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又問,“你在哪裡?”
“你後面的車上。你停車,讓我上去。”
莫春水怔了怔,過了會兒才意會過他的意思,忙讓司機停了車,她還沒來及往外看,焦成空已打開車門坐了進來,他面無表情,對着司機說:“開車。”
司機也是一怔,顯然還沒明白過來情況,懾懦着說:“先生,車上有客人。”
“開車。”焦成空連話也不想多說一句,“我和她是一起的。”
司機明白過來,發動車,如同後面有人趕一般,開得飛快。
已是午夜,路上的人不多,連紅綠類也不再頻繁,不多久,便到了小沈告訴的地方,焦成空付了費,微皺眉,“春水,你確定是這裡?”
“不會錯。”莫春水看了看這地方,“我以前來過很多次,以前聽說這裡要拆建,不知爲何到現在還是這個樣子。我以前在這裡租房住呢。”
她憶到往事,臉上露出了輕微的笑意,焦成空不作聲,只握住她的手,低了頭,聽到春水柔聲道:“進去吧。”
前兩年說要拆,所以承包的公司早早將賠償金髮放了下去,平日裡這裡幾無人煙,莫春水搬走後好一陣,小玉還住在這裡,只是後來發生了那件事,她才搬走,現在想來,事情似乎還沒完。
兩人一直往前走,莫春水按着自己的記憶一直往前走,走到第二道門時,聽到裡面傳來低低的哭泣聲,兩人相視看了一眼,走的速度也快了些,越往裡,聲音越清晰,莫春水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不敢弄出聲音,因爲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別的人。
隨着聲音走,一直來到以前自己和小玉合租的一間房子裡,房子的門關得很緊,莫春水推了幾下也沒有推開,她心中着急,便使勁拍門:“小玉,是你嗎?”
小玉的抽泣聲仍在繼續,莫春水正待接着拍,焦成空卻從後面拉了拉她,示意她站開些,他也倒退了幾步,一個用力,一腳將門踢了開來。
莫春水衝進屋裡,卻見小玉正坐在地上流淚,她的面前,是一個全身是血的男人。莫春水首先去試了試那男人的鼻息,她轉頭對焦成空說:“還沒死,快叫救護車。”小玉身上的衣物被拉得很亂,垂直的長髮現在也亂成了團,頭髮上還沾着血,一塊一塊的十分嚇人。
這種情形,發生了什麼事,猜也猜到了。
摟住小玉還在顫抖的身體,想安慰卻找不到話,焦成空打了電話,回到房間,看了看現場,房間很亂,裡面的東西都蒙了一層灰,看來確是許久沒人住過,不過焦成空發現,有一張牀上的東西雖是亂,卻沒有灰塵,他走近莫春水,看着還在瑟瑟發抖的小玉,“你在這裡住嗎?”
小玉搖頭。
他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龐建?”
小玉先是一陣驚悚,而後也慢慢點頭了。
“小玉,他什麼時候出來的?”
小玉搖頭,“我不知道,前天他到夜色找我,向我借錢,我給了他錢,昨天他約我吃飯,我沒答應,後來我回家的時候,他到我家堵我,我害怕就去找你。找了你一天…….”小玉說到這裡,本來已經停止下來的哭聲一下子突兀地哭出聲來,她反手抱住春水,一邊哭一邊說:“找不到你,我就……回…回家,剛到家門口就看到他,他便要拉我到這裡,我怕出事,就說我要上廁所,發了條信息給小沈……嗚嗚……”
莫春水笑出聲來,“你都知道發信息給小沈報告行蹤,怎麼就不知道找他求救?”她一個爆慄打在小玉頭上,“笨死了!不過沒事就好。”
突然間感慨萬千,救護車來得很快,救護車的後面還跟着一輛黑色轎車,三人走出門,小轎車的門已經打開了,一個黑色西裝的人畢恭畢敬地對焦成空說:“總裁,請上車。”
三人上了車,先去醫院,莫春水讓醫生將小玉前前後後檢查了一遍纔去看龐建的傷,基本上沒事,只是血流得多了點,但O型血,有錢血庫裡有的是,不會死人。小玉聽說沒有生命危險,整個人都倒在莫春水身上,不住喘氣。
連安慰的力氣也沒有,莫春水只是擡頭看焦成空,他還沒說話,警察就過來了,龐建還沒醒,自然是來找另外三個人的,莫春水一隻手摟着小玉的腰,眼睛卻看向焦成空,幾個人坐下,各自一端,敵我雙方,涇渭分明。
警察另行公事,先問小玉,“人是你刺傷的?”
小玉看莫春水,莫春水點頭。
警察說:“要當事人的口供。”
小玉輕輕地嗯了一聲。
問及爲什麼時,小玉將對莫春水說的話重新說了一遍,說完,那個警察反倒安慰起小玉來,臉色和藹,“只是正當防衛,你不會有事的。”
莫春水也對她點頭。
龐建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刀傷已沒事,只是臉色蒼白,看到小玉時更是連話也說不出口。警察剎那便明白提怎麼回事,便以強姦爲遂了事。龐建也因爲身體還未好完全而刑期緩期。
也不知道龐建到底想說什麼,因爲莫春水一上去就是一陣質問,龐建兩年前因爲對小玉輕薄,被莫春水知道,痛扁了他一頓,思來想去,莫春水還是不放心,讓宋雨明隨便找個理由讓他去監獄裡蹲幾年,反正像龐建這樣的人,隨便的一撥,裡面就臭不可聞,所以宋雨明沒費半點力就將他送到了監獄,判期是五年,當時宋雨明告訴莫春水時,莫春水還一臉可惜,直嘆怎麼才五年。
宋雨明則覺得自己遇上了怪物,哪有害了人還覺得害得不夠深的人。
絕對的怪物。
但與莫春水相處得久了,便知道她是那一種人,自己的喜歡的人吸進骨頭裡一般的疼;若是不相干的人,她眼也不會擡一下;得罪了她的人,她不會太在意,但是若是得罪了她喜歡的人,她會連着那個人的骨都吞下去。
換一句話就是說她莫春水喜歡的人別人也得待那個人,不然的話,她會跟你沒完。
那時,宋雨明便覺得,如果能讓莫春水這樣的人喜歡,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但他後來還是沒敢,因爲莫春水實在太兇悍了……
比如現在,她一手壓着龐建的手,眼睛緊緊盯着龐建,一邊問他問題,連一旁的焦成空都額頭冒汗,暗道龐建在輸液呀,你這樣壓着,他豈不白輸了?
焦成空咳了聲,將莫春水的手移開些,惹了莫春水一個結實的白眼。焦成空只得苦笑,過了會兒,莫春水又問:“你是怎麼出來的?”
龐建理也沒理她,仰躺着看天花板。
莫春水氣得直叫,整個人都像被撈出來的蝦子,臉紅得厲害。拳頭握得死緊,可是這樣假設,如果不是因爲龐建現在躺在醫院,這拳頭絕對是會落在他臉上或是身體的某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