，就將他丹田炸破。
“不……”
滔滔不絕的鮮血從他嘴裡流了出來，無殺長老再也沒有掙扎的力氣，眼眸在難以置信中漸漸失去的光澤：“我不服……我不服……我不該死的，你的內力——有問題……”
隱玉山莊等衆人聽不見他臨死的掙扎，看見姜苗苗竟然能殺了他，登時爆出激烈的歡呼：“好耶，打贏了！”
“主子就是最棒的！”
“哈哈哈，你們剛纔不是還囂張麼，現在輸了的是誰呀！”
與楊三顏悅等人幾近猖狂的得意截然相反，白骨寺船上的人都驚呆了，“長、長老……？”
怎麼會這樣，他們只是纏鬥了一會兒，長老不過一時不備，被那個少女一掌拍中，怎麼就這麼輕易的死了呢？
她看起來身體纖弱，不可能有這麼強大的掌力啊！
“你作弊——肯定是那個男人出手了！”
“快逃啊笨蛋！”
“開船，開船，我不要死……”
一片驚慌馬亂裡，小和尚們臉色驟變，白骨寺的船隻飛快調轉方向，想要嚮往遠處跑去。
晏笈淡淡掃了一眼，擡了擡手：“一個不留。”
幾乎是在他說話的同時，水中暗影波動，嗖嗖向着白骨寺船隻游去，幾乎是剎那到達。
姜苗苗這才驚訝發現，那竟然是無數藏在水裡的人影，他們身穿灰色水衣，靈活的就像是水中的魚人，而且隱秘性特別好，她之前完全沒有發現。
“你本來就在水底安排人了？那你不跟我說，害得我嚇了一大跳！”
她又氣又樂，揮手就在晏笈肩膀上錘了一下子，晏笈面容一貫的冷厲，眼中卻有柔和溫度，擡手正好接住了她的拳頭，輕輕一用力捏開，十指相扣握住。
“我說過了，一切都有我在。”
姜苗苗心裡一暖。
水人們已經飛快游到了船底，幾乎是片刻，衆目睽睽之下，那艘白骨寺的大船就停止了前行，微微打轉。
上面的人瘋一般從艙裡擠了出來，堆在甲板上，伸頭往下看去：“怎麼了，怎麼了這是，快跑啊！”
不一會兒，隨即船兩側也打起了小漩渦，他們終於明白過來，船上的人立刻淒厲大叫：“船底漏水了，船要沉了！救命啊！”
那些水人，不方便正大光明出現，乾脆鑿穿他們的船底，等人落入水中，哪裡還有活命的機會。
晏笈摸了摸姜苗苗發頂，姿態親暱，語氣裡也帶了讚許意味：“你做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好。明月心對其他人的內力都有吞噬力量，包圍你自己的身體只是一個作用，你能想到將它打入別人身體，摧毀丹田，不錯。”
聽見他誇獎，姜苗苗尾巴都要翹上天了，樂津津要飛起來：“那是！本寶寶多厲害呀，佩服不佩服我？”
晏笈低低一笑。
眼看着無殺長老已經快要沒氣，晏笈拉着她，像是要回船上，姜苗苗制住他，反而拖着他來了無殺長老跟前。
她叱問：“是誰告訴你我們的蹤跡的？”
這纔是她真正的目的，他們一行人一路走來都是十分低調，頂多在客棧鬧了一場，那也是打着她洛神鳳的名義，而且時間那麼近，按理說，不應該這麼快能有人來尋仇。
無殺長老一下子得意起來，吃力地喘着氣，笑容詭異：“問、問我……呵，我才……纔不跟你說！”
他本來氣漸漸喘不上來，已經是完全的絕望，這時候聽見姜苗苗竟然還有問他的事情，滿心的惡意充斥，就是死也不願意讓她得意。
“她還在……在的，她會殺了你……殺……”
“到底是誰！”
姜苗苗眼中薄怒升騰，出手就要去抓人，晏笈伸手一折將她兩隻手都攥緊了自己手裡：“不用你動。”
他往水裡隨便使了個眼色：“弄下去，別讓他死了，先給我審出來。”
立刻有水人飛快游過來，拖着無殺長老的屍體沉了下去，眼看是要暗度陳倉，從水下將人弄走的。
外界看來，無殺長老這就是死了。
遠處圍觀的可不止隱玉山莊一處的人，這裡是交通繁忙的水道，一翻爭鬥，讓周圍遠處早已停靠了數不清的小船偷偷窺探。
烏壓壓一片裡，或者是漕幫水賊，或者是官民商船，或者是江湖武人，或者是漁民百姓。
看着無殺長老漸漸斷了氣往水裡沉去，太過巨大的衝擊，讓他們一時都呆愣住了。
這可是白骨寺的無殺長老啊，白骨寺裡差不過三號的人物，在南方掀起腥風血雨的一代大魔頭，手上人命無數！
多少人敢怒不敢言，曾有孩子被他抓走吃掉的、有親人不幸招惹被滿門屠族的，深夜裡含恨嘔血恨不得讓他下地獄的——
終於死了！
被這個少女殺掉了！
沉默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千百雙眼睛無聲無息看向姜苗苗，姜苗苗被盯得有點背後發毛，忍不住拽進了晏笈的大手，往他身上靠去：“我怎麼覺得，事情沒完呢……”
話音還沒落，彷彿就是在印證她的話，周圍剎那掀起了一片震耳欲聾的歡呼！
“是她！就是她殺了那個大魔頭！”
“這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她叫什麼，好像是——洛神鳳，我聽見白骨寺的人叫她洛神鳳……”
“她幫我殺了仇人，我祖父的仇終於報啦，她是我的恩人啊……我要給她立長生祠，世世代代供奉她。”
“洛神鳳，鳳娘娘！她是我們的鳳娘娘！”
“鳳娘娘！”
“鳳娘娘！”
姜苗苗在滔天的歡呼吶喊聲裡，一臉懵逼：“啥情況？”
隱玉山莊船上的人也都傻了，晏笈卻毫無意外，甚至淡笑着將她往前輕輕一推，正好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的最中央。
他道：“現在，去吧，他們將是你最狂熱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