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防線的北部,戰況亦是如火如荼,雖然究極形態下的原冰櫻,擁有獨當一面的強大戰力,但在如同洪流般不斷攻來的敵軍面前,終是難免力不從心。再一次催動金雷,擊退一衆敵軍之時,一股突兀的疲乏便已貫徹了原冰櫻的四體,微微蜷身之時,她亦是發出陣陣喘息。
不料就在此時,兩名萊歐騎兵突然奔襲而至,手中劍刃徑直劈下。“不好!”原冰櫻本想即刻還擊,卻不料剎那之間,自己竟然使不出分毫力量,只得架起雙臂,以肘節的棘刺抵擋利刃的廝磨。
“冰櫻姐,我來幫你!”眼見原冰櫻身處險境,芷儀立刻拉動醒弓,然而就在翠矢尚未成型之時,一名萊歐騎兵卻突然從她的身後躍出,揮動短劍便斬向她的後頸。殺氣畢現之時,芷儀側目覷視,卻驚覺爲時已晚。
但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一道白影卻從芷儀身後翩然而出,僅僅伸手一抓,便將那名萊歐騎兵的手腕擒在掌心。雖然距離芷儀的甲衣僅有咫尺之距,但那柄刺刀卻始終未能斬下。驚懼未定時,芷儀遂向着身旁之人投去一瞥,但當辨明來者樣貌之時,卻無意令她更爲驚異。
眼前這個白衣褐眸的青年,正是在加拉哈德區時相遇的白巽翎。不過對於芷儀而言,她並不知曉那些塵封的真相,對於白巽翎的記憶,也僅僅停留在與戰友們的幾番較量。因此,她不免退開一步,怯聲問道:“你,爲什麼會來這裡?”
不過,白巽翎並未應答,而是擡起一腳,重重踢在萊歐騎兵的胸鎧之上。萊歐騎兵退卻之時,卻恰好撞在了原冰櫻右側襲擊者的身上,陰差陽錯間,反而令原冰櫻擺脫束縛。而此時,原冰櫻已然恢復些許體力,雙手爲拳,雷光迸現,向前擂擊之時,三名萊歐騎兵皆在金雷震盪下轟然墜倒。
而當原冰櫻向後望去時,眼前的不速之客亦令她爲之愕然:“巽翎,你怎麼會……”“好久不見了,空我,不,應該稱呼冰櫻。”不過,白巽翎卻毫無寒暄之意,但在漠然言辭間,又好似摻雜一絲隱約的悵然:“閒話還是少說兩句吧。我來,是爲了幫你們處理眼前的麻煩,速戰速決吧。”
語畢時分,一抹間雜紫輝的橙黃火光,便在白巽翎的腰間綻現。“Henshin!”呼出變身口令後,白巽翎便拍動兩側按鍵,頃刻間炎光撲濺,將其裹挾其中,熄盡之時,白巽翎已然身披燃燒形態的赤紅甲冑,腰帶中央蒼光爍現,盤曲的閃耀王劍浮空成型,當白巽翎持握把柄之時,便翻折爲一柄雙刃長刀。
手持兵刃,白巽翎微微躬身,頃刻間閃入敵陣,長刀揮動之時,灼灼烈焰便如火龍奔騰般蜿蜒於銀刃之上,近處一名萊歐騎兵,似是頓感震恐,欲要擡起短劍格擋。卻不料白巽翎持劍斬下的瞬間,對手短劍竟如軟泥般被斬爲兩段,而那柄炎刃,卻如未受分毫阻滯,驟然縱斬於對手輕甲之上,萊歐騎兵身形一顫,便在一抹火光縈繞中仰面墜下。
但就在他倒下之時,三名萊歐騎兵卻一併從白巽翎的面前躍身而至,三柄短劍一同揚起,向着白巽翎猛然刺去。然而直面敵襲,白巽翎卻沒有絲毫惶窘,更是發出一聲輕蔑冷哼:“以爲人多了就有用了嗎?”
