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墮落

以爲自己醒在夢境,然而他無情的活在現實。

不知道什麼時候,薛猛不見了身影,坐在他對面的人換成了林志昊,那個曾經讓他卑躬屈膝,小心翼翼伺候的男人,如今依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態坐在他的對面。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陸雲凡一把奪過江敏正欲拿走的酒瓶,擡頭喝了個乾淨。

“林老總,我都已經被你踢出公司了,還來找我做什麼?”

林志昊面無表情,似乎心中也無波瀾,可是那雙閃亮的眸子中卻有如江河翻滾,他不是小人,他只是比別人都多些手段而已。

“我知道我對你的傷害很大,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放下這一切,小敏選擇我,是因爲他跟你在一起看不到未來,這一點你怪不到別人身上。”

“嗯?”陸雲凡拿過一瓶啤酒在林志昊面前晃了晃。

言下之意很明確了,林志昊是很聰明的人,當然一下就明白了,接過酒瓶,喝了一口,輕輕的放在桌面上。

“你找我就爲了說這些?如果說完了,請自便吧。”

“小敏,你去看看薛猛怎麼樣了。”林志昊目不轉睛的看着陸雲凡,江敏明白他的意思,無奈,只好起身向外走去。

陸雲凡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自顧自的喝着啤酒,晃晃蕩蕩的好像已經醉的不成樣子,可是他心裡卻清楚的很,眼前的這個傢伙,他必須提防,因此,他始終保持着三分清醒。

“我這次來找你,是想邀請你再次加入公司,不過不是徵聘關係,而是合夥人關係。你在公司待了幾年了,應該清楚,公司每年的效益還是很不錯的……”

“停!”陸雲凡把酒瓶狠狠地撂在桌上,簡單又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

“我沒聽錯吧?你是想拉我入夥?你是覺得害的我不夠慘嗎?看我有錢了,又開始打我的主意?林志昊,做人要厚道,趕盡殺絕只會適得其反。”

陸雲凡見他又要張嘴說話,拿過兩瓶啤酒推到他的面前,嘿嘿一笑道:“你想說的話,必須排在這兩位兄臺之後。”

林志昊知道要說服他恐怕沒那麼容易了,而且陸雲凡對他的恨意越發的深沉,就算是他做再大的讓步也難以取得實質性的效果了,作爲一個商人,他十分出色,很快就分析出了利弊的比例和要承受的風險,說服陸雲凡入股公司,並不是一個解決客戶流失的好方法,或許還會引狼入室,於是他果斷的放棄了自己的計劃,起身便要離開。

“關於權衡利弊,你確實是個高手,但是不知道要是這裡面加入另外一個籌碼,你還會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

林志昊突然停下了,他意識到了一點危險。這是一種毫無根據的預感,但是則預感卻讓他心中有些慌張了起來。

他重新坐好,依舊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到他的情緒波動,但是他眼神中的顫抖和自信的流失卻很明顯已經無法掩飾。

“你想怎麼樣?”

“如果是以前的陸雲凡,或許根本不會見你,但是現在的陸雲凡,已經不再是那個凡人了。你是個聰明人,肯定已經猜到了,我見你同樣是有話對你說吧。”陸雲凡嘴角微揚,歪着腦袋一副戲謔的表情看着他。

“你到底想怎樣?”林志昊已經有了些火氣,但還在強行忍耐。

“很簡單,我就告訴你我的想法好了,我不會加入你的破公司,一個坑害過我的人,我的腳指頭都不會考慮加入進去,我會用我的精力和財力,來破壞你的公司,我要把它搞垮,搞垮,懂嗎?”

“你這是在向我宣戰嗎?”林志昊冷冷的問道。

“宣戰?你搞什麼笑呢?這是在告訴你,做好準備!”陸雲凡似乎一瞬間,醉意全無,整個人也突然變的精明起來,而且這精明中,還閃着一股陰狠,充滿敵意和恨意的陰狠。

他站起身來,慢慢踱到林志昊的身旁,輕輕抿了一口啤酒,湊到他的耳旁,悄然到:“我猜,你肯定對另外那個籌碼更感興趣,哼哼,林永青!”

猶如晴天霹靂,林志昊整個人被劈的外焦裡嫩,他最怕的,最擔心的,還有剛剛意識到的危險,都因爲這個名字在他耳際的響起,徹底的被確定了下來。

如果說有一個人的想法和未來是他無能爲力的,那便是他的姐姐,林永青。從小一直照顧他的姐姐,自我意識堅決的容不下任何人的勸說,會一直把自己的判斷當做最正確的選擇,這種性格的姐姐,在久經商場的林志昊看來,是那麼的單純。

可是現在竟然有人要利用他的姐姐來對付自己,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他接受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保持理性的能力,站起身來轉身尋找陸雲凡的身影,他要從源頭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哪怕是殺了這個人。

他聽到自己的呼吸,看到同樣的身影在四處走動,可是他看不清哪一個纔是陸雲凡,他感覺呼吸困難,他感覺身體的力氣在流失,他感覺有人跑到了他的身邊。

陸雲凡在門口見到獨自抽菸的薛猛,上前點了一根,抽了兩口說:“你老闆好像有點低血糖,進去看看吧,我先走了。”

