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活

王潭出生在叫桎樹的華國西南的一個村子,是個不貧不富的農村人,在信息高速發展的今天倒也沒有所謂的土包子了,所以王潭只承認自己是農村人卻不肯再戴土包子的帽子了。

6歲以前,也就是小的時候,王潭非常向城市,一聽大人說要進城了,王潭就急急忙忙的說要去,他要去。大人人們禁不住他纏,只好先答應了。可等到第二天他貪睡起來時,可憐的小孩只知道大人不見了,卻沒多想,也就高高興興的找小朋友玩去了。等到中午他想起來了,大人們已經買了他愛吃的東西回來把哄得高高興興的了,哪還記得“要去城裡”那茬?

後來有一天天矇矇亮的早晨他被叫醒了,他知道,他終於可以去城裡了。他迷迷糊糊的穿衣穿鞋,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在大廳裡讓大人給洗了把臉,又趕着在一片雞聲鴨聲中爬上了貨車廂。雞、鴨是拿到城裡賣的,至於貨車,那是那時農村的主要交通工具,一個村也只有一兩家人買得起。其實貨車不僅僅那時流行,現在也是很多農村人的選擇。因爲上面是不遮蓋的,很少有人暈車,扶穩鐵欄就行,妥妥的敞篷班車。乘着清晨的好時光,一行人在鄉村的山路間搖搖晃晃的向城裡去。

在小王潭的眼裡,縣城也算大了。雖然大人們都忙自己的、跟打仗似的,賣完了雞鴨什麼的就是買些用的、吃的、稀罕的。一早上,王潭就和大人匆匆忙忙的跟球似的轉,忙完了就上車回家。但對王潭一個農村小孩來說,第一次上城裡還是非常有意義的。見到了許多新的東西,大房子、小車、許許多多衣着光鮮的人、聽不懂的漢語……列舉不完。開心的,一到下午就奔出去和小朋友們分享了城裡的見聞。當然,免不了有些誇張,小孩嘛。爲此,還引起了村裡小孩去城裡的熱潮呢。

但王潭和村裡的小孩是有些不同的,村裡的小他們都有父母。王潭的父親從小就死了,而媽媽則到外面打工掙錢養家,王潭就只有年老的外公外婆,還有幾個舅舅。每當同伴們的父母帶同伴回家吃飯時,王潭卻只有自己默默的回家,王潭後來想:那時,他的背影一定顯得非常孤單。

王潭的媽媽後來也帶王潭出去過。除了經常尿牀,王潭表現的還比較好。常常媽媽在幫老闆做事,小王潭就乖乖的在一旁玩,很少給媽媽添亂。所以,王潭就這樣跟了媽媽一兩年。

不得不說這時發生了的一件影響王潭一生的事:有一次,王潭的媽媽到一個農場幫忙做事,因爲他媽媽他們要到山上去做事,讓王潭獨自在農場裡呆着。王潭的媽媽他們一直到傍晚都沒有回來,小王潭問過農場的人,知道了王潭媽媽去的那座山。山很大,但小王潭也沒多想,因爲媽媽一直到都沒有回來,他着急了,所以小王潭就順着一條叢林間的山路就上了山去。因爲小王潭走錯了路,當然遇不到他媽媽他們。而小王潭這一去就是三天兩夜,沒人知道小王潭經歷了什麼,他被尋回也是在上山不遠處的一片果林旁邊的一棵下。據找到他的果農說:小王潭坐在那兒,不哭也不鬧,衣服也很乾淨。而小王潭呢,他自己只知道自己與別人有了一點點不同,但他又說不出來。而關於這幾天的記憶也是缺失的。話說,也是奇了。那時候那地方還有老虎啊狼什麼的出沒,而小王潭的媽媽和農場的人也是費財費力的找了三天卻都沒找到。正絕望的準備放棄尋找了,小王潭卻一點事兒也沒有的出現了。這事讓王潭媽媽加大了對他的看護,這生活也這樣繼續下去了。

但後來的後來,因爲王潭的媽媽要到更遠的沿海去打工,而王潭也要上學了,所以王潭又是和外公外婆生活了。也許是和媽媽見識過比村裡的同齡人更多的東西,王潭剛上學時表現比較好,挺得老師的喜歡,也算是對幼小的王潭的一點補償。

而小王潭也漸漸的在學習和生活中成長了。都說一個人的小時候常常影響他的一生,但一個人的成長,大事小事誰說得清呢?

王潭的成長中,小王潭,除了小小的“叛逆”,倒也和同齡人沒什麼不同,甚至有的時候也是外公外婆和老師眼裡的乖孩子。而他小小的“叛逆”也不表現爲同齡人眼裡的那種不聽話,調皮什麼的。他只是小小的對現實生活的疑惑,比如思考人生的意義什麼的,同齡人一閃而過的念頭,他會反反覆覆的思考,甚至搞得年紀輕輕的他,每每有些憂鬱。這不是他這個年齡該思考的問題,但他卻偏偏走上了追尋這個答案的路上。

他很小的時候,以爲玩就是最好的。他長大一點的時候,以爲喜歡一個人、能看到她就是最好的。等到後來,他又喜歡上一個女孩的時候才知道初戀很是扯淡。等他再大一點,他以爲愛情纔是最好的。可等到他一次戀愛都沒談到,他又迷惑了,人生是不是在愛情裡才能感受到意義?於是很長時間,他在等待愛情,因爲他不主動。

王潭的小學在村裡上,初中在鄉里上,高中在鎮裡上。等到了大學,終於在市裡上學了,這時他才得以在城市裡待,那是他小時最嚮往的地方。不過,同村的和他同齡的很多人都只上到初中就輟學了,要麼就在高中時輟學了,少有和他一樣上了大學的。而在坊前大學的,就只有他一個了。

王潭今年有21歲了,順利的讀大二了。他有時在深夜裡,宿舍的牀上想想他的過去:激動過、傷心過,各種各樣的事也發生過,但這些不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嗎?雖然每個人的生活都會有所不同,但都繞不開那些生活的煩瑣,逃不出那圍城之外。這是不是人類莫大的悲哀?每天都只爲了生存,而一生就只能如此了嗎?

王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小時候的那次經歷。平時對那段經歷一片空白,那晚卻隱隱約約記起了些什麼,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腦海裡響道:“甘做庸庸碌碌的凡人嗎?不願意就去尋找答案吧!”其他的記憶就只有一片屍山骨林、肉湖血海,最後這一切卻全都在亦瞬間亦萬年的時間下紛紛化爲飛灰,而王潭內心也彷彿經歷了無數歲月般的滄桑了。

等這段記憶過去了,時間卻過了三天,他發現他正坐在教室上專業課。王潭很疑惑,他不是睡覺嗎?等下課,同學叫他去吃飯,他才反映過來。

那是他的一個不錯的朋友,叫楊吉。他先是叫王潭去吃飯,接着猛然擡頭彷彿自語道:“現在正常了。”王潭聽見了,就接上說:“哦,我今早開始就有些不舒服,沒事。”“哪裡,你前幾天開始就不正常了。”“好幾天了啊···”王潭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2014.10.30!也就是說他失去了這三天的記憶!王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和朋友一起吃了飯以後就回宿舍上牀裝午睡去了,但其實他是去理清思路去了。他感覺這些小時候夢裡的記憶對他太重要了。後來想完了,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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