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輕寒淡淡勉強笑了笑，道：“不知道，可能會……”
兩人再沒有多說什麼，彼此懷着心事，秦牧歌由慕容輕寒陪着回到了寢室。
“我的丫鬟們都叫什麼名字？”她忽然想起這件事來，忙問詢道。之前關心的是各個女人，倒忘了之前丫鬟的情況。
慕容輕寒坐在秦牧歌對面，溫和地回答：“是小魚，她是你最親近的丫鬟，不過你之前過世後，我在別院設了一個小祠堂專門擺放你的牌位，小魚一直在那裡伺候你，也不和別人接觸，現在我叫人將她叫過來吧……”
秦牧歌點點頭，要是這個最貼身的丫鬟回來，自己之前的很多事情可能都會有答案。
－
可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不多時，派去接小魚的人傳來了一個消息－－小魚上吊了！
這個消息震驚了所有人。
秦牧歌立刻要求慕容輕寒帶着自己去看看。軒轅澈和冷清風也一道前去。
“這件事情不簡單，小魚有什麼理由要自殺？”冷清風一上馬車就開始發表自己的疑惑。
慕容輕寒繃着臉，面沉似水。
軒轅澈見慕容輕寒保持沉默，便接話道：“這小魚從行動上看，對王妃應該是有感情的，不然她應該不會獨自選擇在祠堂，可是在要見到王妃的時候她忽然自殺，有些說不過去……”
秦牧歌也沒有說話，她也想不通，自己的貼身丫鬟，在即將見到自己的時候上吊自殺，這要怎麼解釋？不想見到自己，還是害怕見到自己？
一路馬車疾走，不多時便到了慕容輕寒的別院。
別院的規格比王府要小一些，但是卻更見雅緻。不過，誰也沒有心情去細看風景，只急匆匆趕到了小魚上吊的地方－－請王妃的祠堂。
小魚已經被放下來了，直挺挺躺在地上，模樣有些恐怖。
軒轅澈首先上前蹲身仔細察看，冷清風在另一側也開始仔細地察看。
秦牧歌慢慢走到近前，看着這個自己很親近現在卻陰陽兩隔的女孩子。
她身穿半舊的裙襖，瘦瘦的，白色的臉上不正常的灰綠，輕闔着眼瞼，脖子上一道明顯的勒痕。
“她不是上吊死的……”軒轅澈忽然吐出一句話，彷彿一塊巨石投進了在場各位的心湖！
冷清風也點頭接過話來道：“是，大將軍說的對，如果是自己上吊，那舌頭應該伸出來的，臉色也應該是黑紫色，而她不是。”
軒轅澈掏出錦帕遮住小玉的手，輕輕按了上去，然後擡眸看向慕容輕寒，沉聲報告道：“王爺，小魚體溫尚有，剛死不久！”
慕容輕寒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他頓了頓，道：“等一下驗屍。”
說完，他朝屋外的侍衛揮了一下手。
軒轅澈起身扶秦牧歌走到屋外，看着她神色悲傷難過，輕聲道：“人死不可復生，你不可傷了身子，是非曲直，終有定論的，小魚不會白死，傷害她的人一定會付出代價……”
這是，慕容輕寒和冷清風也出來了。四人坐在外屋等着仵作來驗屍。
“很明顯，兇手是察覺了王爺準備叫小魚回去的消息，才倉促對小魚下了毒手，這很可能小魚是知道什麼對對方不利的事情，”軒轅澈停頓了一下，平靜無波的俊臉深邃無比，“由此可見，這個兇手絕對是在王府內，根本不在外面。”
“會不會有這樣的假設成立，”冷清風看着慕容輕寒，緩緩道，“姐姐之前在王府停靈期間被人動了身體，而對方行動的時候被小魚察覺，現在前面要調查這件事，所以對方擔心被小魚暴露行蹤，所以……”
慕容輕寒的眼底佈滿了殺氣，看着秦牧歌緩緩道：“若兒，不管是誰，我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現在，一個事實似乎就擺在了眼前，這個兇手應該就是王府裡面的女人中的一個若幾個。
“我覺得這個兇手應該是很恨我，然後很愛你，也可能是想要執掌王府後院，所以擔心我回來……”秦牧歌迎上慕容輕寒的視線，含着涼涼的笑，繼續道，“王爺，你這個後院如此大，有什麼好處？看似正常的一羣女人，已經成了妖魔鬼怪，你卻不知情，真不知道該不該說你可憐……”
