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入了深秋,窗前的紅花依然沒有凋謝,只是葉子稍微地泛黃了一些,偶爾幾片枯乾的葉子從細風的尾巴上濺落下來,這樣的情景在一定程度上也不至於讓心情變得傷情。太陽也不在那樣熾烈,但有時候還依然地十分枯燥。雨水明顯地減少了很多,偶爾的細雨濛濛也能彌補心裡的那份遺憾,在雨水的積澱下,依稀地還能品味到一些新花盛開的清香,那些未知名字的小花在牆角和路邊挺立着,沉默地抽着深綠色的葉片,燦爛着把這個堆累着生機的城市裝扮得更加有魅力。街頭花環中的花謝了一些,但更多的依然爭妍着,賣弄着獨特的風騷,萎了的花朵把頭垂在紅色的土壤裡,不是爲了掙扎,而是爲下一季作了無償的付出。
黎明到來了,當夢魘把自己攪得身心疲憊的時候,她們來得如此地強烈,沒有人能夠預料和抗拒。面對着迎面飛來的新的一天,薛源覺得有些措手不及,他的心在微微地顫抖,時光如夢裡的惡魔,緊緊地追着自己不放,驚慌得連抓一把稻草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幾個依然深沉地睡着,因爲時光尚早,對於姚齊和李健雲完全屬於夜貓子的一類型的人來說,白天是完全不睜眼的,即使上課,不在身上像擂鼓似的擂上幾錘子,他們都是不會醒的。
一些晨練的人從身邊跑了過去,薛源依然掂着那本《中國文學發展史》走向那個熟悉的角落,社會飛速地發展,人們在快節奏的生活韻律中早已經停不下了腳步,正如剛開閘門的洪水,暴躁而倔犟,不可阻止,然而在這匆忙中也容易失去方向。在這滾滾的浪潮中,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夠顧及到文學這片被擠壓而變得畸形的流雲了,而自己卻還固執地在這片土方上守候和開拓着,他不知道這樣窒息的守候還能夠持續地走多久。
路旁的花草被吹翻了,殘落的樹枝被掃至路邊,儘管一年四季地守護着自己的姿態,但也在這暴風的摧殘下失去了往日的風采。人,不可能永遠的站立在舞臺上神采奕奕地演出,有時也要卸下裝飾留意別人的輝煌。
薛源就這樣堅定地走着,把那個被別人冷落的理念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靈深處。
下午無課,當薛源從午覺中醒來的的時候,太陽已經西陲到只剩下一個殘破的光環,他暗罵自己的粗心,竟然又睡到了這等光景,現在的圖書館恐怕已經關門了。於是,他拉把椅子坐在窗前,借過來的圖書已經翻閱了幾遍,再也在裡面汲取不到新鮮的營養了,他抽出了新發下來的課本和筆,準備第二天的課程。看了一會,腦子裡依然很煩亂,他索性放下文具,準備整理一下凌亂的思緒。
他想起了那幾雙懸掛在村口永遠揮別的手,當父親把包袱負在自己的肩頭,他就知道今後的路要自己去走,也許那一刻就已經註定自己不能回頭了,儘管身後有母親不盡的叮囑和兄姐們的期盼,他怕自己回頭時把這片深沉的田地再次氾濫;他想起了海,水是他熟悉的,在襁褓的時候自己就坐在木盆裡划着遊玩,然而他卻沒有見過如此多的水,袒露的胸膛以至於把太陽都包容了。
“哎,薛源,發什麼呆呀,愁眉苦臉的,走,我帶你找個刺激的地方去。”李健雲突然從身後跳了出來,拍着他的肩膀說。
“幹什麼去呀?”
“別問了,到地方準叫你樂不思蜀!”說完,拉着他往外走。
從公寓樓出來轉過幾道彎,在霓虹燈璀璨閃爍的映射下,掀開了一個名爲“星星網吧”的門簾,一股夾雜着機器油性和煙臭味迎面撲來,姚齊已經在裡面玩的不亦樂乎,兩隻眼睛紅腫着專注地盯着電腦屏幕,時而拍着電腦的鍵盤大罵和呼喊着,看見他們進來,只是揮了一下手,又轉放在鍵盤上。
“第一次來吧!”老闆是一個矮胖的中年人,臉上的橫肉堆累着,細小的眼睛透着一種琢磨不透精明的生意人的笑容,他看着薛源驚奇的眼睛,猜測地說。
“是呀!給我們開兩臺最好的機子!”李健雲從櫃檯前的冰箱裡熟練地拿出三瓶飲料遞給薛源,“送一瓶給姚齊去!”
