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就在旁邊,人就在牀旁邊,燁涵思忖着,是不是直接推倒比較直接。
倒是很想呢,不過,還是算了吧,果實要等成熟了,味道纔是最美妙的,不管是愛情的果實,還是她尚未完全成熟的少女身軀。
“咦?燁涵你個慫人,怕我了?”時鬱佳架勢拉開卻得不到迴應,要是以前,她也就先下手爲強了,不過現在麼……不知道爲什麼,靠着燁涵,她就有點心慌意亂,有點怕……
她好像在他面前變慫了。
氣氛有點尷尬,幸好電話響起來了。時鬱佳冷哼一聲,驕傲的揚起下巴,從牀尾撲到牀上,趴着摳掉落在地上的羽絨服裡的手機。
曲線畢露啊……燁涵繼續默默的欣賞着,感覺着體內有點點小渴望呼之欲出。她的長腿,還有她支起身子後,從腰到臀部的那一段曲線,妙不可言。
時鬱佳一看來顯,邵闊三個大字立馬讓她下意識的心虛,往後瞥了一眼燁涵,本想就這麼按掉,但是想想自己這光明正大的,爲什麼在燁涵面前要低人一等?不過接個電話啊!
“邵闊!嘛事!”口氣比平時還要兇巴巴,雖然說要不受某人影響,可潛意識裡還是端正了態度。
“你在哪兒?思婕家嗎?我馬上來接你。”邵闊的聲音依舊沒什麼脾氣,對於一個已經經歷過時鬱佳拳腳相加的人來說,被這麼吼兩句真的沒啥了。有時候自己也覺得奇怪,這麼兇巴巴的女生自己怎麼就這麼喜歡。說自賤也好,說自虐也罷,但是每次看着她像個小野貓像只小老虎一樣朝自己發脾氣,然後又很沒轍的模樣,他就覺得很歡喜。
看着她就很歡喜。
“不要!不在!”時鬱佳下意識的拒絕,上次邵闊對着燁爍哥哥說出那番話的場景她還歷歷在目,雖然燁爍哥哥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開心,但是她還是覺得很不妥當——更何況,這裡有個皇帝不急太監急的燁涵。如果那番話邵闊是當着燁涵的面說,時鬱佳直覺自己會死的很慘——雖然她是很無辜的。
“那你在哪裡?我去接你?”邵闊同學明知道她在撒謊,也縱容到底。小姨可是剛剛打電話給他的。
時鬱佳正想繼續扯謊,邊上忽然黑影一閃,一個修長的身軀緊貼着她躺倒在牀上,長手橫過她肩膀,把她的手機拿過。
“燁涵你幹嘛!”時鬱佳壓低了嗓音,試圖去搶奪手機,但燁涵長腿一跨將大半個身體的重量往她身上一壓,時鬱佳立馬就被壓趴下了。
太過分了!時鬱佳一頭悶進柔軟的被子裡,再也擡不起頭來,只能側過臉深呼吸。她應該掙扎的,可是天知道,爲什麼自己在燁涵面前越來越聚不起力了?她應該破口大罵的,可是隔着電話,她又怕被邵闊聽到。
本來就微微冒汗的身體,在他火熱的包圍下,愈發有灼燒的趨勢。背上傳遞來的重量感,讓她有一種很充實很踏實的感覺,這種充實裡又帶着隱隱的失落,似乎還想要更多。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壓得無法呼吸,她的呼吸也略有點急促,心跳猛地一個加速,砰砰跳得劇烈。她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柔軟的沼澤地,越掙扎,越淪陷。
燁涵深呼吸,聞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滿足。赫連氏防狼教訓第二課,一個女人千萬不要當着一個男人的面躺在牀上,不管是以任何姿勢,因爲那都代表着她對那個男人不設防,意味着邀請。
很想再做點兒別的啊,不過,會不會太明顯了?她雖然有時候笨笨的,但是也有那麼一點點靈光一現的機會。
“時鬱佳?”電話裡傳出邵闊不確定的疑問聲。
“她在我這裡。”小哥無視時時在身子底下的掙扎,唔,應該說,享受着時時在身子底下的掙扎,很冷漠的回答着邵闊的電話。對於這個讓自己從美國衝回來的小子,燁涵可是打心底把他當做情敵的,只要一想到時鬱佳曾經爲他做過人工呼吸,這種敵意不解釋。
很陌生很冷漠的聲音,但是邵闊只是愣了一下,就知道了是誰。時鬱佳既然在赫連家,那無非就是燁爍和燁涵倆兄弟,而燁爍顯然不是這個路線。邵闊腦海裡忽然想起中秋節那夜時鬱佳的忽然告別,想起她從他家鐵門上一躍而入燁涵懷抱的畫面,內心忽然有點煩悶,那種在看見燁爍的時候也沒有的挫敗感,忽然就涌現了那麼一咩咩。
話筒裡一時沉靜,兩個男生都沒有說話,只有可憐的時鬱佳還在做垂死掙扎,可是燁涵的重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她爲什麼掙脫不開?
