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涵實在無力解釋,好吧,他也覺得好像是有點過了,剛剛一時嫉妒的心沒能平靜下來。他猶豫了一下,又皺着眉頭把毛巾拉下。
時鬱佳聽着鳥語,當了一回大樹,不明所以:“燁涵哥哥,幹嘛呢,到底圍不圍了?”
“不圍了。”燁涵沒好氣的說,然後轉向鬍渣帥哥:“大衛,你先去吃飯吧,我替你一會兒。”
時鬱佳一直處於莫名其妙的狀態,又不好意思在別人面前很土的問東問西,就一直保持淑女姿態,眼看着鬍渣帥哥和燁涵聊了幾句出去後,才迫不及待:“燁涵哥哥,你們說什麼呢?”
“談工作。”燁涵鎖上了門。這是一個狹長的空間,沒有頂,可以聽見外面的喧囂和熱鬧,但是又具有私密性。
“燁涵哥哥,真不好看嗎?”時鬱佳看着他的眼神,又忍不住拉了拉裙子:“我本來是想在你同事面前給你長長臉的……是不是辦砸了?”
是這樣麼……燁涵的臉色好看了一點。這死妮子居然還有這樣的念頭?是因爲她重視自己麼?燁涵刷了一下她腦袋:“長什麼臉?平常的樣子就挺好,折騰幹嘛?”
“平常好麼?”時鬱佳嚴重懷疑,小姨可是經常嘲笑她的,男人婆的外號也伴隨了她好多年了:“你不是故意想讓我一直當醜小鴨吧?”
“你懷疑我眼光?”燁涵刷了一下她的頭:“我說好看重要還是別人說好看重要?”
“你!”時鬱佳不假思索:“嘿嘿,其實我也不喜歡這麼穿,彆扭死了,還招老色狼。”
“下次別招惹那種人。”燁涵交代她。讓那種人看她一眼,他都覺得有想暴扁的衝動。
“我又不怕哈哈……”時鬱佳自大的笑着,然後瞥到了燁涵的目光:“嘿嘿,知道了,知道了……”
“吃飯沒有?下午我們要開會,你是在這裡逛逛,還是先回酒店?”
“先回酒店吧,我得把衣服換了啊。對了,我火車票買了沒?”時鬱佳輕鬆一跳,一屁股坐在高高的桌子上,晃悠着兩條漂亮的腿。
燁涵的目光不由的一低,她雖然穿着裙子,但是坐姿依舊是純爺們,透過裙底,他可以看清更加長的一截雪白****。
“嗯,網上訂好票了。下午五點的,虹橋站出發。”燁涵回答的心不在焉。
兩個人閒聊了一會兒,胡茬帥哥就回來了。燁涵帶着時鬱佳回到酒店,本來應該還有吃飯這個程序,但是時鬱佳的早飯還在保溫杯裡熱着,兩個人就窩在沙發裡,一邊看着電影,一邊消滅光。
一個晚上沒睡的嚴重後果在這個時候終於發揮出了作用,燁涵吃完最後一口,正想起身收拾東西,忽然發現肩膀上重重的,某人閉着眼睛,身體自然的傾了過來,找到一個舒適的角度,便不肯離去。
豬啊……吃飽了就睡……
燁涵心中雖然罵着,行動上卻溫柔的很。輕輕伸手攬住她的腰,讓她能在自己懷中靠的更加舒適。
“燁涵哥哥……”時鬱佳擡了擡眼皮,輕輕囈語,嘴角還勾起一點點笑容:“好睏……”
“唔,睡吧。”燁涵輕語:“到牀上好不好?”
“嗯……”時鬱佳又垂上了眼皮。每次在燁涵的身邊,她似乎都能放下所有的戒備,安心進入深沉的睡眠,因爲潛意識中,她知道,有他在,天塌下來都會有人頂着。
燁涵的手探入她膝蓋窩下,稍稍用力,便輕易的將她抱在懷中。時鬱佳只是稍微動了一下,便繼續平穩的呼吸。
美人在懷,上船。
這樣的情況,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但是之前,或是他偷偷摸摸,或是她醉酒不醒,跟此刻這樣的自然截然不同。
終究還是有所不同了吧,她開始慢慢習慣了有他在身邊,習慣了依靠他,習慣了爲他着想,習慣了他的親暱……當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改變,當她周遭的一切都開始刻上他的烙印,那她喜歡燁爍的信念,可否還能那麼堅定?
什麼時候,那座用了十幾年時間高高壘起的寶塔,纔會轟然倒塌?