“我說老弟,你還不知道我這些機子嗎,都是最新配置的,每臺槓槓的!”老伴解釋着。
“放在這裡吧!”姚齊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電腦屏幕。
薛源把飲料放在電腦的桌子角,屏幕上花花綠綠的,那些似人似物的東西在飛,在狂奔,閃爍的屏幕映的人的腦子發脹。
薛源他們被帶到網吧的一個角落裡,開了電腦,老闆退了下去,看着屏幕上變幻的內容,薛源顯得手足無措。
“你還是把我的機子退了吧,我不會玩,這次先看你玩!”薛源漲紅着臉,乞求地看着李健雲。
“沒事的,你可以進去聊天呀!哎,你有聊天號碼嗎?”
“沒有!”
“那就先用我的吧!等一下我再給你申請一個,”說完便給他輸了號碼,並調好了字體,“用拼音打吧,很簡單的,看就這樣!”
李健雲演示着教會薛源,簡單的操作模式,十分鐘後薛源已經掌握。
“我和姚齊去打會遊戲!”李健雲說完便戴上了耳機。
薛源篩選了很久,最終點開了一個“七嘴八舌”的聊天室,選擇了一個桌子坐了下來。
夢緣:你好,我是這個桌位的組長,歡迎你的加入,逃離事實,今天的話題是操蛋的文學。
這時,薛源才知道,逃離事實原來是李健雲的網名,前幾天在姚齊洗澡的時候,他的一個陌生電話讓薛源接了,對方說找一個逃離事實的人,他着實不知道是誰,對方的幾個“不會錯”讓他着實思索了幾天,最好他問了姚齊,姚齊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殘裂的翅膀:逃離事實,給大家打個招呼吧!
逃離事實:大家好!
鶯歌:逃離事實,前兩天你給我的電話怎麼錯的呀?今天要給老孃說清楚呀!
笨小孩的父親:好了,你們兩口子的問題私下去解決,別擺到檯面上來,我們接着剛剛的話題聊。
文學的葬者:剛剛大鯊魚說得不對,我們不應該固守着泱泱大國這塊牌坊自傲,是的,四大發明固然是中國創造的輝煌,這種文化推進了推進了發展,不管是過去、現在,乃至將來都產生很大的影響,但是我們不能總揹着這種先人創造的那點輝煌去富裕吧!若一個民族沒有創造、沒有進步,沒有文字記錄,我們還會走回到清末代皇朝那種捱打的時代。
笨小孩的父親:我們不是去刻意地去吹捧他們的文化,而是要求我們虛心地去學習他們的長處,正如世界學習了中國的四大發明,創造和改建自己的發展模式,才能漸漸地壯大。中國文學固然有幾千年的歷史發展,還有着廣闊的素材源泉,但是,到了現代呢?當人的物質生活得到滿足,而精神財富沒有相應地前進,或者說匱乏的情況下,對待文學文化已經帶給他們不了樂趣,甚至一絲的慰藉,帶給他們只是更高的物質享受和更大的慾望,這是很危險的民族危機信號。現在我們回頭看看,中國到底還有幾個掛着文學和文化的出版社能把文學的繁榮寫在他們發展的路標上,又有幾個真正的學者能固執地守在奉獻的文化陣地,到了現在,我們依然把這幾件東西一提再提,也正因爲這幾件東西才能擺的上世界展覽的檯面上,我們依然還要靠他們支撐自己臉面。我們回過頭來,看看現在的日本,不用談經濟,就是他們的文學,從二戰後的覆滅文化到現在的繁榮,他們能夠持續地高速發展,是因爲他們知道文化的重要性,文學式的修養已經直接滲透到他們民族的精髓裡。我們的學者現在追求着各自興建自己的功德碑,我們的追隨者只會在那些興建的功德杯上去描繪,追捧他們的大腿。在我們自我滿足和自我陶醉的時候,身後已經一片狼煙,然而日本的文人正在建設着未來攀登的階梯、星火相傳。(首先聲明我不是一個賣國者,亦不是一個崇外者)
