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地爲他們準備的果汁最後還是被解決的一乾二淨(迫於乾媽的‘威嚴’),然後,家裡的洗手間就被他們三個給平分了。
哼,誰讓你們三個在我抓壯丁的時候竟然還在這裡打牌!
家裡面三個衛生間大概被他們霸佔了半個多小時之後,乾媽才大發慈悲讓我拿着止瀉藥一個一個的給他們送過去。武建臉色慘白的哀怨的看着我:“史上最坑哥的弟弟就是你了!”
“謝謝誇獎。”我燦爛的笑着。
於是,中午的飯桌上就多了三個臉色慘白的人,剛剛經歷過一場奮戰的他們,吃起飯來特別勇猛。
我微笑的說道:“我就說我爲你們特意準備的果汁有好處吧,敲你門吃飯的動力多麼強大!”
然後我就收到了三道十分哀怨的目光!
夏冰和白語嫣在那裡忍着笑,乾媽是唯一沒有掩飾的,笑的十分開懷。
“哎呀,我都不知道老公你這麼喜歡吃我做的菜,來,多吃點,全都是我精心準備的!”乾媽拿出她的賢妻良母風範給乾爹夾了一筷子菜,剎那間,我就看見乾爹的臉從白轉黑。
誰也沒有再提剛纔的事情,我能感覺到大家都在儘量的保持着大年初一該有的歡樂氣氛。夏冰和老舅已經閉口不言之前的事,所有人在桌子上,吃吃喝喝樂樂笑笑。
冬夜的月亮,顯得更加的冰涼,它一直陪伴着我們,直到夏冰家門口。
夏冰走了兩步,忽然轉身回來擁抱住我:“周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我激動的抱住夏冰,夏冰擡起頭看着我,眼裡的目光堅定而又真誠。
老舅給我們訂的機票是第二天一早,他把機票交到我手中的時候,忽然問我:“大侄子,如果,我是說如果,他這個時候對你還有什麼言語攻擊,你還會認他嗎?”
我很堅決的搖頭:“不會。”
我和他名義上的關係被他自己親手抹殺,我回g市見他最後一面,是情分,已經不再是我的本分。
如果真的如老舅所說,那個人真的到如今還不知悔改,那我已經沒有再認他的必要了!
老舅沒有再說什麼,和我們一起上了飛機。
夏冰坐在我旁邊,輕輕的握住我的手,沒有說話,但是已經給了我很多無聲的安慰。
一個小時候飛機降落在g市的機場,來接我們的人是老舅在g市的幾個朋友。他們和老舅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帶着我們上了車。
剛上車我就接到了馬超的電話:“周同,我剛剛知道一個大消息,我的媽呀,昨天那個新聞就在播了,我現在纔看到,出大事了···”
“是關於我爸的新聞是嗎?”我打斷馬超的話,說道。
電話那頭,馬超愣了一下:“你已經知道了?”
“昨天我無意中看到的新聞。我現在已經在g市了!”
“你,你回來了?那你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呢?你現在在哪裡?”
“我們現在和我老舅的朋友在一起,正要去醫院看那個人!”
“等···等着我,我去醫院找你!”馬超說完,匆匆的掛了電話。
沒想到我和馬超新年之後的第一次見面竟然會是在醫院那種地方,想起來就覺得好笑,只是這笑裡摻雜這太多的苦澀。
那個人的事情上了新聞和警察局,我們到醫院病房的時候,正好碰到幾個正在想護士詢問情況的警察。
他們看到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我們,立刻走過來詢問:“你們是什麼人?和病人什麼關係?”
我看着那個問話的警察,認認真真的回答他:“我叫周同,已經是和周宏斷絕了關係的兒子!”
那個警察沒有說話,倒是另一個警察說道:“你就是病人在b市讀書的兒子?”
我點點頭,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這個時候,誰會來冒充一個被打得半死還欠了一屁股債的人的兒子?傻子纔會吧!所以那個警察在得到我的回覆之後也就沒在阻攔,而是帶着我們走進病房。
這是一間很多人住的病房,我晃眼看了一眼大概有十幾張牀,這種病房在醫院裡是最便宜的病牀,我看到那個人躺在牀上,頭上身上都纏着紗布,臉上沒有戴呼吸器,就只有鼻子裡下面綁着一根管子幫助吸氧。他的手上插着針,還掛着吊瓶!
病牀頭的櫃子上,一張薄薄的紙就放在那裡,我走過去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印着五個刺眼的大字‘病危通知書’。
我沒有看上面的內容,低頭看了一眼那個陷入昏迷的人一眼,轉身走到警察的面前:“警察叔叔,你們在電視上發佈新聞找我,應該不只是爲了幫這個人收屍吧?”
“你這孩子,他好歹也是你的爸爸···”
“一年多以前還是,現在他手裡戶口簿沒有我的名字!”
“···行行行,我說不過你,周同是吧?你爸他呢?涉嫌賭博欠了高利貸,欠下了鉅債,如果拿不出錢,我們就只有把他名下的房產收回來!”
“那你就收唄,找我做什麼?錢不夠,我也沒有,再說一遍,我已經不是他的兒子了,這些事情不要找我!”
我從警察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驚訝和尷尬的神情,是在驚訝我的態度還是覺得我竟然這麼的無情。如果讓你一直生活在一個如地獄一般的家庭裡面,炙熱的心也會變得如寒冰那麼的又冷又硬。
老舅在一旁說道:“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我大侄子脾氣不好,你們別和他計較哈。大侄子,好好的和警察同志說話!”
“我是好好的在說話呀,難道老舅你認爲我說的不對嗎?當時你也在場,這些事情你也清楚的不是嗎?”
“你這孩子···”老舅有些着急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是不想我和警察起衝突,但是警察剛纔說的那些話已經在無形中觸犯到了我。
我已經不是這個人的兒子,他既然都已經不認我,我爲什麼還要去彌補他自己犯下的過錯?
這間病房裡還有其他的病人,這個時候都是醒着的,我感覺到很多好奇的目光看向我,有同情的,有不解的···
老舅也注意到了那些人,連忙把那個人病牀兩旁的簾子給拉上了,遮擋了一些視線。然後老舅把那兩個警察請出了病房,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夏冰陪着我留在病房裡面,那個人如今骨瘦如柴,臉色都已經不是蒼白,而是蒙上了一層死灰,他真的活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