燁涵的心出奇的安定。此刻,望着她熟睡的容顏,擁着她凹凸有致的身軀,他的心中居然沒有一絲的雜念,只是單純的體味着她信任所帶來的幸福感。寧靜的心態裡,睏意漸漸來襲,和衣躺在牀上的兩人,親密的依偎在一起,共同享受這溫馨的下午時光。
一直到燁涵的手機響。
時鬱佳嚶嚀一聲,眉頭微皺,迷茫的睜開眼睛。身後,燁涵刻意壓低的話傳進耳裡,一口純正流利的英語,在她還沒睡醒的腦袋聽來,比天書還要天書。她懶洋洋的半轉身體,身子斜斜靠近他的懷裡,有一種滿足的安全感。
“燁涵哥哥?……”她的聲音裡還帶着濃濃的睡意。
“嗯,我要去開會了。你再睡會兒,三點半的時候我讓前臺打電話叫你起牀。直接打車去火車站,知道了嗎?”他怕她省錢的性子出來,又要來回倒騰坐地鐵。
“嗯。”時鬱佳半夢半醒,身後的溫暖起身離開,身體莫名感到一陣空虛,她情不自禁的拉緊被子,蜷縮起身體。
耳畔聽着他悉悉索索的聲音,而後是衛生間的水龍頭,再然後,他好像回到了牀邊上,輕輕幫她掖了一下被角,最後,是關門離去的聲音。
睡意忽然就漸漸消散,混沌中的思維一點一點清晰。安靜的房間,也安靜着她的心情,隨着那聲關門聲,心中缺少的空白,好像連她喜愛的睡眠也無法彌補。
時鬱佳哀怨地將臉埋在枕頭裡,將自己心情的鬱悶歸結爲起牀氣。一夜沒睡,不到兩小時的補覺只是車水杯薪,怎麼能滿足得了她一天八小時的需求呢。
好好睡覺才能長個子,這是老爹從小的訓導。哈,難道自己三兄妹的個子,都不是遺傳,而是睡出來的?
時鬱佳咯咯輕笑出聲,原諒她一生放蕩不羈笑點低吧……
起身,重新去衛生間換上自己的t恤和中褲,對着鏡子紮起馬尾辮,清爽利落系女生恢復本來面目。唔,早知道燁涵哥哥不喜歡的話,她就不要花那大幾百塊錢買裙子買鞋子買包包了呀,真是浪費……不行的話過年等大姐回來給她好了,反正現在身高差不多。
三點半,房間電話鈴準時響,時鬱佳禮貌感謝後,就拎上她的保溫盒和新衣服準備出發。在別的女生看來有點累贅的事情,在她手裡就是小菜一碟,單手就能解決。
輕車熟路樓下打車,直奔火車站。魔都的道路擁堵的叫人鬧心,走走停停還不停上下高架,時鬱佳眼睜睜看着計價器的數字蹭蹭竄上一百,肉疼的要死。
酒店到火車站,居然要一百二十七,搶錢啊,早知道她就轉個三次地鐵了……時鬱佳心中默默,提着行李的勁頭好像都少了幾分,看看離五點還有半個多小時,也就不急不緩的走向售票廳取票,一邊走着,她還一邊給燁涵發了個短信:燁涵哥哥,我到車站咯,放心。
燁涵秒回:路上小心。
時鬱佳齜牙笑,哈哈,動車不是號稱安全係數最高的交通工具麼?事故到目前爲止也就杭州那稍微大點……微大點……然後,她就傻笑着站在自動售票機前面,呆了。
要取票,才發現沒有身份證……早上急急忙忙出門,除了手機和飯盒,啥都沒帶。
無語問蒼天……
怎麼辦?隨便先借個人的身份證買張票麼?可是現在進站檢查都是實名制的,她這還拎着一摞可疑物品的,進得去嗎?