殘裂的翅膀:我聽一位哲學家說過,沒有文學素養的民族是一個低級而野蠻的民族。文字的出來把人類從一種原始的野蠻狀態中解放出來,而文學的素養讓他們變得異常地溫馴和文明。在文學中我們可以反思和映射現代、幻想和探索未來,人類的發展模式在文字的記載下有了生存和發展的空間。我們應該沉思和修正現代的一些文字血淋淋的交易,謳歌和頌揚的習俗,我們應該有警示的意識,敢於說話的精神。正如從血腥的角鬥場到文明地交往是人類文化邁出的一個大臺階,而從文明社會邁向野蠻只需要一個轉身。在今天的報紙上,我看到儘管聯合國一再強調不許克隆人,而美國的科學家依然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進行着一項新人類的複製計劃,並且計劃已經初見成效;一個非洲南部小國因種族衝突,竟然互相殺戮了幾千人,幾萬人無家可歸,掌握這場變革的竟然也是一羣文化程度且素養及高的文明人。我不知道這些是社會的進步還是文化的倒退呢?這些話題也許扯遠了,但是我們不能不醒悟了,在我們忙碌的時候,我們也在逐漸失去一種東西,那就是物質至上,而對文字的默然和麻木。
夢緣:大家說得都有道理,但我強調一點的是學習並不是一種奴顏、丟先人的臉面,而是針對性地根據本國國情,選擇性地學習和創新,借鑑他人的經驗來彌補自己的不足,最終促進自己的發展,並不是一味地照搬抄寫,如果那樣的話,即使有所進步,也是他國的進步。是的,日本文學在近代得到了迅猛地發展,而韓國文化也逐步侵蝕我們的文化陣地,並逐漸與我國成爲鼎足之勢,我們泱泱大國的文明的確岌岌可危,這就要求我們走出去學習和探索,學習他國的長處更好地促進自己的發展,不能再一味地抱着先人的腳掌自滿地麻痹下去。經典就是經典,驕傲就應該驕傲,我們不應該去遮掩,當然我們可以炫耀的不止是四大發明,還有《孫子兵法》及雷鋒精神,我們在創新的時候,也要懂得堅守和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不然如果這點東西都被別人學得自如,那我們的民族就是真的麻痹了。
聰明的大鯊魚:美國的軍界、商界或者經濟界都在緊抓着中國的《孫子兵法》及雷鋒精神去發展自己的文化和企業精神,我們現在卻去學習西方的管理輪,說起來這些都是讓人笑話了。
文學的葬者:我們不要提這些了,說出來都是一把辛酸淚呀!《孫子兵法》太古,我們已經忘記,然而雷鋒精神呢?這樣的精神財富不也在我們的土地上逐漸消失嗎?正如社會上正在普遍流傳的這樣的順口溜“學習雷鋒好榜樣,先會吃虧在上當”,物質富裕了,精神財富沒跟上,那就是社會的倒退。一些人鑽雷鋒的空擋,打着雷鋒的幌子招搖撞騙,用一點點名聲成立的專業組織,說白了就是騙子公司,讓想爲這個社會做些工作的人都人心惶惶。如果說文盲做這些事情尚可原諒,但是我們培訓出來的大學生呢?最近有人做了一個實驗,得出的最後結論是:如果地上有一片紙,能撿起來放到垃圾箱的是小學生,對紙張視而不見的是中學生,而扔這片紙張的就是當代大學生。這難道不是一種時代的悲劇嗎?我不明白,國外的人能很好學習我們的長處,而我們連自己最本質的東西都守護不住,難道我們真的很富有嗎?真的不需要這些了嗎?
夢緣:這的確是我們社會上存在的很嚴重的問題,這就要求我們更加清醒地認識自己,維護自己民族的瑰寶和民族精神,並借鑑他人的經驗,不要一味地事後算賬及事後諸葛亮了。
鶯歌:喂,逃離事實,今天怎麼不言語了,以前每天都是你最活躍呀!這樣不言語的道歉,我是不會接受的呀!
