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爺爺

“真像!”見衆侍女都已退下後,‘神水宮’宮主左嬋娟望着萬皓說道。

“啊!什麼?前輩。”萬皓被左嬋娟這句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坐下,把鞋脫了,把腳放入水中。”左嬋娟對着萬皓輕柔的說道。

“啊!什麼?”萬皓再一次莫名其妙的被左嬋娟的話,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就見蒙面女子白雲給他端來一張椅子和一盆清水。

蒙面女子白雲見萬皓一頭霧水的傻不愣登的楞在原地,忙上前三下五去二的把萬皓推到椅子上坐着,又利索的把它雙腳的鞋子脫掉。正待萬皓反應過來,就見自己的雙腳已被蒙面女子放入面前的水盆中。瞬間他腳底板的七彩星立即閃着七彩之光旋轉起來。

突然,‘神水宮’宮主左嬋娟嘴裡顫顫巍巍的說出一句:“七星現,星辰變。天縱乾坤,萬法自然。終於明白了!終於明白了!”的話來!

被人不明不白的窺見自己的秘密的萬皓,不由得惱羞成怒的赤着腳,指着坐在臥榻上的‘神水宮’宮主左嬋娟叫囂道:“你這人,好生無禮!我見你是江湖前輩,才敬重你。不想,你們卻偷窺他人隱秘。真是爲人所不齒。這‘子母蓮’我不要也罷!”說完,穿上鞋,就準備往外走去。

“皓兒,不得無禮!左宮主乃是替我驗明你的正身。”萬皓正伸手要開門出去的時候,卻聽見有一蒼老男子,從身後用千里傳音親暱地叫自己。

‘皓兒’這稱呼,在萬皓印象中,從小到大隻有他孃親—格宜這麼稱呼自己。此時忽然有一蒼老男子聲音這麼稱呼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轉身道:“你是誰?爲何知道我‘腳踏七星’的秘密?”’

“小子,不要再喊了!隨我過來。”‘神水宮’宮主左嬋娟見萬皓不知所措的疾呼,有些愛憐的對他說道。聞聲的萬皓,急忙飛身上前,形影不離的緊隨左嬋娟身後。就見,‘神水宮’宮主左嬋娟帶着萬皓轉身進入身後一處密室中。這密室十來見方,室中桌椅板凳一應齊全。不同的是:室裡大白天的不見日光照耀,卻掛着一枚璀璨的夜明珠將這十來見方房間照耀得流光溢彩,並滿屋子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荷葉的青氣味道,且室內還冰冷徹骨。

進得房間的萬皓,順眼望去,見一位鬚髮皆白的,周身用‘玄鐵金絲’編織的護甲支撐着老者委座在一張冒着寒氣的冰牀上。看樣子這老者病得不輕,全身除了頭部,其它部位都已經萎縮。這老者見萬皓進來,激動得聲音有些顫抖的、親切的叫道:“皓兒,你真是我的孫兒嗎?我不是在做夢吧?快!快!走近些,走近些讓我仔細瞧瞧!”

萬皓聽話的靠近萬烈,昂起頭、挺起胸的湊近他。疑惑的問萬烈道:“你是我爺爺—萬烈?你不是在十六年前天縱山一役中和我父萬炎一齊陣亡了麼?卻怎麼會在‘神水宮’?”

被萬皓連珠炮似的問題,問楞的萬烈有些不適的咳嗽幾聲後,情不自禁的老淚縱橫道:“乖孫兒,提及十六年前天縱山一役之事。我是悔恨不及呀!當年,先帝遣刑部尚書‘刑神’凌雲,傳密旨與我;要我集合‘自然門’之力,除去在朝中聲勢日益壯大的,也就是你二師公、我二師兄朱溫。當時,我念及‘自然門’自聖朝開過以來未曾有過點滴污名的聲譽着想,有顧及同門情誼,想了個折中的主意回覆了先帝,就是同意幫先帝解除二師兄朱溫的兵權;不想,先帝見我顧及同門情誼不肯擊殺二師兄朱溫;一面佯裝傳密旨與我,卻又另一面傳密旨與振武節度使李克用,也命他密調大軍圍攻‘自然門’,想演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謀。而後,又不斷利用你大師公黃巢和武林各派的恩怨,離間早已被逐出師門的二師兄朱溫和‘自然門’的關係;還慫恿各藩鎮諸侯王向‘自然門’和你二師公的勢力不斷髮生爭鬥,最後事情鬧得越發不可收拾的境地,以至於釀製了十六年前的慘劇。你父爲救你二師公捨身陣亡,自然門四萬多遊方弟子和你二師公十萬大軍生靈塗炭,我也因中先帝之計而和李克用之子李存冒和李讜、葛從周、楊能、霍存、張歸霸、張歸厚、張歸弁七個叛徒玉石俱焚,摔落下‘雞鳴山’的山底。後來,幸得好友左宮主艱苦找尋、救治,才保住我尚存的一絲氣息。爲此,我用盡了她宮中珍藏的‘千年睡蓮’的‘子母蓮’及各種奇珍異寶;還引來‘鬼手醫仙’雨點這個‘賊老頭兒’在‘神水宮’中上下起手。”說完,萬烈又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猛烈的咳嗽起來。