哭……去買汽車票?十萬的金卡她已經放在酒店還給燁涵了,她身邊只有可憐的七十三塊錢,火車票汽車票都不夠……要不現場把新衣服給折價賣了吧,不知道會不會有城管來抓她……
時鬱佳腦中轉過無數的念頭,最後還是無奈的撥通了燁涵的電話。雖然她不知道燁涵能有什麼方法解決,但是潛意識中,她就是覺得告訴他就可以。
電話無人接聽。
還在開會麼?時鬱佳無奈的看着電子屏幕上的大鐘,慢慢的轉着圈。以後出門一定記得四大樣:伸手要錢——身份證,手機,錢包,鑰匙……
等着燁涵散會再趕來,還不如自己回酒店等他呢,省得他奔波勞累。時鬱佳嘆了一口氣,哀怨的走向地鐵,幸好還有錢買地鐵票啊。
一個半小時之後,臨近六點鐘,重新站在大堂裡的時鬱佳,像只鬥敗了的公雞,無精打采的坐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區——誰知道自己還要回來啊,她把房卡也放在房間了,大堂盡職的領班,可不認得她的臉。
正鬱悶的撥弄着手機,手機忽然一個震動,然後燁涵哥的名字就跳了出來。隨着燁涵在她心目中地位的改觀,他在她手機中的名字也得到了改善。
“豬,到了?”五點的火車,一小時的行程,到家剛好是這個時間點。
“到了……”時鬱佳垮着一張小臉:“到酒店樓下等你了……”
“什麼?”燁涵一時沒聽明白意思。
“我沒帶身份證,取不了票;我沒錢,回不了家……”時鬱佳可憐兮兮的訴苦。
shit……好多年或者說基本沒在國內坐過火車的燁涵,根本就忽略了這個細節。他只是請上海分部綜合處的同事幫忙定了一張車票而已,人家告訴他到火車站直接取就好,他也就忽略了其他因素,居然還有這種問題?“你等着,我馬上到。”
聽到燁涵的聲音,時鬱佳就安心了下來,至少知道,在這陌生的城市,自己並不是一個人。
會展中心和酒店很近,五分鐘以後,燁涵帥氣的身影就小跑着出現在了門口。時鬱佳興奮地站起來,朝他使勁兒揮舞着小手。
“對不起,”燁涵第一句話就是道歉,微微皺眉眉頭懊惱:“我沒考慮清楚細節。”讓她來回跑,一定累壞了吧。
“哎喲,燁涵哥哥你怎麼這麼肉麻?”時鬱佳誇張的摟着自己肩膀,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模樣,居然主動誠懇的道歉?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呀。“你這不坐火車的人,怎麼可能知道這日新月異迅猛發展的鐵道部新規?”
“讓李叔來接你吧。”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不要了,李叔今天都開了一個來回了,估計也累得夠嗆,我自己坐汽車回家吧。”時鬱佳伸出手攤在胸前,可憐巴巴:“燁涵哥哥,我又沒錢了,剛纔打車花了一百多……行行好,再施捨點碎銀子吧……”嗚嗚,又欠上一筆賬了,回家她的儲蓄罐小豬,估計得瘦一大圈。
“現在還有汽車嗎?”燁涵這次可不敢讓她再親身嘗試:“你等等,我去前臺讓他們定一下,應該可以很快出票的。”
時鬱佳目送着燁涵走向前臺,一分鐘不到,又看着他回來:“沒有?”
“嗯,上海到zj的汽車,最晚是六點四十五,不過你這時候去估計也趕不上。”火車和私家車的普及,進一步壓縮了客運汽車的生存空間:“要不你就打車回去吧。”他現在都後悔了上午爲了跟她多呆一會兒而讓她留下的決定。
“不要!”時鬱佳跳腳起來:“太貴了!”開玩笑,還沒開出魔都,就得幾百大洋了,更何況還有個幾百公里:“花那麼多錢,我還不如明天早上再回去了!”
明天早上?
燁涵心中一動,略有古怪。她這是願意跟他夜不歸宿的節奏麼?“那伯父知道了怎麼辦?”時爸的嚴厲,他是曾經親眼見識過的。
“呃……”時鬱佳遲疑了一下,她剛纔也是脫口而出,沒有真正的想好。不過,這也不失爲一個方法對不對,同樣是過一個晚上時間,一個估計要花費上千,一個估計只要花費上百,這種躺着都能省錢的好事,她爲什麼不做?而且,超五星級酒店啊,不住白不住:“能不能叫思婕給我大師兄打個電話說一下,就說我在你家睡了?”
時鬱佳充滿希冀的看着他。
這是要讓他來勸說思婕撒謊麼?燁涵斜了她一眼,掏出手機。
“思婕,嗯,時時今天跟我來上海了,買了火車票但是沒身份證,今天回不去了,明天一早汽車。嗯,放心,你幫她打個電話回去,就說她在我們家睡了。”
上海?時時?回不去?明天?思婕細細咀嚼着這些關鍵詞,微微嘆息。自己一直搖擺不停的心,現在終於可以定下來了嗎?在大哥和二哥之間,她也該早點站定立場吧?
是乾脆幫着二哥勢如破竹直接擴張,還是幫着大哥扳回劣勢的趨勢……呃,局勢明朗了一點,可是她的決定,好像還是很難做啊。
“嗯,我知道了。”思婕淡淡答應。她平時不撒謊,只是沒這個需求而已。這種關鍵時刻,一些善意的謊言還是需要的。
“哈哈哈哈哈思婕你真好!明天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啊!”話筒裡隱隱約約傳來時鬱佳開心的大笑。
居然會因爲滯留而高興麼?思婕真心懷疑,這回不去,是真實的自然因爲造成,還是有着一定的人爲因素在裡面。
“嘿嘿,今兒終於消停了。”時鬱佳一屁股坐進沙發裡。話說只睡了兩小時的身體,要應付這麼高強度的體力和腦力勞動,還真是有點透支了,今天的她,確實不太想折騰,只想好好安定下來。
因爲身邊的人給她安定的力量。
“嘿,丹尼斯,在這兒幹嘛?”門口涌進幾個老外,各式型男都有,其中就有鬍渣帥哥。
“咦,你妹妹不是已經走了麼?”