逃離事實:沒什麼!我是看到大家討論得這麼激烈,我就無詞可說了!(其實他是有很多話想說,可每次打完字體,別人已經轉換到了下一個話題,只好又退了出來。)
夢緣:好了,難得大家對這個話題討論得如此激烈,時間不早了,下次再聊!散了吧。
從聊天網吧裡退出來,薛源的心裡有一絲的茫然與好奇,李健雲和姚齊不知疲倦地在身旁呼喊或爭論尖叫着。薛源盯着面前變幻的屏幕,有些手足無措,他小心翼翼地敲擊着鍵盤上的方碼,鍵盤裡的煙屑和腳臭被他敲擊了出來,散放在周圍的空氣裡。他凌亂地打開着網站,每一次的變幻,心裡都莫名地好奇和驚喜,這些新奇的信息,讓自己感覺到像是一隻古井裡的青蛙突然放進了大海。激動,莫名奇妙升騰的感覺讓自己的心靈漸漸地膨脹,勾欲起心中無限的求知渴望。
從網吧歸來,薛源的精神上第一次感覺到了失落和空白,脊髓像突然間一下子被抽空似的,血液沸騰着向上翻滾,眼睛濛濛的像蒙上了一層血色的粗紗。血淋林的爭鬥場面讓他心驚,轉而又是莫名其妙地興奮,在那個古奧而又激烈的陣地裡,他感覺到自己就是一位衝鋒的將軍,揮舞着無敵的寶劍劈魔殺敵,又突然之間轉換爲一位謀略家,馳馬揮戈遙指蒼茫大地,那臺吞人的機器裡發出的凜冽的哀嚎讓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跳躍,在無數光環的渲染下,自己就像一位揮舞着雙手凱旋的將軍,在頌揚和奉承中,填寫着哥德式的碑文,於是心裡就有了一股潮水在膨脹。
“喂,那位同學,上課要好好聽課,窗外沒有寫着試題!”
“哎,薛源,發什麼呆?老師說你呢!”於文康捅了捅他說。
“奧!”薛源才從發呆中驚醒,是的,所有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上我的課,你可以不來,在宿舍睡覺或者出去跑着玩多好,只要你期末考試能夠拿到學分,但是不許你來了不好好聽講!”
這節課是薛源沉迷的數學課,授課的是一位枯瘦的老教授,他的名譽和教齡如他滿頭的銀髮一樣的丰韻,特別是他第一節課那風趣的自我介紹,他說,親愛的同學們,我是一名黨員,因此我願意把我的全部獻給未來國家的脊樑,我希望在今後的日子裡和大家一起努力,如果大家發現我有不足的地方,請及時給我更正或者炒掉我,如果遷就我,那就是我最大的犯罪。他還說,像我們當代的學生,可能畢業了多如牛毛,那我們是做牛角呢還是隨流扎入這堆牛毛呢,如果做牛角就要運用真才實料去壯大和膨脹自己。
他的喋喋教誨讓薛源羞愧,儘管是一句無稱謂的提醒,因爲他是外聘老師,同時兼任着幾所學院的課程,儘管來回地奔波勞碌,但他的課程依然地繪聲繪色,絲毫無疲倦的表情,課程輔導又是那麼地耐心。
忐忑不安地捱過那節課程,薛源又隨着姚齊他們來到“星星網吧”。
老闆笑容可親的把他們帶到那幾臺機器前,並熟練地幫他們打開電腦。
李健雲和姚齊依然先“咚咚”地喝下一瓶汽水,然後就鑽進了那閃爍着刀光劍影的血色中。薛源舔了舔乾澀的嘴脣,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程序,走進那深奧的網絡中。
夢緣:大家好,很榮幸今天又湊在了一桌,今天有什麼話體讓大家一起來討論呀?
文學的葬者:哎,今天我在報紙上看到北方某一著名高校的大學畢業生服用安眠片自殺了,具體的原因還在調查中,推算可能畢業後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承受不了社會壓力才走上絕路的吧!
