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歡愣了一下,與李曼青當即追了出來:“妞兒。你這是怎麼了?是什麼東西落在美容院了嗎?”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攥緊了拳頭,臉色冷沉。一面走,一面聲音略急促地說:“美容院的老闆蘇櫻是蘇姍的姐姐,也許她知道蘇姍在哪裡。”
“什麼?”楊歡驚呼:“可從來沒聽說過蘇姍還有個姐姐。”
李曼青驚訝:“樓笙,當真?”
“如果我沒記錯,那就是。”我記得蘇姍曾經跟我提起過。梨園裡那棵櫻花樹,就是爲了蘇櫻而栽下的。剛纔我總覺得面容熟悉,這才反應過來。那是因爲蘇櫻跟曾經未整容的蘇姍有幾分相似。
楊歡說:“那還等什麼,趕緊過去,這蘇姍躲了一年,而美容院也開了一年。這說不定還真有某種聯繫,要是能順着蘇櫻找到蘇姍,那就太好了。說不定還能將楚天逸也給牽扯出來,一箭雙鵰啊。”
楊歡雖然想的有點美好。但也不否認有這種可能。
楚天逸在外逃跑一年,被全國通緝,我聽傅容庭給我說過當年的事。在蘇姍趕到別墅將我帶走時。楚天逸敗了,諾卡也被泰國警方抓了,拉桑被以故意殺人罪,製造毒.品罪,販.毒,非法持有槍支彈藥被判無期。
泰國無死刑,要是放在中國,拉桑早成一堆白骨,而媚姐,那日她隨瓦卡走了,我所想象的事並沒有發生,媚姐能在拉桑身邊待那麼多年,不是白待的,她捏住了瓦卡的死穴,在拉桑沒有徹底倒下之前,她是平安的,瓦卡不敢動她,拉桑倒了之後,她並沒有重新生活。
在染缸裡待久了,就算從染缸裡出來,顏色也早就變了,其實對於媚姐來說,在哪裡待着都無所謂,她活的依然肆意。
至於楚天逸,諾卡敗了之後,他逃了,警方一直通緝着,卻始終沒見着影子。
至於我的小臻,自然也是下落不明。
三人匆匆又回到美容院,前臺見我們匆匆回來,也是以爲我們落下了東西,禮貌詢問我們,楊歡直接問:“你們蘇總現在在哪裡?”
我本想攔着楊歡,可她說的太快,我來不及,蘇櫻是蘇姍的姐姐,那她肯定是認識我的,若是跟蘇櫻正面碰上,那絕對會壞事。
前臺有點懵,疑惑地問:“請問你們找蘇總有什麼事?”
我扯了一把楊歡,她拍了拍我的手,眼神示意李曼青先帶我出去,爾後換上一個微笑對前臺說:“是這樣的,我來你們店裡也有兩回了,對你們蘇總挺佩服的,聽說她來了店裡,想結交一下,你看……”
我被李曼青先拉出了店裡,才反應過來,楊歡做事不是莽撞,而是不按常理出牌,想護着我,她沒想讓我對上蘇櫻,我考慮到的事,她都考慮到了。
蘇櫻可能認識我,也可能會認識李曼青,畢竟李曼青可是豪門之女,但楊歡,蘇櫻不一定認識,由她出面,最爲合適不過。
楊歡已經把話直接說了出去,我肯定不能出面了,只能跟李曼青先回了車上,我看了眼時間,已經六點半了,也不知道蘇櫻離開美容院沒,焦急的在車裡等着,李曼青拿了車頭一瓶水給我:“先喝點水,別急,要真是蘇姍的姐姐,找到蘇姍也就時間的問題。”
我接過手卻並沒有喝,只是拿在手裡,目光看向車窗外:“我知道,只是早晚的問題。”
其實要逼蘇姍出來,也不是件什麼難事,她在乎的人,始終是傅容庭,若是利用傅容庭,她定會出來,但前提是蘇姍並沒有跟楚天逸在一起,否則的話,還真說不定。
我跟李曼青在車上等了一會兒,楊歡從裡面出來,從她臉色就能看出是什麼答案,不等問,她拉開車門進來,有些不甘地說:“來晚了一步,蘇櫻前腳剛走了,妞兒,你放心,蘇櫻現身了,總能順着找到蘇姍。”
答案讓人失望,卻也還在意料之中,就算今天堵上了蘇櫻,也不見得找到蘇姍,還得費番功夫。
我抿脣說:“不急,剛纔我也只是突然想起,也不一定能找到蘇姍,時間不早了,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吧。”
人不在,總不能跑人家裡去,只得又回悠然居,一邊吃飯,楊歡跟李曼青一邊商量着怎麼接近蘇櫻,這可是現在唯一的突破口了。
楊歡的計劃裡,可沒把我算進去,就她跟李曼青,楊歡心裡一直自責之前沒能早點找到我,讓我在外受了苦,現在只要有什麼事,她都攬過去,人生得此好友,此生足矣。
吃了晚飯,傅容庭來接我,楊歡有顧雲生來接,李曼青自己開車,她也就先走了,走的時候跟楊歡在一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聽不清說什麼,神神秘秘的,不過瞧着她們的神色,也大概能猜得出來跟蘇姍有關。
