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地足足跑了8公里了,大汗淋漓地模糊了我的眼睛。他真的是連長,他真的是前年來徵兵的連長,徐大順,我記得他的臉龐。那張臉龐依然是沒有表情的,那雙深邃的眼神依然寒氣逼人。
我上氣不接下氣,一直在喘氣着都不知道到他什麼時候走到我的跟前來了。他的腳步聲我根本聽不到,直到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發現他的。
我緩緩地擡起頭,映入我眼簾的是他的肩章一杆三星,格外顯眼。慢慢地他的帽子上的國徽讓我肅然起敬,這一身橄欖綠的服裝,樸實得讓人容易靠近。
“小夥子,不錯嘛,你是這次特招的第一個到來。”
我還沒聽明白“特招”爲什麼特招呢。我轉身回頭看看很多村裡的年輕人陸陸續續來了,他們也是來應徵的啊,怎麼會是特招,後來我才明白,他這次來徵兵工作特別地要求鎮上把之前體檢通過了又沒有徵收的人員一同招了回來。但是沒有幾個人重複地來,只有我,還有另外石郊村的黃日輝來了。其他的人都可能結婚生子了或者幹其他的了,沒來。
“猴子”我依稀聽到有人在叫我。也許是個大人了,現在基本上每人叫我外號了,但是這聲音很是熟悉,我尋着聲音看去,可始終看不見人。
“莫軍”還是有人在叫我,我左右看去還是沒人。
“在門後面勒”。連長指了指大門外。一會兒林斌才神神叨叨地走出來,不過他今天看起來精神也不錯。
“等了你這麼久,我還以爲你不想當兵了呢”。
連長一笑他臉上的皺紋都出來了,但是他硬朗的身軀並沒有顯得他有多老。只不過他身上的氣息我已經問得到土地的氣息,不知道他從什麼地方趕來的。
“連長,等我嗎?”我還是有點緊張不過現在緩過勁來感覺好了很多了。這是一次長跑啊,從村裡到鎮裡足足有8公里遠,我就這麼一路跑過來了。“今年怎麼這麼早徵兵呢?”
我有些迷惑不解了,往年基本上都是秋季或者冬季開始徵兵的,怎麼今年年初就開始徵兵了。我一遍遍回想,直到我想到了村裡的喇叭整天播放的東西我才明白今年怎麼會這麼早就招兵了呢。
“一會兒你跟着我的警衛員去體檢就行了”。連長簡單了地說了幾句他就走開了。他矯健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了。
“林斌,你怎麼也來了”?我很奇怪,林斌從來不關心國家大事的,之前他也說過不會去當兵的,現在爲什麼有來了呢。人是越來越多了,只是見到了黃日輝,他就直接朝我走了過來,並互相地問候了一下。我給他介紹了林斌,說了一會兒他纔開始抱怨了,說前年招兵都不要我們今年怎麼又想起要我們來了呢。
林斌說他家裡逼着他結婚,但是媒人給他牽線的對象是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媒人瞞着他家人說對方是正常的,但是沒想是精神間歇有問題的女人。家裡人想着讓他趕緊結婚,生怕他娶不到老婆,因爲他的年紀只是比我小了一歲。
他說興許這次能夠體檢通過,去當兵了就不用結婚了,這是他的奢望,我知道他一直想幹一番大事業,只是苦於我們在這樣的條件下沒有更好的機會。
體檢的工作進行的很順利,我們一路都管管通過,只是到了最後一關,情況還是和我前年體檢時一樣,第一次來檢查的人還是不敢脫褲子,但是我和黃日輝就沒有任何顧忌,只不過這次檢查的女兵已經不是上次那些人了。
林斌驚訝地跟在後面看着我,他暗暗說道“你們兩個怎麼了?”也許他不知道這是必要的流程。其他人不敢脫的時候就緊緊地看着我兩,不過有些大膽的人也開始脫了,他們總覺得有些人給他們帶個頭就敢做了。不過還是有幾個人靦腆地不敢脫去內褲,直到女兵的隊長給他們做了一遍又一遍的思想工作時他們才羞答答地脫了褲子。
走到廣場等待通知時候,我看到了朱敏霞,我商務纔看到她,不知道她現在又來幹什麼,而且還在東張西望地尋找什麼。直到我叫了他的名字,他纔看到我。不過她看到我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的拘束了,直接撲過來抱住我。我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她的臉是通紅的,滿頭大汗不聽地往下滴。
“不要去當兵行嗎?”我不敢相信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我並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只是他的抽噎聲音不斷,“你要是回不來怎麼辦”。他一下子哭了出來,我當時不知道怎麼辦,只是輕輕滴安慰她說道“沒事的”。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去當兵,因爲我喜歡這個女人,我感受到她的心跳,我也感受到我喜歡她。不,不止是喜歡,可能是我深深地愛上她了,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愛了。
“沒事的,我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都沒有什麼時候,這是去當兵,光榮的事,怎麼能夠不去呢”。說是這樣說,但是我一直在由於到底去不去。
“邊關吃緊,現在急需要徵兵。越南的軍隊不斷侵犯我國廣西的邊境,我們要捍衛我們國土地的完整,好男兒當兵去”。連長開始了他的長編大論,不斷地強調着一次又一次的當兵去。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是真的要大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要去打仗,但是起碼現在可以確定我們這一批人入伍的話是爲打仗二準備的了。
我才明白敏霞爲什麼不讓我去當兵,但是我希望去當兵,儘管已經放在我心裡已經冷藏了一年多的夢想,但是隻是埋藏沒有遺忘。
此刻我不會知道對敏霞說些什麼好,我只能緊緊地攥緊她的手,春天裡還是很寒冷的,但是我們的手心已經是出汗了。不知道爲什麼,我們只是簡單地見了幾次面,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見面,卻能讓兩個人的印象如此深刻。
那天和村長還有同村體檢的小夥子一起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灰濛濛的一片。同村的小夥子有6個,除了林斌還有連個我認識的,其他三個沒怎麼見過,雖然是同一個村的但是不同一個組,也很少見面。所以不怎麼認得他們。
“你們去到外面了,要互相照顧一下,畢竟是一個村出去當兵的人,不要讓別人瞧不起我們鄉下人。”村長一遍又一遍地給我們講這些大道理。因爲外面的世界很大,我們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人,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事,但是我們在一起就成了兄弟一樣。
不知道這份兄弟的情誼會有多長,我們都不知道進入連隊後還能不能同一個連隊。因爲下連隊還是分配的,不是我們想選擇在哪裡就在哪裡的。一路走一路聊,我們對未來有過憧憬,但我們並不知道去當兵後會是什麼養的,
“小軍,二叔叫你快回家”。我姐在很遠的地方都開始叫我了。一一和他們道別了才向我姐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