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支走了夜憧,畢竟可以經常到夜雨樓的他,可以時常傳遞消失。
秋月、憐心尾隨着莫霜憶,向葉景暫住的院落走去,有時候她都在想,是否需要專門爲葉景打掃出一間小院,只是……他不會常來!
“小姐!”憐心湊近莫霜憶,輕喚道,“其實……”
“我明白!”莫霜憶打斷了她的話,她並非一味的付出與等待,因她太瞭解葉景,對他好一分,他會記十分,終會得到他的心。
方要踏入院落,便見到葉景的身影靠在樹前,面容頹廢!
“景哥,你這是怎麼了?”莫霜憶急忙奔到樹前,不顧踩了一腳的泥土,扶着葉景,伸手撫向他的額頭,以爲他生了病!
雙目無神的葉景,終於看清了來者,算是有了幾分真切的笑意。
●тt kΛn ●℃ O “原來是霜兒來了,來,屋裡坐!”葉景方要邁步,才發覺雙腿盡麻,低頭時看到鞋上全是泥土,此時的他狼狽不堪。
緊緊扶着葉景的莫霜憶,察覺到他的身上流竄着難以言喻的焦急,擡眼看向他,可他卻扭過頭,根本不肯看她一眼。
“景哥,怎麼了?”莫霜憶始終不願鬆開葉景的手臂,也可以明顯感覺出他的顫抖,短短一夜,爲何會讓葉景失神如此?
一陣冷風吹過,吹起葉景已經略顯粘稠的青絲,貼到潮溼的衣衫上,這樣會生病的!
“霜兒,你告訴我,我大哥是不是很美?”葉景拉住幾次想扶他回房的莫霜憶,近乎憂心的問,“霜兒,你告訴我!”
莫霜憶不疑有他,點頭道,“是啊,不過,他的美太過風塵!”
的確,可是就是夜憧那風塵般的美,令她心疼,似乎從昨夜開始,她開始慢慢的接受真正的夜憧。
“那……我呢?”葉景的神情,莫霜憶看不到,只是覺得他的確略顯異樣,始終不曾面對他,低着頭,難道他有心事?
他的心事不應該只是去衛老頭子那裡學藝嗎?
莫霜憶勉強露出笑容,想扶他回房,可又是絲毫未動,只好尋了個藉口,“景哥,堂堂男兒,怎麼可以用‘美’來形容?應該是英俊、瀟灑吧……”
“我呢?”葉景好像根本沒有聽懂莫霜憶的回答,再一次重複。
原本站在莫霜憶身邊的秋月、憐心,迅速低下頭,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院中,快得莫霜憶連招呼她們都來不及。
看着秋月、憐心消失的方向,莫霜憶親暱的靠在葉景的臂彎中,“景哥的美,很溫柔!”
“溫柔……”葉景的嘴角泛起苦笑,“霜兒,我溫柔……”
每當他們獨處時,莫霜憶就會很自然的撒嬌,而葉景就像……兄長一般迴應,只是這次,他卻僵着身子,完全不理睬她的動作。
“當然,景哥可是最溫柔的!”幾次想撫上葉景額頭的莫霜憶,都被他擋下,放棄的緊緊挽住葉景的手臂,“霜兒最喜歡溫柔的景哥!霜兒的眼中只有你。”
當莫霜憶說出這句話時,葉景整個人頓時放鬆了一般,慢慢的抽回手,撫向潮溼的臉頰。
“可能昨夜沒有關窗,很累!”已經變成平日的葉景,除了不肯看她一眼。
莫霜憶咬了咬嘴脣,分明的擔心,聽進耳中的淡然,令她有幾分心酸。
“沒有關窗?”莫霜憶伸手撫向葉景的額頭,有些燙,“好像是有些燙,景哥,先回房吧!”
變得聽話的葉景,任由莫霜憶拉扯着走回房間,推開門的剎那,一股涼氣撲面而來。
在這樣的房間住上一夜,不病也難。懊惱的莫霜憶率先衝到窗前,將窗戶關緊,轉身走到牀邊,被子整齊的疊在裡側,微微的透着涼氣,不像是住過的痕跡。
突然身後傳來響聲,收回神的莫霜憶轉身,見葉景踉蹌的走到桌前。
“景哥?”莫霜憶連忙伸手將他扶下,拿起茶壺倒出茶水,卻也是冰涼無法取暖。擡眼時,秋月拎着水壺,憐心端着冒着熱氣的水盆走了過來。
真是深知她心,她可不忍心葉景受風寒。卻不知,她擡眼看向自己的貼身侍女時,葉景用極爲黯淡的目光,望着她。
“小姐!”秋月、憐心同時俯身,秋月泡茶,憐心則替葉景鋪牀。低頭不知想着什麼的葉景,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
“景哥!”莫霜憶疑惑的喚道,看着他的模樣,恐怕要喝些熱湯纔好!
“霜兒,我求你的事……”明知道莫霜憶的擔心,葉景卻是說起另一件事,無視秋月遞來的茶水,喃喃的問。
莫霜憶打斷了葉景的話,真不希望見外傷人的話,從他口中說出,“早就寫好了!”
她對他好,心甘情願,可是他一句句詢問,一句句道謝,卻令她心酸。
“真是打擾了!”葉景喃喃的說,始終低着頭的他,任是誰也聽不出他的情緒。
總是笑臉迎人,溫柔可親的葉景,今天與平時是大大的不同,再次撫上葉景額頭的莫霜憶,眼中多了幾分焦躁,葉景是病了,而且恐怕是病得不清!
“景哥還要和我客氣呀!”莫霜憶一面說着,一面從秋月手中接過茶杯,遞給葉景,“來,喝杯熱茶吧!”
葉景盯着茶杯,看了半晌,才緩緩接過,看不清情緒的一口飲盡。
莫霜憶從懷中取出書信,遞給葉景,葉景也不看內容,猛然起身,背對着莫霜憶,緩道,“霜兒,多謝了,今天的確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
方要再開口的莫霜憶,已經沒了機會,葉景幾乎是奔跑着離開她的視線。
是討厭她,還是……
“小姐,情使回來了!”憐心小聲道,“聽說,是幻使收到一份非常特別的禮物,想送給小姐,可是又怕太招搖,情使這次回來,是帶了簡圖!”
不知莫霜憶究竟有沒有將憐心的話聽進耳中,看着她落寞悲傷的神情,真不知如何勸慰。
解鈴還須繫鈴人,想讓莫霜憶寬心,除了葉景,並無他人。
可是葉景的眼睛,又是看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