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幾天的休整麾下士兵在得到了充分的恢復,李昪的傷勢也已經痊癒,而李存漳出乎意料的沒有絲毫動作,反而是李昪在期間不斷的派出斥候深入敵營打探其動向;
在靜養時李昪不斷在考慮怎麼增加戰鬥力的問題,雖然這幫俘虜在經過系列的戰鬥後面貌煥然一新,但遠遠比不上那三百老兵,怎麼才能迅速把這些士卒鍛鍊成爲符合游擊戰的標準成了壓在他心中的一塊石頭。
樑軍編制基本上是承襲唐末編制,以軍號爲準,上令下行,一層一層對上負責,這種編制軍隊的方法在古代冷兵器的時代是最爲常見的,因爲在戰鬥中兩軍通常都是擺開陣型互相沖擊廝殺,採取這樣的編制能夠比較有效的保持隊伍的齊整,但這種編制在戰鬥中往往缺乏靈活性,指揮上極爲不方便,在戰鬥時一個地方的失利就有可能引起全軍的崩潰,像河灘之戰中樑軍陣營被沙陀騎兵一衝即散各個擊破,從而最終敗亡很大原因就是因爲這個。
在這幾天裡李昇嘗試把士兵分成許多個小組合,就像他玩星際中人族的槍兵組合,一個噴火機甲兵、一個機槍兵再加一個醫療兵成爲一組,發揮出來的威力比三個單兵各自作戰的威力起碼強了三倍;
也像當年黃巾軍中的三才陣,每個陣中配備一名老弱病殘、一名強壯士兵和一名武藝高強的刺客,老弱專門用來做炮灰,身強力壯之士用來牽制敵人,而刺客專門在暗處一招制敵,就是這個簡單的陣法讓當年黃巾橫掃了大半個中國。
“將軍,你叫我!”史中南靜靜的肅立在李昇身後,等待這李昪的命令。
“那個彥參軍送走了麼?”
“送走了,將軍。”
“嗯!”李昇點了點頭,望了一眼史中南似是欲言又止,於是問道:“你可是有話要說?”
史中南正色道:“將軍,此後吾等欲向何方?”
李昪道:“你可有好的建議?”
史中南抱拳:“屬下認爲此刻我九百部衆乃孤軍,如無根之木,始終不是長久之計,應當派人聯絡我南岸大軍,裡應外合一舉擊破李存漳部纔是正道。”
李昪揮了揮手沉聲道:“此刻李存漳已率大軍攻魏州,周德威騎兵取貝州,我料南岸大營中軍不多矣!如冒然渡河,實非明智之舉!”
史中南急道:“如再此地困受,不出半月我們將不功而亡啊!”
李昪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雲輝莫急!終歸會有解救之策,不過到也可以去更南岸大營去聯絡下,只派誰去呢!”李昇摸了摸下巴,臉上漸漸的凝重起來。
“某願往,縱身死亦不悔!”
李昪一震,臉上露出欣喜之色,振聲道:“若雲輝前去,我就放心了。記住,一定要見到王景仁大都督!”
……
晉軍大營中央大帳
李存漳來回的急步走動着,彥參軍正跪在李存漳腳下瑟瑟發抖
李存漳猛的轉過頭餓狼的眼神直嚇得地上的彥參軍猥瑣在在地,喝道:“李昪賊子是何居心,你和他是何關係,居然三番兩次把你給放了回來?”
“將軍,不關小人的事啊!小人可真沒給你丟臉!”此刻彥參軍涕淚皆下
“哼!令吾喪失大部精騎!定是汝從中報信,今日饒你不得,來人!”
“將軍,將軍饒命啊…”彥參軍如殺豬般的叫了起來,下有精壯衛士把地上的彥參軍拖將出去;
“將軍,將軍,我有機密要報,我有機密要報!”
“停!”李存漳一聽有機密兩字不由興趣大增,度了幾步斜眼問道:“有何機密,快速速道來。”
彥參軍見總算撿回一條命,不由長舒了口氣,重重的嚥了口吐沫道:“吾曾在夜裡偷聽到賊酋李昪與其部衆商議欲與南岸逆賊大軍聯絡,裡應外合侵犯我大營。”
“哦!有此事。”李存漳陷入了沉思,此番晉王取魏州,河對面樑軍定要調兵援助,對岸剩下的樑軍絕不會超過萬人,極可能是王景仁親自駐守;李昪率大部過河是不可能的,但派個別人渡河聯絡王景仁大軍還是存在成功的可能性。
李存漳是個猛人,但絕對不是個蠢人,數次敗於李昇手下讓他恢復到清醒的狀態,再加上他還有大部分實力在手,鹿死誰手言之過早。
冷冷的望了一眼下面畏畏縮縮的彥參軍,不由的感到一陣厭惡:“哼!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拉下去重責四十軍杖!”