聰明的大鯊魚:我想這就是目前所說的大學生憂慮症吧!社會的快節奏變化,導致學生的心理過早成熟,而這種所謂的成熟是處在催生狀態下的無節奏成熟,據網絡的一項專業統計:目前80%的大學生在學生時代就想幹出一番所謂的事業,加上無正確的引導和物質生活的誘惑,因此他們這種自願創業和學習有一絲的茫然和無方向感,所以更多的是幻想,幻想的積累導致了他們對生活的無方向決策,社會的殘酷性地他們的思想崩潰,而學校和社會不能及時排解,致使近20%的同學在一些諸如攀比等的因素下失落,不堪忍受心靈上的眼裡而淪爲時代的犧牲品,因此現代的大學生是一個希望,也是一個悲劇的道具。
夢緣:現在據說不是每所大學裡都設有心靈諮詢臺,又有專門的輔導員,他們爲什麼不去諮詢室去主動要求排解呢?
哭泣的彌勒佛:我說組長,你真的不瞭解當代學生嗎?現在儘管各個學校都有心理諮詢師和心理輔導老師,可對他們來說,這些只不過是沒有根基的摩天大廈而已,現代的學生和老師們之間永遠有一道深深的鴻溝,因爲學生們在老師的面前展現的都是自己成熟的風采,沒有人能夠承認自己的懦弱和自卑,而老師們在物質的面前也沒有空餘的時間去傾聽他們的嘮叨,當這種沒有任何方式和目的的嘮叨得不到充分釋放時,而日積月累的積累,就導致嚴重的心理承受問題,自我封閉就慢慢形成今天的焦慮症。於是他們急切地去尋找一些傾訴的對象,這也是現代學生早戀與日俱增的一個原因。因此,我建議把一些高校的諮詢室交給學生自己,或者教師們能夠走下講臺開展一些熱線,教會一些學生適應社會競爭和生存的能力,這種症狀或許會減弱些。
逃離事實:彌勒佛的建議非常地好,現在的一些報紙親情欄目和熱線節目開展的如火如荼,這些就會讓我們看到,目前不僅僅是學生,連社會都在進入到一種極端焦慮的狀態,我們也應該感謝網絡這個虛擬的平臺,把我們連接在一起,共同探索生存的發展。
夢緣:我很高興聽到大家這麼多的好建議,這說明我們的傳統教育存在很多問題,實不相瞞,我是一位即將退休的老師,在我教齡即將結束的時候,聽到大家這麼多的心聲,我真的很欣慰。
殘破的翅膀:向老師致敬!這次就聊到這裡吧!
說完,明顯地下線了,接着幾個也在各種婉辭中下線了。握着汗淋淋的鼠標,面對着空蕩蕩的畫面,薛源的心裡一絲的失落,他也許也應該下線了吧。於是,便在夢緣連續打出的幾個“?”中退了出來。
薛源心中有一片陰鬱的烏雲在升騰,一絲絲聚集的雨霧,壓抑得他喘不過氣來。於是他便點擊了那道程序,去緩解心中的負荷與憤怒,他渴望見到那些青灰色深處的血腺,以及血液發繃發時的那種快感,那凜冽的哀嚎,在血色的口齒中,他感覺到一陣陣的興奮和滿足。
天氣太乾燥了,一朵陰鬱的烏雲入了濃郁的森林,就再也找不到歸來的路。
在那片濃郁的森林裡,一個鮮活的精靈被攔腰截斷,聽着那淒涼而慘烈的聲音,一股莫名的快感從髮絲滲入到骨髓裡。薛源緊緊地盯着電腦屏幕上那隻吐着血舌的怪獸,用雪亮的獠牙挑開了一個人的胸膛,挖出心臟吞了下去。他渴望得到那隻怪獸的壯大,於是他不停地去奔跑尋找。他的身體在激動地顫抖着,手心中緊攥着一把汗水,臉上的肌肉在興奮地跳躍。這種跳躍讓他忘記了時光,忘記了星辰,他在爲心中的那份激情所吶喊,他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緊張地奔流、奔流——
怪獸的目光轉移着,從一片森林到另一片森林,一個山頭奔跑到另一個山頭,仔細地搜尋者草叢、山石和古洞,把那些人找出來用獠牙挑開胸膛,挖出心臟吞下、咀嚼,那咀嚼的聲音似孩童時節的兒歌,漫漫的旋律在心中蠕動着,翻滾着,迴盪着。一顆心臟換得頭上的一絲光環,每絲光環的收穫都會讓自己那顆狂躁的心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