“烈!你怎麼樣?明知道自己不能長時間說話,還這麼不知死活的死扛!”一旁的‘神水宮’宮主左嬋娟見萬烈猛烈的咳嗽,趕忙拿出一枚丹藥喂進萬烈的口中。

“呵!呵!呵!不礙事,很久沒有這麼高興了!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我的孫兒。哦,對了。你孃親和你外公現如今身在何方?”高興得情不自己的萬烈,向萬皓問起格宜來。

“託爺爺的洪福,這些年來我和娘及踏雪、雲燕、佛雨、尋夢四位姑姑承蒙渤海郡王孔慈的照顧,一直平安無事。只是…,只是…。”萬皓不知如何回答萬烈關於外公黃巢的境況。

“只是怎麼啦!咳…,咳…,咳…。”見萬皓在回答關鍵問題上吞吞吐吐的,萬烈又激動的猛烈咳嗽起來。

見萬烈再次猛烈的咳嗽,一旁的‘神水宮’宮主左嬋娟,再次邊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喂萬烈服下,邊責怪萬皓道:“你這孩子,有話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非要把你爺爺急成這樣才高興麼?你知不知道,這十六年來,他每日生活在痛苦和煎熬中。當初,我把他從‘雞鳴山’山底救回後,你爺爺全身筋骨俱碎、筋脈盡斷,虧得一口真氣護住心脈,勉強保住性命。而後,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鬼手醫仙’雨點幫忙,從東海鑿回萬年寒冰、輔以‘千年睡蓮’的葉子,以及‘玄鐵金絲’編織的護甲;才得以把這副軀殼給支撐到現在。他現在是經不起大喜大悲的激動,你明白嗎?”

萬皓‘嗯’的一聲點了點頭後,對他爺爺萬烈說道:“放心,爺爺!孫兒一定替你報這‘碎骨斷筋’之仇。”

“傻小子,自古‘伴君如伴虎’。再說先帝已被你二師公篡殺,還哪去來仇人?爺爺只想做一個好人就夠了。”萬烈欣慰的說道。

“哪那李克用、李存冒父子呢?”萬皓反問道。

“李克用、李存冒父子當年也是身在朝中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萬烈解釋道。

“那爺爺爲何還要皓兒做一個‘好人’呢?”萬皓追問道。

“因爲這世間還有許多不平之事,還有許多貧苦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加之你腳踏‘七星’,將來必有‘天命’降於你身。所以,爺爺希望你任何時候不要迷失了本性,做一個好人就夠了。”萬烈慈祥的望着萬皓說道。“好了,不說這了。快跟爺爺說說你外公黃巢的境遇。”萬烈繼續問道。

“哦!聽孃親說,當年我們一行乘船,順風流一路往渤海方向而去。不料途中遭遇扶桑國海盜,外公爲救娘和我,利用扶桑國敬重佛的緣由,隻身範險去和扶桑國海盜周旋,爲娘和我拖延時間。後來的事,孫兒就不知曉了,中間聽說娘還曾三番五次的託人去扶桑國找過外公,終不得其果。”萬皓講述道。

“咳!咳!咳!想不到我師兄叱吒乾坤半生,到老來竟落得如此境地!難道真是因果報應!”萬烈聽聞大師兄黃巢這十六年來,竟然音信全無,不由得激動得嘆息道。

“爺爺!”、“烈!”萬皓和‘神水宮’宮主左嬋娟見萬烈又一次激動得咳嗽起來,不由得關切的喊道。

“不礙事!不礙事!我這副皮囊還熬得住。”萬烈寬慰萬皓和‘神水宮’宮主左嬋娟道。

正當萬烈寬慰萬皓和‘神水宮’宮主左嬋娟的時候。萬皓忽然‘撲通’一聲的跪倒在‘神水宮’宮主左嬋娟面前,虔誠的說道:“前輩對家祖父的救命之恩,他日晚輩必將‘涌泉相報’!”

‘神水宮’宮主左嬋娟見狀趕忙托起萬皓,悅色道:“江湖兒女,爲情義兩肋插刀是應該的。何況佛語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何樂而不爲呢?休得再提這報恩一事,不然我立馬哄你出‘神水宮’,連‘子母蓮’也不借給你!”

“哎呀!看晚輩這記性,要不是前輩提起,我還差些忘了‘子母蓮’這事!”萬皓拍着自己的腦殼,不好意思的說道。

“看!這是什麼?”‘神水宮’宮主左嬋娟從懷中拿出一個錦盒給遞給萬皓。

“‘子母蓮’!原來前輩早就曉得晚輩的來意,真是太感謝了!這下穆、普兩位姐姐有救啦!”萬皓接過錦盒高興地說道。

“聽說,你要用這‘千年睡蓮’的‘子母蓮’誘出‘鬼手醫仙’雨點那個‘賊老兒’?”‘神水宮’宮主左嬋娟饒有興趣的問道。

“嗯!”萬皓向左嬋娟點頭回答道。

“不知,你有什麼法子能誘出‘鬼手醫仙’雨點那個‘賊老兒’,又能保‘千年睡蓮’的‘子母蓮’不被他掉包!”左嬋娟有些不放心的追問道,畢竟‘鬼手醫仙’雨點是與自己和萬烈齊名的武林名宿,就連自己都不敢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困住他。眼前的這個‘腳踏七星’的娃兒卻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令人有些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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