薛猛笑着和他擊了個掌,扔掉手中的菸頭,咳了兩聲清清嗓子,做了一副焦急萬分的表情,匆匆跑進了酒吧。

漸漸甦醒的林志昊看着圍在自己身邊的幾張面孔,江敏,薛猛還有幾個酒保,卻沒有找到陸雲凡。

“陸雲凡呢?我還有話對他說。”

“算了,我們不要和他爭了,現在的他恐怕沒有人能夠說的動了。”江敏慼慼然的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心中翻江倒海,各種味道糅雜在一起。

“是啊,林總,這小子現在偏執的很,我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林志昊絕望的看着天花板,暗淡的光似乎射穿了他的身體,在他的心上也蒙上了一層無力的悲傷。

“先生,麻煩哪位把單買一下,一共一千三。”

“這小子,竟然單也不買就跑了,太過分了!”薛猛怒氣衝衝的大聲罵到,心裡卻爽翻了天,今天能夠看着林志昊吃癟,是他最解氣的一次了,不由的又對陸雲凡佩服了幾分。

“就是,沒想到他竟然變成了這樣的人。”江敏也附和着,雖然焦急,但是同時面對陸雲凡和林志昊,她心中的矛盾越來越強烈,也讓她越加的不敢和他們一起多說一句話。

“算了,小敏,你去買了吧。”

林志昊直截了當的話,讓兩人都有些不甚理解,在他們心中林志昊並不是這樣的人,他強勢的性格給人的感覺一直是不會吃這種虧的人,但是今天卻讓人大跌眼鏡。

江敏並沒有多說什麼,或許在她的心裡,這只是對傷害陸雲凡一點點的補償,但是薛猛卻似乎不認識自己的老闆了。

轉眼一個月過去,整日提着心吊着膽的林志昊卻沒有遭受陸雲凡的任何攻擊,公司依然安穩的運轉着,甚至連小挫折都沒有遇到過。

其實這段時間陸雲凡自己也很難過,根本沒有閒心去理睬林志昊,他的那番話也只是對他的恐嚇而已。

中大獎的消息,很快在親戚間傳遍了,對陸雲凡自己而言倒還好一些,整日泡在酒吧,身邊的女孩也如同曇花一般,紛紛在他身邊綻放,但那短暫的美麗,從沒有讓他心安過,甚至有時候在酒店的房間醒來,他根本不記得昨晚的女孩長什麼樣子。

但是他的父母卻沒有那麼好過了,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親戚紛紛找上門來借錢,可憐了陸雲凡自始至終都沒有給過父母一分錢,他們兩人又哪裡拿得出錢來借給他們呢,但是他們又不願意自己兒子的錢財借自己的手散出去,於是大多都被擋回去了,他們自然也背了一身的埋怨。

“媽,不是都跟你們說了嗎?錢我是不會借的,不管是誰!”陸雲凡有些惱火,這是這個月第十七次借錢的了,而且還是父母根本沒有辦法擋回去的那種,所以電話便接二連三的打到了他這裡。

“陸雲凡,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給你表叔打電話吧。”徐慧也很氣惱,最終也只能無奈的掛掉了電話。

“這都什麼人啊!”陸雲凡親了一口身邊的美麗姑娘,他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開着一輛這麼低調的SUV,還是有女孩這麼主動的投懷送抱呢。

扔掉手裡的香菸,一陣纏綿之後,他再次起身點燃了香菸,他真的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親戚會有這樣不可理喻的心理。

陸雲凡表叔家的大兒子到了結婚的年齡了,其實他這個遠房的表弟比他小三歲呢,即便是在老家,也還算是年輕的,現在結婚絕對算是早的。

“你說你結婚就結婚吧,買車買房,沒錢憑啥讓我出呢?我有錢我應該嗎?而且言語間都是我必須要做的,不給錢就該天誅地滅的那種,這人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呢?”陸雲凡給身邊的女孩講着自己的遭遇。

這女孩陸雲凡已經忘記了她叫什麼名字,當初只是喝多了酒,酒勁上涌,看這姑娘身材不錯,於是請她喝了幾杯酒。

面色白白淨淨的,倒是個挺美的女孩,就是好像根本沒有在聽他講話,滿面的嫵媚,扭動着身子閉着眼睛直往她的懷裡拱。

陸雲凡嘆了口氣,感覺和自己放縱的根本不是人類,也沒有共通的思想,只是抽着煙想着該不該給這個表叔打個電話,但是打電話又能說什麼呢?講道理嗎?這顯然是說不通的,不然他的母親也不會這般無奈的找他商量了。

他揪着女孩的頭髮把她從懷裡拉了出來,看着她的眼睛問道:“就一個嚴肅的問題,有人找你借錢,你怎麼辦?”

“哼哼,如果你覺得要的回來那就借唄,要是要不回來,那就去他媽的!”女孩說完抿嘴一笑,再次鑽進他的懷裡。

嬌滴滴的粗話,陸雲凡卻似乎一下就被點通了,嘿嘿一陣笑,對着女孩的櫻桃小口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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