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陳圓球大喝一聲，說罷，他餘光一瞥。
卻發現，陸天站在原地，一動都沒動。
“拜託，我是說我喊一二三你就趕緊跑，不是在跟你玩一二三木頭人啊大哥！！”
“我不是那個扎着兩搓小馬尾辮的娃娃頭機器人啊！”
“再不跑……算了，來不及了。”
陳圓球略顯臃腫的身軀猛地發力，朝着面前的張遠撲了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
正欲迎戰的張遠身軀猛然一僵，劇烈痙攣了幾下，毫無預兆地倒在地上。
陳圓球撲了個空，短刀刀刃貼着張遠的身邊劃過，卻恰好被癱倒下去的張遠躲過。
“怎麼回事？”
陸天站在門口，看着剛纔發生的一幕，頓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也不知道，但他身上的濁氣開始變弱了。”
陳圓球收刀而立，目光依舊警惕地盯在張遠身上。
一分鐘的時間過去。
張遠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五分鐘。
十分鐘。
直到樓下隱約傳來咯噔咯噔的高跟鞋聲，還有一連串急促的噪亂聲。
癱倒在地的張遠，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他身上的濁氣在逐步消退。”
陳圓球把短刀插回刀鞘，重新藏回衣服後面，神色有些訝異。
“那……殺了他？”
陸天遲疑片刻，看着躺在地上的張遠問道。
剛纔的一瞬間，他能夠清楚感覺到，張遠那雙通紅髮亮的眸子裡，傳來的絕對不是人類的情感。
而且。
陸天自己也說不清楚爲何，在說出殺了他三個字的時候，他遠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平靜。
“暫時先不用。”
“這種情況我也從來沒有見過。”
“我會把現場的情況彙報上去，請正式的作戰人員來做定奪。”
“我們先把他綁起來。”
陳圓球沉吟片刻，還是沒有再次掏出短刀，他隨手從身旁櫃子裡扯出幾根輸液管，將其中一根丟給陸天之後，直接就上手把張遠的雙腳捆了起來。
陸天有樣學樣，牢牢捆住了張遠的雙手。
兩人剛剛把張遠綁好，走廊上，也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醫務室在這裡。”
“快。”
沈雨霏的聲音有些急促。
一羣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緊隨其後。
衆人來到門口。
發現陸天和陳圓球，已經把張遠五花大綁摁在地上。
“你們在幹什麼？”
醫生臉色大變，當他看到兩個學生竟然如此對待患者的時候，頓時有些焦急。
“他剛纔在不停的痙攣，我們沒有辦法，只能先捆住他，讓他冷靜下來。”
陳圓球對陸天打了個眼色。
“嗯，校醫不在醫務室，我們怕張遠發生什麼意外，只能先把他綁起來。”
陸天也跟着幫腔說道。
“真是胡鬧。”
醫生見狀無奈嘆了口氣，卻也沒多說什麼。
在他眼裡，陸天和陳圓球都是學生，根本就不懂得搶救的常理。
不過，兩人把張遠綁起來，倒也算是歪打正着，避免了患者因爲痙攣而磕碰到自己，造成更加嚴重的局面。
所以，他也沒有和兩人繼續糾纏，而是迅速吩咐身邊的護士，將昏迷不醒的張遠擡上擔架匆匆離開。
沈雨霏跟着一羣醫護人員下樓。
張遠也是她的學生，在沒有確定安全之前，她始終沒辦法放下心來。
陸天倒是沒有跟去。
他和陳圓球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朝着操場走去。
操場最東邊，兩座教學樓形成一個夾角，這個角落僻靜無比，平時是不良學生們抽菸打屁的專屬寶地。
這時剛到午餐時間，這裡沒有一個人經過。
陸天在這兒停下了腳步。
陳圓球也停了下來，站在陸天身後不遠，目光好奇地打量着陸天。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陸天直接開門見山道。
“你是從哪裡知道濁氣這個詞的？”
陳圓球也不墨跡，直接就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我不知道。”
陸天搖了搖頭，見小胖子一臉疑惑盯着自己，又繼續解釋道。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詞。”
“不管你信不信……”
“剛纔張遠暈倒的時候，這個詞彙好像自己從我腦海裡蹦出來的一樣，下意識就脫口而出說了出來。”
陸天如實說道。
他隱約能夠看出來，小胖子陳圓球的身份並不簡單。
“下意識……”
陳圓球眉頭緊皺，他一邊聽着陸天的描述，一邊把玩着自己的手錶。
等到陸天說完，他臉上仍然帶着濃厚的懷疑之色。
“嗯，就是這樣。”
陸天點了點頭。
“之前的確也有過這樣的先例。”
“我就不逼問你了。”
“現在跟你說正事兒。”
“剛纔發生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外傳，下午的時候，會有人來過來和你簽訂保密協定。”
“現在，如果你有什麼想問的，我也可以爲你解答。”
陳圓球見陸天神色不似作僞，畫風一轉說道。
“張遠……不會再變成剛纔那樣吧？”
陸天望着遠去的救護車，心中有些擔憂地問道。
“應該不會。”
“我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濁氣在減弱，雖然救不活……”
“但應該不會再次變成之前的那樣。”
陳圓球的回答很快。
他語氣很是篤定。
聽到陳圓球給出的答案，陸天也算是放下心來。
沈雨霏跟着衆人一起上的救護車，如果張遠再次變成之前那樣的話，她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第二個問題。”
陸天略微停頓了片刻，看着面前的陳圓球，一字一頓地問道。
“你……”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你們。”
“你們是什麼人？”
說罷。
陸天目光緊緊盯着陳圓球。
“這個問題，下午來讓你簽署保密協議的人，會詳細告訴你。”
“我雖然不是正式的戰鬥人員，不過也簽署了保密協議……”
“有些話，我不能直接對外透露。”
陳圓球沒有猶豫，十分認真地和陸天對視着，語氣肅然說道。
“我只能告訴你。”
“我們……是官方的人。”
陳圓球停頓了片刻，又再次補充了一句。
“好。”
陸天和他對視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對方。
“第三個問題。”
“你剛纔一直在說，你不是戰鬥人員……”
“那你口中的戰鬥人員，又是什麼人？”
陸天再次提問。
陳圓球默然不語，他平視着陸天，輕輕搖了搖頭。
“也不能說？”
陸天頓時瞭然。
“嗯。”
陳圓球點頭。
“那算了，我沒有什麼要問你了。”
陸天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這小胖子什麼都不肯說，自己繼續問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還不如等下午，去詢問小胖子口中的“相關人士”。
陸天轉身準備離去。
陳圓球則是在陸天身後，拿出一個眼球形狀的立方體，遙遙對着陸天的背影，輕聲唸了一句。
“制式禁器026：遺忘之眼，發動！”
“記憶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