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諾夕的到來,沒有什麼比我此時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夜風逐漸的開始變得悽慘,諾夕蹲下身子用手指在我的頭上點了點,好奇的問道:“顧小楓,你沒事兒吧?”
我強忍着皮肉上的痛苦,尷尬的將腿從護欄上放了下來,但膝蓋傳來刺穿心臟的疼痛真不是我能假裝沒事兒就可以的。
勉強坐在地上,我雙手合在一起拍去了灰塵,強顏歡笑迴應諾夕道:“我身體好,沒事兒!”
諾夕皺起眉頭看着我,道:“可是爲什麼我覺得你好像很疼痛的樣子呢?”
“有……有嗎?”我握緊拳頭,站起身來之後,趕緊一併拍去了衣服上的灰塵,笑着對諾夕說道:“看見沒……我就知道你肯定在火車站廣場的這個地方等着我,這一來,你居然真的在這,這都是心靈互通的力量啊!”
“好幼稚,還心靈互通的力量……你爲什麼不說是你夜觀天象,看七星連珠,所以纔算到我在這裡的?”
我被諾夕明顯帶着嘲笑話意的言語而面紅耳赤,我帶着不自然的笑容扶着她的肩膀,說道:“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說吧,這會兒內傷逼到我的心都在滴血了!”
……
在火車站廣場的一顆樹蔭下,路邊的柱燈以固有的昏黃姿態落在我跟諾夕的身上,她看着我不斷揉捏着的胳膊,問道:“幼稚鬼,還疼嗎?”
我習慣性的笑道:“有你這句話,就算是刀割在身上都不會覺得疼了!”
諾夕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隨即拉着我的胳膊,道:“把你袖子放上去,我看看有沒有摔破皮!”
我雖然覺得這些小傷並無大礙,但還是遵從的配合諾夕將自己的衣袖捋了上去。
她打開手機的照明燈,在我胳膊上照了幾下以後,頓時撇嘴道:“都摔淤血了哎,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藥房給你買幾片跌打貼吧!”
說着她便拎着手提包打算起身離開,這時我下意識的拽住了她的手,直到諾夕回身凝視着我們這曖昧的一幕時,我這才慌忙鬆開了拉着她的手掌,說道:“這點兒小傷就不用這麼大費周折了,這附近都沒有什麼藥房的……”
“可是你……”
我打斷了她繼續說下去的慾念,很認真的說道:“趁着我還有力氣,咱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吧!”
諾夕猶豫着愣在原地,但沒等太久的時間,她便很快又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出奇的是我們兩個誰都沒有先開口打破這份寂靜,在微風的伴隨下,我抽着香菸,她看着這座城市中的燈火闌珊。
在我一根香菸快要抽完之際,諾夕終於回頭看了我一眼,低聲問道:“顧小楓,你今天被你媽媽逼着去相親了對嗎?”
我訝然的看着她,卻不知她從何得來的消息,但仔細靜下來細想倒也不難猜出是誰告訴她的一切,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顎,問道:“是溫欣跟你說的嗎?”
諾夕搖了搖頭,道:“關城今天下午去找我了……其實你昨天到杭州找我,就是想從我那裡得到回覆你的答案對嗎?”
我吸完最後一口香菸,點了點頭,卻沒再回復諾夕的話。
這時諾夕出乎我意料的牽起了我的手,面帶微笑的看着我,片刻後,說道:“雖然我不太確定你到了杭州之後,爲什麼從始至終一直都沒跟我提起過這事兒,但我想我應該能明白……或許你昨天晚上就想從我口中得到答案,但可惜的是我偏偏在那個時候進入了睡眠,你不想因爲這事兒打擾到我難得安逸的情緒,所以最後選擇把我抱回到自己的牀上休息;寧願讓這一次的杭州之行變得沒有意義,也不願意讓這事兒影響我們之間的心情;因爲你擔心如果我最終拒絕了你,那麼昨晚便是我們倆相處的最後一個夜晚了,對嗎?”
感受着諾夕手心裡的溫度傳到我的指尖,我有些鼻酸,因爲很多時候,那些憋在自己內心深處被禁錮在囚籠之中的心事兒不被人提及還好,一旦被理解,就會莫名的想哭,雖然我並不會真的沒有出息的哭泣,但那種能被理解的心情真的太讓人被動的撕扯神經了。
諾夕抓着我的力氣更大了,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的虛妄世界,繼續說道:“其實在這段時間內,從你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時候我都在思考,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你,所以那一次我沒有給你準確的答案,我希望咱們之間的愛情是建立在理性的基礎上……但後來我發覺我錯了,你還記得那個雨夜你開車差點撞到的那對情侶嗎?”
我努力的在腦海中回想着,隨即很快想起了那天夜晚的一幕,記得當時我跟晴雨斷絕了關係,開車回家的晚上,下着大雨,在一個路口,一個女生急匆匆的從路邊跑了出來,這時一個男生下意識的從她身後抱緊了她,我停好車子後,正前方男生緊緊的把女生護在身下……
這一幕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因爲也正是那天夜晚,在我最舉手無措的時候,是諾夕站在了我的身邊,並拉着我的胳膊跟我說:“沒事兒了,咱們回家吧!”
想到此時,我愈發的感受到了諾夕對於我的重要性,因爲那個夜晚有了諾夕的陪伴,一切又都好像顯得那麼無關緊要。
我很快點了點頭,回覆諾夕說道:“那天夜晚你也在的對吧!”
諾夕輕聲應了我一聲,說道:“後來我又遇上了那對情侶,他們兩個之間的愛情好像變得更加的堅實了;所以說有時候愛情是需要衝動的,如果那天夜晚,那個男生用理智戰勝了本能的衝動,我想現在他們兩個可能已經各自過上了新的感情生活……漸漸的我明白了,有些依賴性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我清楚的知道是誰給過我對於生活的期望,也不忍心在他最需要關懷的時候拋棄他,這種愛情雖然從來都不是我曾幻想過的樣子,但卻讓我感到無與倫比的真實,我很喜歡這種真實……因爲我知道,當我們兩個決定在一起之後,你也一定不會讓我受到傷害的,對嗎?”
我用很堅定的眼神看着諾夕,儘管我並不知道自己給她帶來過什麼樣形式的依賴,但如果她真的願意跟我在一起之後,我發誓會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着她。
頓了頓,她又回頭看了我一眼,帶着微微的笑意說道:“我不需要刻意規劃的理**情,所以顧小楓,你就再跟我表白一次吧……!”
我震驚的看着她:“現在呀?”
“嗯,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