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鄆城的當天,白月生就思考了一天“藏宋江”的問題,但想來想去,都沒能想到一個讓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弄死他?下不去手。”
“把他扔到深山老林,乾脆扔到神農架去?太狠了點。”
“那就讓他上梁山?萬萬不行!”
吃完了晚飯,白月生躺在牀上,左思右想,越想越頭疼。
卻聽得有人敲門。
“相公!”潘金蓮羞答答叫了一聲,推門而進。
一走進來,就給了白月生一個迷死人的笑容。
但是,當白月生看見她的時候,被她迷死的,並非她的笑容,而是她那身打扮。任憑白月生想破了腦袋,都不會想到,她居然會是這樣一副打扮。
只見她原本用釵子紮起的頭髮,被梳成了一條長長的馬尾辮,腦袋上除了一根紅頭繩以外,再也沒有半點裝飾,使得她原本妖媚的臉龐,無形中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清純。但是,這不是主要的。
主要的是,她的上身,穿着一身黑藍色的女式開領西裝,裡邊是一件純白色的絲質花邊襯衫。
下身,是一條及膝的黑藍色西裝式短裙。
腳上,是一雙露趾的小號清涼高跟鞋。
裁剪合身的衣裙,包裹在她妖精般的身體上,將她本不太大的雙乳,堆砌得如小山一般高高聳立着,將她本就挺翹的臀部,襯托得更是翹上了天。
白月生愣怔怔望着她這身打扮,他身上某個部位不由得也翹上了天。
“好看嗎?”
潘金蓮嬌笑着,在他面前轉了兩圈,轉得白月生鼻血狂噴,毫不猶豫就撲到潘金蓮身上,把手從她的脖領處探了進去。
捏住那圓潤潤堅挺挺的雙峰同時,白月生還摸到了一層綿綿的胸罩。
潘金蓮輕喘一聲,紅着臉道:“柔姐姐還答應給奴家做好多身好看的衣服呢!柔姐姐說,你給她十萬兩,她就再給奴家做一身別的樣式出來,穿上給你看哦!”
潘金蓮說完話,在白月生胯下摸了一把,咯咯嬌笑着跑走了。
從那一刻開始,白月生再也無心去想宋江的問題。
“讓宋黑胖見鬼去吧!——金蓮!開門啊!”
白月生趴在潘金蓮的房門口,像一隻發情的公貓,又抓又撓,卻聽若水柔道:“不想死就趕緊滾!”
白月生不理她,繼續呼喚金蓮。
卻見房門打開,穿着一身純黑色職業女性西裝、純黑色高跟鞋的“閻惜嬌”站在了白月生面前。
望着若水柔不符合這個時代的裝扮,白月生再次大噴鼻血,不要命地就往若水柔身上撲,一手襲胸,一手抄屁股,但沒等他得逞,就被若水柔給一腳踹飛,關起了房門。
白月生坐在梧桐樹下,呼天喊地,哭爹罵娘,“老子的金蓮啊!就這麼被她給帶壞了!還十萬兩給老子做一身衣服看?若水柔,你個死變態!你姥姥啊!”
白月生鬱悶不已,只能在院子裡轉悠來轉悠去,然後一腳踹開了安道全的房門。
卻見安道全站在牆角,手裡握着根竹管,正在衝着竹管口噓噓。
“造‘神仙倒’呢?”白月生大走兩步,一腳踹在了安道全的屁股上。
看安道全尿了一手,白月生哈哈大笑,隨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根成品“神仙倒”,就衝安道全吹了上去。
吹完以後,白月生撒腿跑遠,望着那瀰漫的煙霧,嘿嘿壞笑,準備等安道全倒下後,就拿“神仙倒”去吹若水柔。
可是,讓他鬱悶不已的是,安道全站在那煙霧裡,紋絲不動。非但沒倒下去,還衝白月生露出了一個看白癡自娛自樂的笑容:“算計我?你真是病的不輕!在你回來的前一刻,這院子裡的所有人,都吃過解藥了。哇哈哈!”
白月生可憐巴巴地瞅了安道全一眼,再次回到潘金蓮的房門前,卻聽到若水柔、潘金蓮和宋慧娘三人在屋子裡又說又笑,聽着那三個女人的聲音,想着潘金蓮和若水柔職業女性的打扮,白月生的小兄弟再一次發出了強烈的抗議。
白月生一狠心,一咬牙,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將順手牽來的一管神仙倒衝自己一吹。
整個世界安靜了。
第二天清晨,白月生醒來後,蹲在大梧桐下,悶悶不樂地看着潘金蓮對她嬌笑着,被若水柔拉着走出了房門。
但見二人又穿回了這個時代的保守衣服,白月生本來一飽眼福的想法落了空。潘金蓮走過來,伏在他耳邊低聲道:“柔姐姐說了,那種衣服只能在夜裡沒人的時候,穿給相公一個人看。柔姐姐還說了,你給她五十萬兩,她給奴家做三點式給你穿來看哦——三點式是什麼呀?”