話音未落,白巽翎立刻偏轉劍刃,繼而橫向斬出,利刃經行之處,便留下一抹翻涌的炎浪,赤炎燔灼間,劍刃重擊,頃刻間斬過三名突襲者的胸膛。猛火炙烤聲中,間雜一陣清脆裂響,三名萊歐騎兵的胸甲上,頓時印刻一道深可見骨的劍創,在傷口的餘焰繚繞下,三人皆是癱軟倒下。
就在這時,又有一人從白巽翎的左翼突襲,雙手持刀刺向他的咽喉,但正當白巽翎意圖迎擊之時,餘光卻猛然瞥見,就在前方數米開外,另一名萊歐騎兵已將短劍切換爲槍械,指向了自己。此二者合作掎角之勢,不論白巽翎欲要進攻何人,另一人都能在瞬間馳援。
“辦法是不錯,可惜用在你們手上,差了點!”不過,白巽翎卻仍是報以不以爲意的一聲嗤笑,隨後,他便舉起閃耀王劍,將其猛然擲出。纏縛烈焰的鋒刃,如同一支離弦的燧火箭矢,疾馳奔襲,須臾之後,便不差毫釐地洞穿了原處萊歐騎兵的咽喉。後者甚至未能扣下扳機,便在一陣扭曲的掙扎中癱倒,而此時,近身之處的萊歐騎兵,舉起的劍刃還未能斬下。
“你們的動作,太慢了!”白巽翎諷言相告之時,已然轉過身去,攥起的右拳上,已然凝聚一團灼目烈炎。似是翻涌的滾滾熱浪,令那名萊歐騎兵頓覺怵然,他的動作也在瞬間變得惶窘而凌亂。
“現在才害怕嗎,已經晚了!”白巽翎厲聲喝道,便是重拳擂出,轟擊在彼者的胸膛之上。一陣炎光升騰,繼而震爆轟響,那名萊歐騎兵亦是猛擊之下爆體斃命。此時,白巽翎再度向前奔赴,一把抽出閃耀王劍,繼續迎擊來襲的敵寇。
此時,對於旁觀戰局的原冰櫻和夜芷儀而言,白巽翎的迅猛奮戰,令她們驚愕之餘,亦各自心緒難平。“冰櫻姐,我們怎麼辦?”湊近原冰櫻的身旁,芷儀輕聲問詢着。
“先和他一起行動,消滅這些傢伙,剩下的到時再說!”雖是稍有踟躕,但原冰櫻還是篤定心意,隨後,在她攥起的雙拳上,再現一抹金雷輝光。“明白了!”一聲堅定地應答後,芷儀也退開一步,對準遠處的敵陣,引弦開弓。
與其餘各處相異,南部的防線由於距離壁壘最遠,因而獲得的支援極其有限,雖然在王成朔和賀蘭宇的強勁攻勢下,來犯的萊歐騎兵仍被逐次殲滅,但兩人的境況,卻早已不似最初那般遊刃有餘。
就在王成朔連扣扳機,將面前兩名萊歐騎兵擊退之時,一抹殺氣卻從他的身後驟然涌起,直覺驅使下,王成朔迅速轉身下蹲,一柄橙黃鋒刃便從他的眼前掠殺而過,幸而王成朔規避迅速,未能擊中,而此時,那名從身後奇襲的萊歐騎兵,也已在王成朔的視線中暴露行跡。
“太慢了!”王成朔漠然言之,遂揚動手中配槍,槍膛之下,金刃揮擊,頃刻斬過對手的脖頸,但見一輪金輝明滅,萊歐騎兵身形痙動,繼而匍匐墜下。但就在對手斃命的一瞬,卻又是兩名萊歐騎兵自正面突襲,短劍斬下,雖被王成朔以劍刃格擋,卻亦是將其向後逼退。
一旁不遠處,賀蘭宇持握雙刀,交錯斬下,擊倒身前對手後,卻又有一人從身後趕上,將手中短劍攮刺於他的背甲,一抹濺躍的火光中,賀蘭宇悶哼一聲,便是向前踉蹌數步,這時,兩名萊歐騎兵卻已是快步趕上,分別以兵刃架住了賀蘭宇的雙刀。“混蛋,一個個的,真是沒完沒了!”而就在賀蘭宇竭力掙脫之時,身後突襲之人亦是疾步前來,似是要降下致死一擊。
然而,就在那名萊歐騎兵的劍刃即將刺下之時,一團如同蒸汽彌散般的朦朧光暈,卻悄然掃過這片戰場。只此一瞬,那些原本攻勢迅猛的萊歐騎兵,竟都如同被切斷了能源的機械一般,在一陣劇烈震顫後,便如同塑像般靜止不動,突如其來的寂靜,此刻卻近乎令人窒息。
但同樣身陷戰局的王成朔和賀蘭宇,卻並未察覺分毫的異樣,只是詫異於身邊的一衆對手,竟在彈指間紋絲不動。“這是,怎麼回事?”環伺周遭,賀蘭宇嘟囔之時,難掩驚異與困惑:“沒電了嗎?”
