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部被關了三個月都不見皇上召見過自己,這次突來的召見讓高孝琬心中隱隱有着不安,跟着侍衛們進
了律政宮,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冷氣,而和士開站在一旁見他進來就一臉的奸笑,這更讓孝琬覺得有不好的
事情等着自己,他轉頭不再看和士開,撩起袍子跪在了地上,
“臣參見皇上”。
“河間王,你現在是戴罪之身,不該自稱罪臣嗎?”,和士開真是無時無地不在找茬。
“和士開,本王有沒有罪不是你說得算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有資格教訓本王麼?”,孝琬看見和士開就忍
不住想揍他。
“他沒資格,朕總有吧?”,高湛冷聲道。
孝琬聽高湛的話神色收斂了幾分道,
“論公皇上是君,論私皇上是長輩,自然有資格”。
“你竟還知道朕是君,是長,那你爲何還要扎草人詛咒朕?”,高湛冷眸射向他。
高孝琬雙目瞪大,迷茫的問道,
“什麼草人?皇上,臣侄怎麼會詛咒你?”。
“還想狡辯麼?你的侍妾已經將一切都告訴朕了”,高湛譏諷道。
“不可能,臣侄沒做過,是誰誣衊我?”,高孝琬不可置信的提高了幾分聲音。
“蘇翠玲,那個被你休了的侍妾”,高湛冷冷的提醒他。
高孝琬越發的迷糊了,
“翠玲?皇上,她的話不能信,她一定是怨恨我休了她才報復我的”。
“河間王,你休她的原因她已經都告訴皇上,你還想抵賴到什麼時候?”,和士開賊笑着提醒他別再做無
謂的掙扎了。
高孝琬一下站起了身子就衝到了和士開身前,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怒道,
“是你,你用什麼威脅翠玲撒謊的?你這小人,你害死了大哥還不算現在還要來害我嗎?和士開,我死也
要拉你墊背”。
“高孝琬你放肆,給朕拉開他”,高湛指着高孝琬讓侍衛快點上去。
侍衛們收到命令,都趕緊將孝琬拉了開,怕他做出什麼傷害皇上的事情就將他按在了地上,高孝琬動了幾
下都動不了,只得高呼,
“皇上,臣侄休翠玲是因爲她對大哥的孃親不敬,你莫要相信和士開那個奸臣的話”。
“你口口聲聲說和士開是奸臣,難道你背地裡詛咒朕,企圖謀反就是忠臣了麼?”,高湛不屑一顧。
高孝琬聽到這個放棄了掙扎,嘴角悽慘的一笑,
“九叔,我是你的親侄子啊!”。
“誰準你叫朕九叔的?朕是皇帝不是你的九叔”,高湛抿脣,冰冷的視線對上孝琬。
高孝琬不畏懼的對上他的視線吼道,
“吾乃神武皇帝嫡孫,文襄皇帝嫡子,魏孝靜皇帝外甥,爲何不得喚皇上一聲九叔?”。
高湛一聽他一連串高貴的血統和身份就更覺得高孝琬是不服氣自己這個皇帝,怒氣爆發,騰地站起身子,
“好好好,今日就讓朕這個九叔教教你規矩”。說罷朝侍衛們打了一個手勢,侍衛們看明白了,一窩蜂的
上前對着孝琬就開始拳打腳踢。
孝琬雙拳難敵四手,根本擋不住這些人的攻擊,沒一會就口吐鮮血,癱倒在地,可還是硬忍着疼痛不讓自
己叫出聲,更驕傲的不去向高湛求饒。
而高湛看着他被人打到吐血倒地,眉頭都不皺一下,緩緩的坐回龍椅,他就要聽孝琬服軟,讓他知道誰才
是皇上,誰的身份纔是最高的,他冷眼看着他,等着他向自己求饒。
安蝶悠昨晚着了涼,今天早上頭痛難忍,便貪睡了些,囑咐祥子去刑部給孝琬送些他愛吃的點心便一直睡
到了現在,醒了覺得好多了纔起來的,剛穿好衣服準備喝口茶就聽門外祥子着急的聲音喊道,
“少爺,少爺你快起來,出事了出事了,河間王出事了”。
嘩啦一聲,安蝶悠剛端起來的茶杯碎了一地,一下衝到門前打開門祥子就撞了進來,安蝶悠抓着他的衣服
問道,
“說清楚,孝琬怎麼了?”。
“剛纔我去刑部給王爺送東西,刑部的人說王爺一早被宮裡的人帶進宮了,都個把時辰了還沒回來”。
祥子話沒落音,眼前一花,安蝶悠已經沒了人影,他只能暗歎好快的速度。
“孝琬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安蝶悠騎着祥雲,恨不得自己會飛,能即刻飛到宮裡去。
宮門近在眼前,安蝶悠大聲喊了聲讓開,侍衛們看清是誰也不敢攔着,只能放她這麼橫衝直撞的騎馬入宮
,安蝶悠進了宮也沒下馬,一路騎着馬奔到律政宮前。
“公子請留步,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宮前的侍衛將安蝶悠攔了下來。
“讓開”,安蝶悠一記冷眼掃了過去。
“公子不要爲難小的了”,侍衛們爲難的請求。
安蝶悠不再廢話直接動手闖了進去,一進了律政宮的門,安蝶悠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滿目都是鮮紅鮮
紅的血,鼻尖都是血腥味。
“孝琬”,她高喊一聲,眼淚嘩啦啦的就流了下來,幾個踉蹌跑過去推開了侍衛,一把抱住了渾身是血的
孝琬。
高孝琬本來散落的意識被她一喊拼湊回來了些,想睜開眼睛,可看到的不是她的臉而是自己的血,
“安逸”。
“孝琬,我來了,我來了,沒事的,沒事的,我帶你回家,孝琬,你要撐着”,安蝶悠邊說邊哭,全身都
在打顫,她感覺的到孝琬的氣息很微弱,微弱到就要停止的地步了,心疼的像是被刀子剜了幾刀,她來晚了,
她沒有保護好孝琬。
“我,我想見我娘”,孝琬眼角流出了幾滴眼淚。
安蝶悠想忍着眼淚不哭,可眼淚卻怎麼都不聽她的話,眼淚滴在孝琬的臉上,伴隨着他的血流了一地。
“好,我們回去,我帶你回家”,安蝶悠想抱起孝琬,可她的力氣太小,根本都抱不動他,試了幾次都不
行,她哭的更慘了,怎麼這麼沒用?怎麼這麼沒用?
“孝琬,你撐着,我一定能帶你回家的”,安蝶悠一連說了幾遍都得不到孝琬的回答,她顫抖着手探向他
的鼻尖。
“孝琬,孝琬,不要啊!”。悲慘的哭聲響徹了整個大殿,高湛心臟猛的一陣抽疼,她的哭聲她的叫聲都
無情的擊碎了他的心。
就在這時安蝶悠猛然將視線轉向了他,那是眼眸中透着濃濃的怨恨,
“你殺了他,你殺了他”,她一遍遍的重複着,怨恨的語氣一次比一次濃厚,高湛看她傷心難過的樣子心
就像被凌遲一般,絞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