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華麗!”李存煥笑着說道:“馮道,你認爲這裡的貢品,價值幾何?”
“那幅天馬圖在盧龍出售,可以得到約莫三千貫!”馮道的話讓李存煥有些失望,三千貫雖然不少,不過李存煥原本還道這天馬圖肯定價值萬貫。
馮道話鋒一轉,開口說道:“如果運到多文人世子的江南販賣,最少可以得到萬貫!”
李存煥這才露出一抹笑意,開口說道:“好了,馮道我想你也知道該如何辦了!寶劍就送到太原府吧。”
樸景輝對於李存煥的行爲大爲驚訝,如果他沒有估計錯誤,李存煥應該是準備將別人唯恐收藏不到的天馬圖賣丟,將樸景輝原本以爲會留下來的寶劍真的當貢品送給乾寧帝。要知道自古英雄愛寶劍駿馬美人,而這三樣愛好當中,寶劍是排名第一的!而現在李存煥卻唯獨留下那份地圖,樸景輝忽然有些明悟李存煥的心思,現在李存煥恐怕所圖甚大。
李存煥這纔將注意力放在樸景輝身上,開口說道:“好了!幫助新羅撥亂反正是大唐作爲宗主國的義務,你回去告訴新羅王,讓在他南部牽制弓裔,剩下的事情就由我來做好了!”
李存煥說完,就站起身來,走出大廳。
看着李存煥已經一隻腳邁出大廳的背影,樸景輝忽然一咬牙,開口喊道:“大將軍請留步!”
“哦!還有什麼事情?”到底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李存煥縱使有些不耐煩,還是轉過身來,淡淡然的開口問道。
“大將軍,懇求大將軍收留小的!”樸景輝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李存煥也有些驚的糊塗了,皺皺眉頭,開口說道:“你這是幹什麼?起來吧!樸使者。”
“不!大將軍鴻鵠之志,小的略窺一二。現在朝鮮之大勢全乎大將軍心頭,唯有投靠大將軍方可獲得保存一二!”樸景輝擲地有聲的說道。
李存煥倒沒有因爲對方看出自己圖謀朝鮮的意圖而惱羞成怒,實際上無論是最先開始的均田令,再到近期遷移安東都護府治所於平壤,這些無一不彰顯着李存煥虎視朝鮮的心態。稍微有些常識的人都看得出,不過看的出是一回事,敢自己身上下注的樸景輝,卻是第一個人,也許是最後一個。
“均田令你知道了吧?你捨得你的田產嗎?可別以爲投靠我就可以讓我放過你的田產,你知道這是沒有可能的。”李存煥饒有興趣的問道。
“祖宗遺產、妻子嫁妝均不爲小的努力所得,小的自問雖無孫(武)吳(起)之才,卻有爲君王分憂之力,願跟隨大將軍,博得個萬戶侯,贏得萬頃良田之家業,名留青史之名。”樸景輝沒有一絲猶豫,語氣異常堅定。
(這裡的妻子嫁妝是指樸景輝的老婆,他是前任新羅王的女兒,嫁出去還附帶不少田產作爲嫁妝。)
“是一個人才!有魄力,夠果斷,目光夠長遠!”李存煥心中暗暗想道,沉吟片刻李存煥開口說道:“你回去新羅吧,在新羅好好潛伏好,隨便寫下一封效忠書信,免的讓樸使者你想做牆頭草。”
“是!小的在這裡多謝大將軍收留!”樸景輝毫不猶豫的應道。
“此人有野心,恐怕不好駕馭。”已經走在後院走廊上的馮道對靜觀梅花雪景的李存煥勸說道。“更兼之此人乃新羅種,恐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大將軍應當慎之再慎之!”
“你的話我明白,但我們佔領朝鮮,緊靠均田令拉攏民心是不夠的,我們需要獲得本土人的支持,樸景輝無疑是不錯的人選,他可以讓我們更加容易入主朝鮮。”李存煥喃喃道,不過他也打定主意,全面佔領朝鮮後,樸景輝這個人不是留在他身邊就調到棣州這些他控制區中最南方的州縣中當文官。
……高句麗首都開城……
“軍隊準備的如何?”身穿袈裟的弓裔開口問道。(弓裔自稱佛祖轉世,多喜僧袍。)
手下謀士樸智謙苦笑道,開口說道:“陛下,現在青黃不接,調集三十萬大軍恐怕非常困難,糧食供應方面也非常緊張,現在只召集到十三萬大軍,估計最後也不過是召集二十萬大軍左右!”
“兵馬太少了!我要三十萬大軍!以泰山壓頂之勢將那個盧龍節度使李存煥壓垮,再順勢佔領安東!我倒要看看,以後還有什麼人敢在我面前囂張!”弓裔氣勢狂妄的說道。
其實也談不上狂妄,弓裔這是在造勢,大唐在東亞宗主國的地位非常重要,重要到已經根深蒂固的程度,很明顯一件事情,渤海、新羅、日本等國,他們用什麼文字?就是用漢字,他們的貴族,只有有條件,從小就開始學習漢語,就好像我們學習英語一樣,這就是當時世界第一大國大唐的風采。
而如果弓裔能夠擊敗唐軍,自然會讓高句麗舉國振奮,這就類似昔日阿富汗擊敗蘇聯一樣。一個弱小的國家擊敗公認的世界強國,恐怕到時候對陣的敵人,百濟的甄萱、新羅的孝恭王都弱了三分士氣。也許高句麗人還會自大到,認爲自己已經有和大唐媲美是武力。
“無論如何要要調集到三十萬大軍!無論是怎麼樣的情況!哪怕要將高句麗所有男丁都要拉上戰場!糧食不夠,你想辦法!哪怕抽空高句麗最後一顆榖子都在所不惜!只要佔領了平壤,害怕在唐軍那裡得不到糧食嗎!而且只有這樣,我們纔有可能擊敗李存煥!記住如果調集不了三十萬大軍,我想你明白怎麼做了吧?”弓裔目露兇光的盯着樸智謙說道。
樸智謙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這才明白過來,他眼前的弓裔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英明神武的弓裔,而是已經利慾薰心、喜怒無常的高句麗國王。樸智謙連忙點頭說道:“請陛下放心,下官無論如何也爲陛下召集三十萬高句麗雄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