邵闊深呼吸:“我來接她。”
燁涵皺眉,看着有造反跡象的某人,手掌刷一下打在某人屁股上,而後淡然:“不用了,等會兒我們也去後橋。”
邵闊劍眉一皺,星目中閃過一絲火苗,一閃即逝,但隨即,他嗯了一聲:“好。我能和時鬱佳說句話麼?”
小哥瞄了一眼底下對他各種橫夢怒目的某人,本想直接掛掉,後來想了想,把手機湊到時鬱佳耳邊。
“邵闊……”時鬱佳一時無語,乾咳一聲:“那個,你先去吧,我等會兒和思婕他們一起來。”撒謊真心不是一件好事啊。
“好,”聽見時鬱佳的聲音,邵闊的火氣下去了一些:“我等你。”
電話嘟嘟傳來長音,再沒顧慮的時鬱佳手肘一頂,直接把某人頂的齜牙咧嘴的疼,大吼:“燁涵你個豬啊!壓死人了!”
暴力指數依舊最高級,一點都沒有變的溫柔啊。燁涵懶洋洋的起身:“知恩不圖報,良心被狗吃了。”
“誰知恩不圖報啊!”時鬱佳扭着脖子,靠,剛纔差點扭了:“你幹嘛接我電話?”她本來還想問你幹嘛壓着我,可是好像,以前他們打架的時候,也經常這樣?是她自己想多了?
“你不是不願意跟那小子去麼?”燁涵挑眉看着她:“還是,你其實口是心非,很想他來接你?”
那眼神啊……時鬱佳瞧着,心裡頭有點兒發毛,喉嚨忽然有點幹,下意識的嚥了口口水,仰躺在牀上半撐着的身體,本能的往後挪兩步跟他拉開距離:“我……我當然不想跟他走……可是我不跟他走,我怎麼回後橋?……那,坐公交車回去,我……我也帶不了這麼多禮物啊……”
時鬱佳喋喋不休,爲自己要跟隨邵闊回去而拼命解釋。她也不知道自己幹嗎要跟燁涵廢話這麼多,可是不說清楚,心裡頭總是惴惴難安。
“聖誕節,那小子爲什麼要去你家?”這是讓燁涵最不爽的,跟他很熟嗎?熟到都要見家長了?雖然依稀知道是因爲趙芝的關係,但是還是很讓人鬱悶。
“都說了是因爲小姨!我小姨!”時鬱佳不斷重申:“他爹要上我家,難道還能把邵闊一個人留家裡?再說邵闊去了,就表示他接受我小姨了,就表示我小姨和他爹的前途是一片坦途。”
燁涵冷哼一聲,對她的說辭非常不屑:“你小心把自己不小心當陪嫁嫁掉,唔,小姨配他爹,你配那熊小子,絕配了。”
酸,極度酸溜溜的語氣,可惜時鬱佳只是以爲他在嘲諷。
“燁涵!你個死娘娘腔!唧唧歪歪沒完了!大男人有你這麼婆婆媽媽的嗎?我家燁爍哥哥都沒說一個字,你在這喋喋不休跟老太太一樣,你是不是閒着沒事幹啊!”時鬱佳從牀上爬將起來,叉腰站在燁涵面前。身高高就是好,騎士也足了很多。
平時腦袋不靈光罵起人來還一套一套的,有出息哈,居然爲了熊小子敢兇他。燁涵眯起眼睛,就這麼冷冷的看着時鬱佳。
……又來……這種高深莫測的表情,時鬱佳是最討厭的,有本事你就笑一個怒一個氣一個或者別的啥的,別跟面癱似的毫無表情啊,這樣她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就心裡發虛啊。
“燁涵?”時鬱佳伸出腳尖,輕輕的踢了踢他:“哎!是傻了還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在深刻的反省啊?”
是在想怎麼罰她呢,想做的都不能做啊。燁涵伸手,一把抓住她纖細的腳踝,輕輕一拉,時鬱佳在柔軟的牀墊上頓時重心不穩,哎喲一聲又跌下來。
幸好不疼。
“時時?燁涵?”敲門聲伴隨着燁爍的問候,然後是房門鎖轉動的聲音。
燁涵淡定的放開時鬱佳的腳,時鬱佳卻好像被過街老鼠一樣,在牀上一個翻滾,滾落在牀側堆放禮物的地攤上。
臉紅紅呼吸急促,背上都有汗水要出來了。最近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見誰都有點害怕?她……她行事依舊光明磊落啊,爲什麼要怕這三個男人?
“好了麼?禮物怎麼樣,喜歡嗎?要不要幫忙拿下去?”燁爍看時間差不多了,上來提醒時時。平安夜,老天爺似乎爲了應景,飄起了小雪花,要是再不走,過會兒下大了路上怕是不好走。“邵闊什麼時候到?下雪了。”
“不來了,”時鬱佳氣哼哼的用下巴拱了拱燁涵,告狀:“被某人趕跑了。”
呃?什麼情況?燁爍狐疑的看向燁涵尋求答案。
燁涵搖搖頭:“沒事,我們馬上下來。”
這兩個人,又有問題了?燁爍無奈的搖搖頭:“那你們快點,天黑得早,下雪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