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放它在桌了,他很安靜,也不叫,摸摸它的長毛,就舔一下我的手,可愛極了。“喜歡啊,我好喜歡狗啊。”
抱着它,幾乎就想去親親它的鼻子,又怕七皇子看笑話,收斂起一些笑容說:“怎麼會送我一隻狗呢?”
他笑,走近我,摸摸那雪白的小狗:“今天不是狗年嗎?就送你一隻狗。”
我捂着嘴笑:“那要是豬年,你是不是送我一隻豬啊。要是蛇年呢?我可怕極了那東西呢?”軟軟無骨,又很恐怖,咬上一口還會致命。
他看我:“你能等到蛇年嗎?”
我沉默,是啊,蛇年隔着好幾年呢?我怎麼能待得到。
想了想又笑:“我在宮外,你以後也可以出來啊。”
他沒再在這話題上打轉,我的心思,只怕很多人都知道了,我喜歡自由,我喜歡過自己的生活,我不會在宮裡呆上很久很久的。
“給它起個名字吧!”他淡淡地說,好多失望夾在語氣中。
我想了想說:“看他圓滾滾的,不如叫它圓圓吧!”
“俗氣。”他不屑地說。
“那叫白白。”一身的白毛。
“難聽。”他倒是挑剔的很。
不是送給我,就由得我嗎?我主意一上來,說:“叫小邪吧。”
他看着我:“倒不如叫它雪兒,如雪一般的白,像雪一樣。”
“我纔不要呢?”我吐吐舌頭:“明的就是指我,我非叫它圓圓了,小圓圓我要把你養成圓滾滾的大圓圓。”我抱着它玩着。
我喜歡和小動物玩,很可愛。
可是,宮裡,一個宮女怎麼可以養這些小東西呢?喜歡歸喜歡。
“還是不能說我的,得說是你的才成。”我摸着白毛毛兒。
他吐口氣斜睨着我:“總算長些東西了。”
“說得我好笨一樣。”好喜歡啊,越看越是可愛,放在他這書房裡來着倒是好。
而且崇閣宮裡的人,知道是他的,也不會欺負它的。
“今晚,去看戲嗎?”他輕問着我。
我想了想,臉在小狗的毛上磨着,搖搖頭:“沒有興趣。”
“出宮嗎?”他又問。
我幾乎不敢相信,是他問出來的。
過了一會,他轉過頭:“那就在宮裡吧!”
我趕緊上前,笑着:“不是,我沒有聽錯吧,真是出宮啊。”
“今晚,應該有燈會。”他輕淡地說。
我差點沒有跳起來:“太好了。燈會,我喜歡看鬧花燈的,在黑夜裡,不覺得黑,熱熱鬧鬧的,還可以戴着面具,跟着他們走,就走着,也就夠了,然後,心裡覺得很開心。”
“還沒有出宮呢,你就樂成這樣子。你先在宮裡等我,戲開之時,我得到一下去閣宮。”
我點頭:“好,好。”
過年啊,欣喜的日子,把一團糟的關係也變得和洽起來了。
我總是不相信,日子如棱冰,沒有可以轉變的餘地,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是閃躲,不是我的風格,嗯,不是我喜歡的方式。
如此這般,只要不逼人,我就可以很
自在了。
我終於盼到了夜幕的來臨,七皇子去了雲閣宮,我就換上厚衣服等他。
沒多久,他就回來了,我笑着迎了上去:“那邊熱鬧嗎?”
“還不是如此,從後門走吧。”
還不是如此,他必定是習慣了宮裡的繁華生活,可是這般說,又是多寂寥。
從後門出宮,靜靜的,沒有人來來往往,只有御林軍站立的影子。
一出到宮外,我就興奮起來了,還不是一般的人多啊。
我喜歡看這樣的事,百姓安居樂業,在年尾的時候,能快快樂樂的,舞龍燈,鬧花燈。
每個地方的都有,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習俗融合着。
一盞盞的花燈,很是別緻,上面還畫着花草魚鳥的,我很是興奮,那可都是彩描啊。不是一般的黑白山水。
人很多,擠來擠去的。
七皇子很自然就牽起了我的手,我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這裡人多,是容易走散的。
去吃羅卜糕的時候,我想,這樣的東西,皇子怎麼吃得下呢?
可是,他竟然看着我大口地吃着,低下頭問:“就這樣吃?”
我笑得樂不開支:“這當然了,來,試試看,我在秦淮就特愛吃這個。”
將一個蘿蔔糕塞在他的嘴裡,他吃相很優雅,並不像我,小口小口,而且,還細細地嘗着。最後覺得還好吃吧,輕勾着脣笑了開來。
脣角有些屑屑,我自覺地伸出手,替他抹去:“原來你吃東西也是我一樣的。”
“你們小兩口可真要好。”那賣蘿蔔糕的阿婆看着我們直笑。
我趕緊伸回手,臉紅耳赤:“哪裡,我們纔不是什麼小二口呢?”