顧雲生來時,對我慰問幾句,閒聊了會,他們也就先走,我跟着傅容庭上了車,途中路過美容院,我拿餘光瞄了眼傅容庭,幾次想問點什麼,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
可我這點小舉動,又怎麼能瞞過他。
察覺我的欲言又止,他側頭睨了我一眼,勾着脣角:“想說什麼就說吧,別憋壞了。”
我笑了笑,手撐着下頜望着他說:“今晚上看着你跟平日裡有點不一樣,都說男人三十是現貨,四十是搶手貨,歲月沉澱了你矜貴清凜的氣質,卻沒在你臉上留下眼角紋什麼的,男人皮膚這麼好,有點拉仇恨值,現在將你放出去,絕對是秒殺下到三歲小女孩,上到八十歲老太,這讓爲妻倍感危機。”
我從來沒有這麼直白的誇過他,本也就是隨口扯了一句話,不想真去談論蘇櫻的事,破壞氣氛,哪知這個男人真會順杆爬,嘴角弧度更甚:“沒想到爲夫在老婆心目中有如此高的評價,有眼光。”
我:“……”
“真是不懂得謙虛。”我失笑道。
美容院在說話間早已經看不到了,回到家裡,愛笙跟逍遙已經睡下了,丫丫陪着星月在玩電腦,對於兩孩子玩電腦的時間,傅容庭沒有去限制,兩人自己心中有分寸,很是讓人省心。
我看了丫丫跟星月,又去愛笙跟逍遙的房間待了一會兒纔回了房間。
蘇櫻的事,有楊歡跟李曼青去辦,我表面上也沒反對什麼,卻不代表我真不插手,這再怎麼也是我自己的事,不可能讓楊歡替我辦了。
接下來的日子,除了在家陪着愛笙,培養感情,自己也會去美容院附近逛逛,我不能讓傅容庭查蘇櫻的住址,這件事只能找連成傑幫忙了,若是找沈晨北,以他那脾氣,我怕會壞事。
連成傑很快幫我查到蘇櫻的住址,我也會去蘇櫻的住處周邊蹲守,直覺告訴我,蘇櫻肯定是知道蘇姍在哪,兩人肯定會見面的。
蹲守了大半月,雖然沒有什麼收穫,愛笙跟我的感情倒是漸漸地好了,她也樂意跟我玩,若是拿吃的哄她,也會叫我媽媽,聽見小女兒那一聲軟糯的媽媽,滾燙的淚從眼眶瞬間滑落,爲了慶祝這個重要的日子,在家裡擺了一桌,讓楊歡沈晨北曼青他們都來了。
楊歡笑話我,她這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會以孩子開口叫人了來大擺一桌的,沈晨北也說,剛鼓起來的錢包,就這麼又給扁了一半下去,大家鬨堂大笑。
我纔不理楊歡跟沈晨北的埋汰,抱着愛笙到處炫耀,讓愛笙一個個叫他們,這要是叫了誰,總不能不給紅包,所以這日子,我又斂財了。
曼青一邊喂着逍遙吃水果,一邊笑說:“傅少,你也不管管,你看你這老婆,尋這麼個理由就讓我們大家錢包平白無故的縮水,要是多來幾次,我們大家以後可就直接賴在傅家不走了。”
傅容庭眸光裡盛滿寵溺,縱容道:“我老婆高興就好。”
我得意衝李曼青挑眉:“歡迎你來傅家常住,絕對的養得起你。”
李曼青故作傷心:“你們大庭廣衆之下秀恩愛,有沒有考慮過單身狗的心情啊。”
楊歡趁機說:“這裡可不止你是單身狗,要我說,你們湊一塊兒,那絕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沈晨北,你覺得呢?”
被點名的沈晨北險些將剛喝進去的茶水一口噴出來,他咳了一聲,看了李曼青一眼,傲嬌地說:“論貌的話,還行吧,一般般。”
這話看似非常欠揍,可在場誰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能讓沈晨北說出這句話,那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李曼青驚的下巴差點掉地上,怔了一會兒,旋即高興的就差點蹦起來了:“沈晨北,這可是你說的,你要是反悔,姑奶奶殺到你家裡去找沈伯父評理。”
沈晨北望着李曼青眸光柔和地就像春風,勾脣只笑,並沒有說話,其實看似沈晨北吃定了李曼青,實則,這主導的是李曼青,沈晨北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喜怒哀樂現在已經是受李曼青的影響,這兩人要是在一起,家裡的話語權肯定是李曼青,只是他們的相處方式與我們的都不同。
看到他們這樣,我打心眼裡高興。
目光從楊歡一一看到連成傑,看他們笑,他們樂,逗着孩子們開懷,經歷了這麼多,這些人依然在,笑容依然燦爛,往昔歷歷在目,重拾過去,不忘初心,這感覺很是不錯,人生,總是要有些出其不意,或許纔算完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