……
樹林中,李昇正與史弘肇討教武藝,他從來沒習過武藝,自熟悉這具身體以來,只是憑自己的本能來戰鬥,此刻正好趁這個機會向高手討教一番。
“化元(史弘肇表字)當真猛士矣!”
“將軍過謙了!將軍亦是世少有之壯士啊!”
倆人互望一眼,相視大笑,平原一戰史弘肇對李昇的隔閡盡去,識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矣!
“將軍,那天你所歌是何名稱,何人所作,吾依稀記得那句‘殺一是爲罪,屠萬是爲雄。屠得九百萬,即爲雄中雄’當真讓人血脈膨脹!
李昇只覺得耳根有點發熱,諾諾道:“咳…咳,那是我聽人所歌,亦不知其名,好似叫《男兒行》。對了以後就叫我正倫吧,叫將軍未免顯得生分了。”
“禮不可費,不妥,將軍!”史弘肇躬身應道。
李昪搖了搖頭,也沒有再強求,這個亂世雖說以殺伐定天下,唐亡不久,傳統禮儀還深深的印刻在人們的骨子裡,如強行要求他改變什麼反而適得其反。
“化元,你覺得我的‘三角陣’如何?”
“將軍真是治軍之奇才,如將此陣法編制於步軍之中戰力大增,且再不會出現將亡軍饋之現象,請將軍以某練兵,不出數月,定爲將軍練出一支錚錚鐵軍。”
“哦!”李昪眼眉一挑,道:“化元的意思是這個陣法不適合於騎兵?”
“是也,騎兵講究來去如風,集羣衝擊,如編制小陣反而會限制騎兵的威力!”
李昪點了點頭沉吟起來,他知道自己是有點想當然了,比其史弘肇這些老軍旅來說他還只是一個戰場新兵,以後有什麼事情還是要跟他們商量着來,放下架子,躬身道:“請化元爲我練兵!”
史弘肇趕忙上前回禮,振聲道:“某肝腦塗地!”
“走,去看看他們操練的怎麼樣了。”一把緊握住史弘肇的手朝林外走去。
來到林外不遠處平原,這裡成了一個臨時的練兵場,景延廣等幾個最早跟隨李昇的老校尉正按照他的要求,把士兵們分成一個一個小小的三才陣,小三才再組成一個大三才陣,最後整個隊伍組成一個九百人的大型三角形戰陣。
在‘前世’的經驗中,只有三角形是最穩定形狀,是具備高強的防禦力中最附有攻擊性的陣形,更爲重要的是可以隨時轉換攻擊方向,讓一角牽制敵人,另外兩方迂迴包抄,三點攻擊一點則勝算大增。
但這肯定不是一日之功,看手下士兵操練地磕磕絆絆的扭捏樣子,李昪不由的搖了搖,這羣士兵本質上還是剛丟了鋤頭的農民,素質畢竟不高,要把這套陣容完善可能要花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可惜了從河灘之戰一直跟着自己三百老兵啊!
“化元,要不要去試試三角陣的威力?”
史弘肇摩擦雙手,躍躍欲試。
“景延廣,你帶兩個人用咱們的新陣法和史校尉過過招!”轉身又對史弘肇道:“化元,你可要倆人幫手?”
史弘肇大步而出,搖了搖頭自信道:“不用!”
衆人散開讓出中心一塊場地,史弘肇於景延廣三人對峙站立,由於是演練,都沒有拿兵器,史弘肇大吼一聲:“來!”
三角陣以景延廣爲箭頭朝史弘肇射去,疾速的身形帶起地上一陣灰煙,史弘肇眼中精芒一閃,一振臂膊,不退反進,勁爆的拳頭激起陣陣破風聲,碩大的拳頭朝景延廣砸去。
眼見史弘肇的拳頭就要擊中自己,景延廣突然停頓,和後面一人轉換位置,變成了到三角形,倆人對史弘肇形成夾擊之勢,一拳一腳朝史弘肇重擊而來,史弘肇躲閃不及,只好用雙臂架擋,景延廣見機不可失,暴起一腳朝史弘肇小腹只踢過去。
好個史弘肇,一聲大喝,縱身躍起以腳對腳踢向景延廣而去,‘砰’的一聲巨響,倆人互退了三步,景延廣卻是經受不住這股力量被踢倒在地,旁邊倆人抓住機會趁史弘肇還沒有落地之際一拳一腿朝史弘肇攻去…
周圍士卒呼聲大起,如此酣暢淋漓的比試讓他們看的如癡如醉,塵埃落地,比試終歸結束。
史弘肇滿身大汗的朝李昇走來,抱拳道:“將軍,三角陣確實不凡,某不是對手。”
望着景延廣那頗爲得意的臉,李昪笑了笑道:“此只比試而已,做不得真,倘若真刀真槍戰場廝殺,鹿死誰手尚不得而知!”
“走,咱們到那邊走走,再跟你討教些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