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邊吃邊等,談論了諸多接下來如何處理那幾塊龍木的事情。
說到正事,他們的言語中就少了許多彎彎繞繞和勾心鬥角,畢竟這是真正涉及到他們每個人的利益的。
不過在出手這些龍木之前,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如何抑制住裡面的蠱蟲的問題,這個問題昨夜王教授就想說出來的,可是誰也沒想到陸雲凡突然暈了過去,也因此很多事情都沒有說完,陸雲凡想要了解的一些東西也同樣沒有得知。
這次趁着這個機會,王教授把如何處理蠱蟲的構思完完整整的說了出來,不過要用到鎮魂珠卻讓陸雲凡老大不樂意。
這鎮魂珠不但稀少,而且到目前爲止還不知道是什麼材質製成的,爲什麼會也黑暗中發出光芒,其價值又是多少,說不定早就超過了那五塊龍木的價值,讓他拿出去做研究,那肯定是要有一些收益的,賠本的買賣他纔不肯去做。
“小陸,這都是爲了大家的利益,總有人要做出犧牲的。”
陸雲凡搖了搖頭,“鎮魂珠是我得到的最稱心的東西,而且並不是這一次得到的,算不得共同所得,我可以交給您去研究,但是您必須向我保證,不能破壞它!”
王教授嘆了口氣,研究的話是肯定要破開的,像這種珠玉器件,在經過多人掛飾之後,通常會在表皮形成一層包漿,要想研究珠體的特性,首先就是要破壞包漿層,其實這個時候就已經算是破壞了珠體,因爲持有者不會去聽那些專業術語,去掉一層皮和破壞珠體並無二致。
“不然你看這樣好不好,回去之後請馬先生爲鎮魂珠做估值,在分配的時候,先把這一部分分給你,剩下的部分再按照之前的分配比例進行分割。”
陸雲凡依然搖了搖頭,心中暗想:你們真當我是傻子嗎?要是你們隨意報個低價糊弄我,那我不是虧大了?
“王教授,如果你們一定要破壞這顆珠子,那我是不會給你們去研究的,它的價值咱們先不去談,我首先要保證的,就是我的身體不會出現意外!”
蠱王,這個傳奇的蠱蟲在宿主死後還會佔據着他的身體,是令很多人聞風喪膽的東西。蠱王極難被殺死,而且他們能夠存活多長時間也沒有定數,恐怕這些信息只有巫王才知道,殺死蠱王的方法也只有巫王一人知道。
王教授想着蠱王的可怕傳說,全身就一陣陣的發冷,之前陸雲凡突然暈倒過去,很可能就是因爲他的體內寄生了蠱王。鎮魂珠對蠱蟲有抑制作用,這一點他們已經見識過了,可是對蠱王的抑制作用有多大,他們卻都不是很清楚。
陸雲凡不肯把鎮魂珠交出來,也是情有可原的,因爲一旦鎮魂珠被破壞,失去了原本的作用,他自己就很危險了,還有他身邊的朋友,都有可能跟着一起遭殃。
“那好吧,這件事也是我考慮的不夠周祥,等回到京城,我們可以再想其他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王教授有意繞過這個話題,他人也都沒有繼續強求,畢竟這是能夠影響陸雲凡生命的。
關於鎮龍獄,馬向橫倒是清清楚楚的說出了一個詳細的梗概,而對於那揚水系統,他沒有實地看過,所以說的便不是很細緻。
即便是陸雲凡等人去過那處隱藏的水潭,關於那些水的運轉都不能理解,休說他們這些沒有見過的了。要想更爲深入的研究,這件事情恐怕也只有把這裡曝光之後,等研究人員就位之後再等結果了。
陸雲凡不肯說出他們此次的經歷,自然連他對此處歷史的猜測也不便說,但是對於這些蠱蟲和巫蠱師爲什麼會在這裡,他還是詢問了馬向橫。
馬向橫對此到底沒有避諱,把他的猜測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根據他之前查過的資料,當年元攻宋,有一支元軍的先遣軍經過這裡,這裡並不是什麼兵家要道,倒是很多軍隊的死亡谷。
宋軍畏懼蒙人的勇猛,逐漸從山腳退到山腰,可是蒙人猜不到的是,那些畏戰的宋軍只是一些誘餌,這裡佈置了一些令人聞風喪當的巫蠱師,至於這些巫蠱師是宋軍在哪裡請來的,卻根本沒有任何記載。
這些巫蠱師就像是上天派下來的天兵天將,前前後後完全封死了這一支元軍的退路。