時鬱佳又很自覺的站起來,挺胸擡頭收腹。誰讓自己實在是太內秀,一般不好好跟她相處一段時間的人,是根本發現不了她獨特的魅力的,所以對於這些見面少少的燁涵的同事,她只有用尋常人眼中的標準來嚴格要求自己。
還是那句話,不能給燁涵哥哥丟人。至於爲什麼一向不拘小節或者對別人目光不在意的她會有這種想法……她也不知道,這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想法。
“沒趕上火車,明天再回去。”燁涵簡短回答。對於這些志同道合而又都比自己年長的同時,他倒也沒有了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不過依舊面無表情的酷酷。
“那剛好,叫上你妹妹一起去吃飯吧,我們還指望着你做翻譯呢。”又一個大胖子帥哥笑言。
燁涵低頭,看着時鬱佳:“同事約好了吃飯,一起去嗎?”地主之誼,責任難卻。
“他們請嗎?”時鬱佳臉上依舊掛着矜持的笑容,嘴裡說的卻是無恥的話。
“滾,”燁涵忍不住刷了一下她的頭,鐵公雞一毛不拔也就她這程度吧,三句話離不開省錢是要怎樣,怕他養不起她麼。
“哎喲,”時鬱佳捂着頭,苦瓜臉:“燁涵哥哥,注意形象,注意形象啊!”
“你有個鬼形象?”他懷疑她這姿態能憋多長時間,五分鐘,十分鐘?他轉身對着同事們:“行,十五分鐘後下樓?”
地點是早就定好的,上海知名的某個著名的西餐廳,據說位置非常難定,燁涵提前一天訂的時候,也是因爲剛好有退才輪到。一行連時鬱佳六個人,打了兩輛車,齊齊殺將過去。
外灘邊上,舊的大使館區附近,憑着手機精確導航,六人才在一個不起眼的大門找到了餐廳字樣。歐式建築,被最美麗的法國梧桐所包圍,置身其間,讓人忘記城市的喧囂。並不太熱情的服務,優雅寧靜的恰到好處;食物表現以歐陸風格爲主,不會讓這些老外們太過不習慣。
煙燻鰻魚、黑椒牛仔骨、雲豆、土豆色拉,芝士蛋糕,意大利肉醬面,金槍魚色拉……美味的食物怎麼能夠少得了紅酒的作伴。每人面前的紅酒杯都倒着淺淺的紅酒以供品嚐。
西餐的禮儀,時鬱佳自然也是略懂一些的,可是正如燁涵預料的那樣,她的自控能力還沒有那麼完善,第一口第二口,還能小口輕抿,等到後來,鬍渣帥哥跟她“cheers”的時候,她一激動,吐掉嘴裡的雞骨頭,端起杯子一下子豪情壯志,大腦被中國博大精深的酒文化所控制,仰脖子一口就幹掉了,
果真……燁涵遠目,那什麼改不了什麼的古話,還是有點道理的。
鬍渣帥哥就在時鬱佳旁邊,對時鬱佳的酒量小小驚異了一下,豎了一下大拇指,兩個人開始有模有樣的交談起來。
燁涵出於對同事的瞭解和信任,自然不會懷疑人家對時鬱佳有什麼企圖,也就隨他們去。況且,聽她那一口蹩腳的口語,估計自己會噴酒的吧?
“delicious?oh,nonono!”時鬱佳搖晃着指尖,開始吹噓自己:“iioredelicious!”這所謂的上海二十大有情調餐廳,在她看來也不過如此,無非是環境好點盤子漂亮點菜點賣相好點,要真算口味的話,她也就能打八十分。
“really?”鬍渣帥哥表示疑問。
“ofcourse!iesefood!”時鬱佳認爲,既然來中國,就應該嚐嚐正宗的中國菜,這才叫體驗。“ime,icook,youeat!”
鬍渣帥哥聽得一愣一愣的,還是燁涵看不下去了,過來解釋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妹妹她喜歡廚藝,做中餐非常好吃。她說下次有機會請你們嚐嚐她的手藝。”
“oh!”胡茬帥哥恍然大悟,連連朝時鬱佳比這大拇指。
美好的氣氛一開始,便收不住結尾。紅酒醉人,時鬱佳喝得興起,吹牛也吹得興起,用簡單單詞拼湊的語句,基本上也能化繁爲簡,表達出她的意思;關鍵不懂的地方,還由燁涵這個神翻譯在。一頓飯下來,她早就拋棄了故作的矜持,和衆人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