“去看龍燈。”他又拉起我的手,走入人潮的流波中去。
煙花放了起來,衆情變得激奮,他緊緊地拉着我,怕我讓人撞散了。
我仰着頭看煙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炫麗的光采在空中散發了開來,那般的迷人。但是一瞬間就會消失。
“喜歡煙花嗎?”他低聲地問。
我着迷地看着:“好喜歡,好燦爛。”
“一會兒的時間,就沒有了,不再出現?”
我轉過頭一笑:“可是,它曾經美麗過啊,讓那麼多人感嘆過,它生命的光華散發着,已經足夠了。人家說,煙花是寂寞的,因爲,只能在黑夜裡一閃而過,就結束了。可是,煙花絢麗過,比起好多東西,它也足夠了。”
他不語,眸子看着我,那流泄出的光采,比煙花還要好看。
只是,我不敢深看,怕自己沉醉在那燦爛光波中。
“看,那煙花好看極了。”我指着那天際的絢麗,連着心也屏息了,大朵大朵的爲煙花,在空中綻放着,沒有五彩斑瀾,可也如火花一樣美麗。裝飾着一張張臉上驚歎的眼睛,如此的美麗多姿。
他仰頭看着:“煙花,倒也好看。”
我笑:“當然好看了,只是,你從來不觀賞。”
已近尾聲,怕局裡人一退,會太擠,我拉着他走:“去看猜燈謎。”
他手微微一僵硬,然後反握住了我的手:“該回去了?”
“不要那
麼早,再看一會。”我不想回去。
“已近夜半了。”他輕輕地說。
我哀求的眼光看着他:“再一會,再一會。”
“你倒是不累?”他俯視着我。
“不累不累,我忘了,你的病還沒有好呢?再一會,看看就回去。”
跑到他後面去,雙手推着他的腰走:“去看看面具,那也是我們燕朝的文化啊。”
他無可奈何地笑,一拉我的手,讓我幾乎撲在他的身上,乾淨清香的味道襲入鼻內。
“你就什麼非得扯上文化不可。”
“不是,這可是真的。”我慎重地說着。
各色各樣的面具,牛鬼蛇神什麼樣的都有。
我扯着他的手:“快點,我送一個面具給你作爲過年的回禮,你是喜歡牛的呢?還是馬的?”我輕快地挑選着:“我覺得還是牛的好看,來,我給你戴上,看看像不像。”帶着些惡作劇地說,要給他戴上。
七皇子抓住我的手腕,眼裡幽深地問:“你可知你給我戴上面具是什麼意思?”
我搖搖頭:“我哪裡知道?”我聳聳肩,難道戴這個還有什麼原因不成。“低下點身上,戴上去試試看。”
他很順從,也沒有再說什麼,微傾着身子,好讓我踮着腳尖給他戴面具。
那賣面具的人笑着說:“戴好了,一輩子和和美美。”
這是什麼意思,我手一鬆,七皇子抓住了,低啞地說:“別去想那些,你不要爲這些所拘束。”
他說的對啊,何必去管這些呢?只要高興就好了。
面具輕輕地欲戴在他的臉上,破風的聲音,讓我往一邊看。
七皇子的手更快,一手抓了面具就一擋,一手抱着我的腰一閃。
有人驚叫了起來,半邊面具“鐺”地掉在地上。
橫在我們面前的是三個黑衣人,雪亮亮的利劍在燈火中幽亮而又冰冷。
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三雙冰冷的眸子。
我抓緊了七皇子的衣服,有些害怕。
這莫名跑出來的是刺客,是要刺殺他,還是刺殺我呢?
街上的行人在一瞬間跑得乾乾淨淨,怕遭池魚之殃。
“是找你麻煩的。”七皇子笑着輕說。
我吞吞口水:“我不認識他們。”
我笑得更大聲:“你不認識他們,並不代表他們不認識你,想不想玩一玩。”
這樣的事,虧他還笑得出來,我一瞪他:“我沒那膽子。”
下一刻,他攔腰抱起了我,飛旋中,和那幾個黑衣人糾纏。
天啊,我簡直不敢看,他還真是敢玩,人家是拿着劍,而且,他是二手提着我的腰,讓我橫着去打。
我死了,必定是他的玩心。
呼呼風聲在耳邊掠過,我不敢看,只覺得一會上一會下的,一會撞這個,一會撞那個。我嚇得連連驚叫着。
有人大呼好的聲音,發鬆了開來,不知掃在誰的臉上。
七皇子放了我,讚道:“你厲害,看,讓你打跑了。”
是嗎?我抓着他的衣服,拍着胸口,暈眩的想吐。
“初雪,沒事吧?”他低頭帶笑地看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