元軍將領派人來援,可是還沒進山,就瘋掉了一大半,救援的那支人馬死傷慘重,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一個敵人,無奈之下只好撤走了,並且把這裡當成了亡靈山脈,從此不再涉足一步。
所以在元代的史書記載中,這支軍隊是突然失蹤的,究竟是被人全殲還是遇到了什麼災難,無從查起。而頑強抵抗他們的那支宋軍和巫蠱師也和這支元軍一起消失於這天地間,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而這裡僅存的,就是那一尊巨大的佛像。可是這佛像是何人修築,卻也無從查起。關於這位高僧,他更是一點記錄都沒有找到。
不過根據馬向橫的猜測,元軍與宋軍和巫蠱師的聯合軍最終同歸於盡在了這裡,而那些死去的屍身,全都成了這些蠱蟲繁衍的寄生體和養料。
而至於巫王,他卻說不敢妄言,陸雲凡也不再追問。
巫王是什麼樣的存在,又是如何被元軍殺掉的,這些隱秘的歷史想要被揭開,恐怕就要很久很久以後了。
依照馬向橫給出的提示,陸雲凡開始和他們在山頂以及洞中見到的畫面結合,這些提示以及和他構思的整體畫面差不多了,不過細節化的東西還不能完全彰顯出來。
這些需要研究和推理的就只有交給相關部門去處理了,留下的幾個比較關鍵的詞語,是他們對這裡曾經發生的事情的一個統括。
宋末元初,巫蠱師,來自南印度的龍樹菩薩傳人。
他所見到的一切如果說出來,以馬向橫的學識和王教授的經驗,說不定就能夠把這一切推演的差不多,可是他不能說出來,即便是他們能夠猜到,也絕對不能說出來。
觥籌交錯間,時間已到了八點半,山間的風開始越發大了起來,吹的木屋都有些晃動。
黃倫看了一眼門外問道:“小陸,到底靠不靠譜?徐志北那麼大的腕,會派人來接你?”
陸雲凡呵呵笑了笑,他確實有些不安了,那麼大的牛皮都吹了出去,雖然吹的不怎麼囂張,但是低調這種囂張的模樣卻是最欠揍的。
時間在他的尷尬中流逝,他看到了黃倫和他對望的眼神中開始出現不屑,王教授和馬向橫的安靜也逐漸變成了沉着冷靜,這就像是對他越來越不信任,讓他的尷尬幾乎是成倍增長。
吃飽喝足的鐵漢等人開始結幫搭夥離開餐桌,最終坐在桌子上的就只剩了他們四人。
黃倫端着一杯酒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陸雲凡,突然哧的一聲笑了,“小陸,要不然咱們還是讓老孫辛苦一趟?”
陸雲凡皺着眉頭沒有回答,就目前這個情況確實讓他尷尬的有點過分了,每一秒都讓他感覺身上有好多螞蟻在爬,酸癢難耐,感覺要是動一動馬上就會成爲三人小看他的另一個理由。
九點十五分,捱過讓他最爲難堪的四十五分鐘之後,陸雲凡已經要放棄自己的堅持了,說不定徐志北根本就沒把他當回事,而且他也根本沒有那樣的資格讓人家一方超級大亨派人來接他。
可就在他即將放棄的邊緣,從遠處的山路上閃過一絲燈光,這一閃把他心中的尷尬全都閃殺精光,救回了他那即將熄滅的希望。
陸雲凡蹭的站了起來。
黃倫也瞬間發現了他的動作,跟着轉身向後一看,山路上出現的燈光一閃一閃,越來越近,只幾分鐘的時間,幾輛黑色的轎車便停在了驛站門口的路上。
車門打開,一水的穿着黑色西裝的男子從車上下來,藉着月光,可以看到這些人少說也有十個。
馬向橫和王教授都站了起來,鐵漢和良生各自回撤,一人站在陸雲凡的身旁,一人護在了黃倫的身前,警惕的看着一人打開車門,從車上迎下來一個身材略顯發福的中年人。
陸雲凡呆了,他沒想到徐志北竟然親自來了,他只是讓長毛和阿塔扎去見一見他,瞬間讓他們借幾輛車過來而已,可是徐志北竟然親自過來了!
這位超級大亨應該是個超級忙的大忙人,竟然爲了他一個小到不起眼的人親自來了這山裡?這實在是有些讓他受寵若驚!
馬向橫望着門口,吃驚的擡着他的一隻殘手,指着那行人難以形容自己的驚訝。
王教授也傻了眼,他雖然見過不少大人物,可是徐志北的名聲那可真是太大了,他也只是聽過而已,與真人見面還是第一次,僅僅這派頭,這架勢已經讓他感覺有些壓力了。
老孫和他的媳婦遠遠的躲到廚房門口,看着這位傳奇人物出現,他們是山間小民,別說來人的名頭,僅僅這架勢就讓他們有些畏懼了。
“徐,徐志北,哦不,徐總,還真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