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院裡,早有了春的痕跡,一切綠意微微。看着這熟悉的院落,莫名的,趙靖心中悵然。
“主子。”
“寧蒙,你務必把婉兒給我找到。”
“主子請放心,一切已經安排好了。”
“好。”
偌大的房間,偌大的牀,此時的安平一個人靜靜的躺在牀上,舒展着四肢,幸福洋溢,腦中突然想起了昨夜趙靖的種種溫柔,想着想着,臉頰緋紅,只是用以錦被將自己的頭全數的蓋住。
早晨,待安平起牀後,淳福晉的貼身婢女玉兒查了房,當看到那錦緞牀單上的一抹嫣紅,只是笑意淺起。
坐於圓桌之上,那早餐備好,卻尚未開動。
允洛心有不悅,自是自顧自的抱怨。
“福晉,這才入府第一天,就姍姍來遲,似有不妥呀。以後,您還怎麼豎立威信呀。”
淳福晉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允洛,至從公主嫁過來,允洛便不曾高興,而如今這禮數已成,允洛的心裡更是不是滋味。
“允洛呀,你真的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有些事,你是心知。不管怎麼樣,就算我是王府裡當家的福晉,可她也是公主呀,按照尊卑,她是略上一級,有些事兒呀,不必太較真。”
“淳福晉呀!”
“允洛,乖,一會兒公主來了,你可不能擺臉子呀。”
終於,公主踏入王府,這庇護自己的保護傘也頓時失了色彩。聽聞淳福晉如此之說,允洛終是不再開口,手中的筷子只是狠狠的戳着碗。
房間裡,公平正在梳理着頭髮,看着銅鏡裡脣角嫣紅的自己,不禁有些猶豫。
“慶然,這脣角是否太過於紅豔。”
公平從宮中帶來的貼身婢女慶然觀後,卻只是拿起一塊錦帕輕輕的朝着安平的脣角輕蓋,而後觀之。
“好了,公主。不過今天是公主第一天過府,應是早些去向福晉問安的。”
“對呀,你幹嘛不早些叫醒我。”
“平日裡公主都得睡到日上三杆,所以……”
“你傻呀你,這裡可不再是皇宮了,這裡是靖王府了,趕快走吧,我可不想留給婆婆這麼一個印象。”
廳堂裡,允洛一臉不悅模樣,筷子只是戳在碗裡,發出“嗵嗵”的響聲。淳福晉也不予理會,只是靜侯着,而看着天色不早,只是微有黯然。
“算了,不等了,允洛我們吃飯吧。”
“依我說,我們早就不應等的。”
正當允洛將粥盛入碗中時,安平搖曳而至,隨後,玉兒也緊隨而至。
“安平給福晉請安,對不起呀,福晉,我……昨天太累了,睡得太沉了,所以……”
“沒事兒,這不,我們正等你。”
“是呀,安平公主,看,這粥剛替你盛好。”
允洛一臉微笑的將手上的那碗粥替到了安平的面前。安平落坐,看着那桌子的食品,卻是有些胃口大開。
玉兒小心的屹立於淳福晉的身邊,小心的將查房的消息告知給淳福晉,而聽聞着昨天夜裡一切正常,禮數齊備,不由得笑意洋溢。
那慈祥的臉上笑意四起,筷子上夾着的菜被送往了安平的碗裡,情緒微顯激動。
“來,公主,你多吃點兒。”
“謝謝福晉,我嫁到了靖王府,就是靖王府的人了,福晉以後也不要再叫我公主了,叫我安平就好。”
“好好,就叫你安平,對了,你可要多吃點兒,這周公之禮已行,可得好好的養着,唉,我沒有想到,這麼快,我就可以抱孫子了。”
淳福晉臉頰之上幸福笑意瀰漫,那臆想,似乎安平已將孩子懷上般。聽着淳福晉的如此說話,安平臉上有笑意洋溢,微顯羞澀。
“哪有那麼快呀,這才一晚。”
這些對話,入了允洛的耳,而終,允洛明白昨天晚上什麼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其實都已經發生了。
微微有些失神,手中的碗失手摔到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瓷器破碎聲響。
而這清脆的碎裂之聲終於打斷了安平與淳福晉之間的對話,擡眸,對視,只是看着兩人好奇而驚異的目光一副無措模樣。
“對不起,我……”
剛纔的那一番話,沒有避忌,許是自己太過於高興,而忽略了允洛的存在。淳福晉心中自是有所知,只是打着圓場。
“允洛,如果身體不舒服,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公主,福晉你們慢用,允洛告退。”
保持着自己的儀態,允洛強忍着眼裡的霧氣,不許其凝結成粒。黯然起身,欠身而退,那微微的難過早已面由心生。
看着允洛這般離席的模樣,安平卻是心生疑惑。
跨出了那堂屋,允洛終於似逃般的向前跑,一路狂奔,直至跑不動爲止。倚在那圓柱邊,卻又是忍不住眼淚簌簌墜落。眼眸中,恨意微起:安平,趙靖是我的,是我的,你不可以把他搶走,誰都不可以把他搶走。
倚在那柱上,任由眼淚滑落,胸口一陣扯着的痛。
餐桌上,因爲允洛的離席,有些敏感而多疑的安平如是嚼蠟般的吃着早餐,心中卻是有些不解想要弄個明白,擡口輕詢。
“額娘,這個允洛是夫君的何人?”