聽着這話,白月生這個鬱悶啊。
若水柔用潘金蓮,跟老子開時裝展來了?她展就展吧,還要錢?要錢就要錢吧,還一會十萬,一會五十萬的,這不坑爹嗎?老子上哪兒給她找那麼多錢去?真當老子是寫小說的,鍵盤一摁,二百五十萬就出來了?我去你大爺的!
潘金蓮好的沒學會,對於挑逗和敲詐自己的男人倒越來越精通了。
白月生只能以苦逼的眼神,目送潘金蓮和若水柔還有宋慧娘三個人互相拉着手,走進了書房裡,關起了房門。
不一時,卻見時文彬領着岳飛進了院子,跟白月生打了個招呼,就朝書房大步走了過去。
白月生一把拽住時文彬:“你幹嘛?我老婆在裡面呢!”
時文彬露出個猥瑣的笑容:“借用一下!”繼續朝書房走去。
白月生不高興了。雖然他對時文彬的人品沒有懷疑,但這位七品太爺怎麼幾天不見,連最起碼的封建道德都淪喪了?當着老子的面就“借用”老子的女人?聽聽這王八蛋的措辭!
白月生抱住時文彬,就要把他往院子外哄。卻聽得書房門打開,若水柔暴吼一聲:“姓白的,你幹什麼呢?”走過來,一腳將白月生踹開。時文彬衝他猥瑣一笑,“嗖”的一聲就竄進了書房。
白月生納悶:若水柔這是搞什麼呢?
好奇之餘,緊跟着若水柔走進了書房。
但見書房裡,原先的擺設已經大變了樣。
變成了什麼樣子?
白月生上小學時的樣子。
最裡邊擺着一個長方形的講臺,講臺上放着一張桌子,講臺後的牆上,掛着一塊兩米長的木板,木板的上方,掛着一條橫幅:“爲人民服務”。
除此之外,屋子裡還擺着四張課桌。
把個白月生給看傻了。
很顯然,這又是若水柔鼓搗出來的,尤其是那五個字。
只見若水柔站在講臺上,潘金蓮、宋慧娘、時文彬和岳飛依次在課桌裡坐下,若水柔雙手虛搭,放在前腰上,對臺下鞠了一躬,道:“同學們早!”
臺下那四位站起來,恭恭敬敬還鞠一躬,齊聲道:“若先生早!”
若先生?
白月生崩潰了。
但這只不過是開場小菜。更讓白月生崩潰的,還在後頭。
那四位“學生”坐下以後,就聽若水柔道:“嶽同學,前天講的‘共產’,請你爲大家複述一遍。”
岳飛站起來,背課文一般說道:“所謂‘共產’,是由馬先生和恩先生所提出的……”一段長篇大論後,“……但是,現在的情況下,我們需要結合實際,創造出一條適合大宋發展的、帶有大宋特色的共產道路。”
“講得不錯!”若水柔微笑道,“今天,我們要講的內容是:平等。‘平等’二字,在每個人心中,都有各自不同的理解。按現時的制度來說,人與人之間,沒有平等可言。就拿潘同學來說,她以前是別人家裡的丫鬟,她沒有自由,自然也就沒有平等。如何實現平等?很簡單,”
若水柔轉過頭,指着木板上方那五個字,“‘爲人民服務’。讓官員爲百姓服務。這五個字,其實可以變爲更簡單的兩個字:‘公僕’——公衆的僕人。這裡所指的僕人,其實和‘父母官’是一個意思,需要的,都是官員愛民如子、爲民辦事的君子心態,而不是中飽私囊、吃裡爬外的小人肚囊。時同學在‘愛民如子’這一點上,是一名很好的表率,但在很多方面還做得不夠,希望你在通過學習以後,能將‘平等’二字徹底領悟。與時同學相比,有一些官員,就做得很不好。舉個例子:某三品大員,在吃着國家俸祿的同時,背地裡做了一件事情:將妻兒子女,全部轉移到了大理國定居。他爲什麼要這樣做?這個問題,留給同學們課下思考。我們接着說‘平等’……”
望着這一屋子人,白月生心中波瀾起伏。
若水柔給他們灌輸的,是一種超越了他們想象之外卻又切實可行的思想,這種思想在“白月生”的時代不足爲奇,但拿到“白勝”這個時代來,就大不一樣了。
這個世界,說不定會從這間書房開始,從時文彬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時文彬、岳飛、張叔夜接受了這些思想,那麼,梁山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
有。
一種思想,想要推翻另一種思想,只有槍桿子,才能解決問題。
與以前混吃等死的想法不同,白月生現在是越來越迫切地想要看到,梁山聚義的那一天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