不過,王成朔卻是立刻沉聲喝令:“先別管這個,抓緊時間,消滅他們!”言罷,他便翻開醒槍卡盒,從已然爲數不多的卡牌中取出一張刷下讀取,隨着一面斑馬光紋匯入胸膛,王成朔挪移身形間,便化爲數個分身,四散之時,各自舉槍射擊,密集的彈雨頓時傾瀉於一衆靜滯的敵寇。
“明白明白!”賀蘭宇應答之時,便再度摁動加速鍵鈕,身形化作流影一閃,雙刀亦是電光撲朔,在敵陣之中奔走穿流間,每每經行一人,後者身前便會亮起一團火花。
只在須臾,兩人攻擊完畢,連聲震爆之際,殘冦便已滅盡。“目標,緘默。”確認再無敵情後,王成朔降下配槍,沉聲道出戰事已畢的口令。而賀蘭宇則是拋下手中兵刃,如釋重負般仰面癱倒:“總算,結束了啊……”
不過,方纔結束苦戰的兩人並未察覺,就在他們身後數十米之外的密林中,正有一人藏身於一株林木之後,將手中一隻銀色的翻蓋手機不斷拋接。“不管是什麼種族,也不管是以什麼方式誕生的,一旦加入了創世者,也就意味着成爲了我們手中的棋子。這是對你們的恩賜,也是對你們的詛咒。”鏡片之下,那人的一雙灰色瞳眸顯露一抹詭譎的笑意,隨後,他一面捻動灰白的鬢髮,一面無聲離去:“很抱歉,血玫,這場無聊的遊戲,到此爲止了。”
南線戰事已畢之時,中線亦有轉折。在三人的協力奮戰之下,原本爲數衆多的萊歐騎兵,只餘下三成殘兵敗將,且反被三人包圍其中。“最後一擊了!”江月渡言罷,便從腰帶一側取出一柄笛哨,榫入中央Kivat的口中,笛音響動之時,天色於一瞬黯淡,本應正午光景,卻有一輪朦朧血月赫然懸空,一股如墜冰窟的莫名奇寒,足令觀者悚然震恐。
“啊,終於可以結束了嗎。”一旁,樑健冶竊聲感慨之時,又將那張磁卡在腰帶前掃過。伴隨一聲低沉的“Full Charge”作爲迴應,一團明豔赤雷便匯聚在他的雙腿之上。
“不管怎麼說,你們確實是幫大忙了。”北宮影向着兩人投去一瞥,哂笑之時,亦撥動腰帶上的KickHopper Zecter,當墨綠電光爍現之時,三人一同騰身踔躍,引動各自的輝光,重擊於殘存敵陣。霎時,火光蔽空,轟鳴震響,猛擊之下,所有的對手皆被剿殺。
“話說,你倆怎麼會……”然而,就在結束攻擊的北宮影緩緩起身,試圖問詢時,才發覺周遭卻是出奇地寂靜。舉首望去,方纔發覺兩人已是不見蹤影。“這就走啦,真夠謹慎的。”北宮影無奈地聳了聳肩:“不過,既然是雲泊信任的傢伙,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而這時,當北宮影透過身邊繚繞的硝煙,看向那片曠野之時,他的目光卻有幾分凝重:“但願,我們的預感是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