“是靖兒的表妹,自小因父母離逝而寄養在我們家。”
“哦,那……她與夫君……是否從小喻有婚盟?”
聽聞此話,淳福晉只是微顯尷尬,淡然一笑。面對淳福晉此時的笑則不語,安平心中橫生幾分疑惑,眼眸輕擡,有些瞭然於心。
皇宮,綠瓦紅槍,青石板地面,偶有宮女或太監走過。
司樂房,一如平常模樣,院落裡一棵撐得老開的樹,因風吹動,葉兒輕搖。
婉兒微微的有些失神,昨天夜裡睡得很晚,所以今天有些精神不振的模樣。
永洋來訪,看到婉兒,一臉興奮的模樣。
“姐姐,昨天你一定很忙吧!”
“什麼?”
看着婉兒一臉的不解,永洋似若一本正經的模樣。
“昨天,靖王與公主成親,你是靖王的親妹妹,你肯定是忙的,我覺得,公主出嫁,好風光,人前人後,數人擁護!真的讓人好生羨慕。”
微微的有些失神,而婉兒卻又是不予反駁。
“永洋,你來找我,是幹嘛,不會就是想和我說這個吧。”
“當然不是,其實是這樣的,我是有一事相求。”
“怎麼了,說來,我聽聽。”
“我……”
永洋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恭親王卻如同火燎屁股般的衝了進來。一句話不說,只是緊緊的握着婉兒的手,一臉焦急模樣。
“婉兒,聽楊樂師說你生病了,你好些了嗎?我看看。”
恭親王如若了無旁邊般的緊緊握着婉兒的手,而另一隻手又伸起輕放於婉兒的額頭試探溫度。被恭親王如此熱情的一般擺弄,婉兒只是有些不知所措,順勢又推開了恭親王的手,微微尷尬。
“我沒事兒。”
永洋看到恭親王,卻又是一副好奇模樣:這個男子是誰,生得好文靜,好瀟灑的模樣。
回眸,恭親王看到永洋,沒有想到此時婉兒的房間裡有賓客存在,頓時那白淨的臉上頓生緋紅。那緊緊拽着婉兒的手,也不由自主般的惶恐鬆開。
“對不起,婉兒,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在,我……聽說你生病了,擔心你。”
“我都說了,我沒事兒了。”
恭親王看着永洋,只是一副尷尬模樣,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永洋則是一番特別好奇的眼神盯着恭親王,心裡猜測着他是何許人也,居然可以如此隨意的踏入各宮。婉兒看着兩人,各異的表情,頓時心中升然明瞭。
“還沒給你們介紹了,這位是恭親王,這位是永洋小主。”
“永洋見過恭親王。”
“呵呵,免禮。其實,婉兒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她生病了,我特地來看她,絕對無非份之想。”
原本永洋並無詢問之意,而恭親王卻似做賊心虛般的開始推諉辯解。看到恭親王如此這般的模樣,永洋只是手指屈於鼻翼之下,輕笑。
“恭親王見外了,我本是婉兒姐姐是好姐妹,如果有人對她好,我更爲她感到開心,是吧,姐姐。”
永洋的話也是話中有話,但尚還算能聽出來,而婉兒沒有急着解釋,因爲此時的恭親王的解釋已經有些不清不楚了,自己如若再作解釋,也只是此地無銀罷了。
因爲永洋的到來,恭親王似乎成了一個不速之客,而婉兒也有對其驅趕而快之之意。
“謝謝恭親王關心,我沒事兒了。對了,你的哮喘好些了嗎?”
“如無意外,一般不會發作。那,你有客人在,我改天來看你。”
“好,我送你吧。”
“不必了,你還是好好的養身體,對了,我讓環陽帶了水果來,不知道怎麼搞的,他到現在還沒有到。”
“那一定是恭親王太擔心姐姐了,所以步履疾急,而你的隨從是攆不上你疾行的步履,所以姍姍來遲。”
“永洋,不可胡說。對不起呀,恭親王,永洋這丫頭是這樣的,有口無心,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面對婉兒一臉的嚴肅,而永洋卻只是做了一個鬼臉。看到兩人如此和諧的模樣,恭親王倒是心生羨慕了。
“你們姐妹的關係可真好。”
正在說話的當兒,環陽終於提着水果來了,而當環陽步入房間,那籃子裡珍貴的果品便一目瞭然。看着那些珍貴果品,永洋心生羨慕:這些水果都是貢品,除了皇室,其他的人就是連上一眼都困難,姐姐可真是好命,有恭親王垂青。
環陽將水果放到了桌上,然後退於恭親王身後。果品送到,關心送到,而此時的恭親王依是有些不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