慕容輕寒被秦牧歌不應不軟的話說的幾乎無地自容，美豔的俊臉蒼白無比。
屋裡的氣氛有些沉重。就在這時仵作來了，正好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仵作進去，很快驗屍結果就出來了，沒有意外，小魚是被人殺害然後僞裝成上吊，死亡時間不到兩個時辰。
幾個人由慕容輕寒帶着到了小魚休息的小室，想要發現一些什麼。
裡面的陳設很簡單，有一個小小的書案，上面堆着不少書卷，也有不少寫的小詩之類。
秦牧歌的心不由就疼了，看樣子小魚是一個聰慧的女子，難能可貴的是給自己守牌位，忠心可鑑。她四下看看，這裡似乎被人草草翻動過，錦被、chuang頭有些凌亂。
她又將目光放到一架小小的梳妝檯上，上面放着一件夾襖，旁邊還有一隻銀簪。她走過去，將夾襖輕輕拿開。
忽然，她看見襖下面的桌面上不知什麼時候刻了幾個字，歪歪斜斜，似乎刻字的主人很着急、倉促，所以那字也寫的潦草不已。
秦牧歌仔細辨認的時候，軒轅澈看她神色不對，也圍了過來站在她身邊低頭查看。
兩人看着，彼此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回頭看向慕容輕寒。
“王爺，你來看看這裡。”秦牧歌嚮慕容輕寒發出了邀請，她的臉色漸漸微寒起來。
慕容輕寒立刻走了過來，低頭看着。
“這些應該是小魚寫的，雖然潦草，但是仔細看，和那邊書寫的是同一人－－也就是說，小魚在和前來殺她的人遭遇之前，似乎提前感知到了，所以匆忙之中寫下了這幾個字……”秦牧歌開始冷靜淡定地推測着，眸光看着慕容輕寒越發的沒有了感情，“這裡寫的王爺不會認爲是假的吧？……”
慕容輕寒的俊臉此時更是一片蕭殺，他對外面朗聲道：“傳本王的命令，叫王府所有的姬妾立刻來別院，一個都不留！”
屋裡陷入了沉默，秦牧歌摸了摸桌面上小魚在生命即將逝去的時候匆忙寫下來的那幾個字，眼眸漸漸溼潤了。
因爲心情太過壓抑，秦牧歌撇開衆人出來院子透氣。
軒轅澈隨後跟了出來，陪着她走到花架下坐着。
“牧歌……”軒轅澈忽然感覺自己的無力，他很想將對方攬進懷裡安慰，給她安全感，可是現在的角色不允許，她的身份是清王妃。
他將自己的錦帕遞了過去。
秦牧歌接過來使勁擦眼淚，半晌一字一句道：“如此心腸狠毒的女人怎麼配活在世上，我定要和她做個了斷……”
“壞人是不會長久的，你放心……”
這時冷清風也冷着臉出來，看見秦牧歌流淚，嘴角緊抿了一下，坐過來柔聲道：“姐姐，你且不要難過，不管事情怎麼樣，我們都要王爺給一個說法，殺人者償命，自古亦然，小魚絕不會白死！”
三人坐着，低聲說了一些話，只有慕容輕寒沒有出來，在屋裡不知沉默什麼。
不多一會兒，十多個女人像十幾條彩虹魚貫而入，立在院中。爲首張慕雲和趙曉婉還有柳清婉，等女人們都進來了，趙曉婉走過來對軒轅澈道：“大將軍，王爺叫我們來做什麼？”
軒轅澈面無表情道：“自然是有事，等等王爺就會出來了，你先等等吧。”
秦牧歌緩緩起身，眸光平靜地看過去，越過一片花叢，她朝柳清婉看過去，對方的眼底也是一片複雜，她身邊的張慕雲和後面的幾個女人的神色也是一樣的深邃無比。
彼此的深意似乎就在這注視之中，雖沒有硝煙，但是卻有看不見的刀光劍影。
軒轅澈和冷清風一左一右站在秦牧歌身邊，各自眼底的煞氣隨之濃烈。
“陷害我姐姐的人，今日我絕對不會讓你活，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被青陽王多看重！”冷清風聲音清冽發出了警告。
幾乎所有的女人，看着他眼底濃烈的殺氣，都有些花容失色－－可能關於冷清風的名號她們也知道不少，所以這句話震懾到了大多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