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益恆下意識地頓了一下,摟着這溫暖而柔軟的身體,竟然像初戀一樣溫馨而陶醉。怎麼我連一點負罪和內疚的感覺都沒有了,難道我骨子裡也渴望擁有一份婚外的戀情?
歐珈饅明顯感覺但益恆摟她的手在收緊,臉上紅暈更深了,還帶着幾分羞澀:“哥,被你抱着真的好美好。我感覺好快樂好幸福,只希望這樣一直下去,要是一年後你離不了婚,我可什麼都不管了。”
但益恆聽了,心裡暗暗一驚,如果一年後還是離不了婚,歐珈饅到時不依不饒,又如何辦呢?別人都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家裡的既然斷不了還是與外面的女人保持最後的距離吧,不然又會增添更大的磨難。能與歐珈饅開始新的愛情,是多愜意的事,只是這一年無論如何都行,絕不能破了她的最後一道防線,不然,到時真的是無法收拾。他的手不自然地鬆了些。
歐珈饅感覺到了,剛想轉身反摟他,牀邊牀頭櫃上的她的手機突然“嗡嗡嗡”地振動了幾下,接着又“嗡嗡嗡”地振動了幾下。
歐珈饅脫出了他的懷抱,走過去,拿起手機,點開微信一看,“一葉飄香”發來兩段語音。
歐珈饅按了語音,放到耳邊聽。
“對不起,我昨晚真的沒空。剛睡醒,想聊什麼呢?”
“你是不是還沒醒啊?等會我又沒空了,我九點半上班之前還得把我弟娃送到朋友工地上去鍛鍊鍛鍊,要不,我們晚上再聊。”
歐珈饅嘴一撇,不回話,直接把手機放在牀頭櫃上。
但益恆覷着她的手機說:“誰啊,咋不回別人的話呢?”
歐珈饅坐到牀上,生氣地說:“我認識的一個微信朋友。你知道像我這種身有殘疾的人是沒有什麼朋友的。她說她是隨意輸的電話號碼搜索加的我。我見她真誠就加了她,與她聊了幾次感覺她好懂我,就經常半夜跟她聊,可是,昨晚我被你半路扔了心緒煩悶時想找她說說話,她卻說她弟弟和朋友來了,沒空;剛纔也是說沒空,等會要送她弟娃去工地上幹活。這啥子人啊,根本沒把我當朋友,以後不找她聊天了。”
但益恆聽過青葉說加了歐珈饅爲好友,一聽這話便猜到是她,擔心歐珈饅太單純了被青葉利用,便添油加醋的說:“女孩子最好不要隨便加微信好友,由其是加認不到的人,小心上當受騙。微信上的騙子常用的套路是我隨便輸個電話號碼加到你了,說這是冥冥之中註定的有緣,然後僞裝成有錢人成功人氏慢慢套你的話,等全面瞭解了你的一切之後就會約你見面實行騙財騙色;更可恨的是有些長得帥的男人專門誘騙良家婦女呢?”
歐珈饅笑了笑,說:“那有你說的那麼誇張,站着幹嘛,坐到說啥。”
但益恆捱到她在牀邊坐到,側身看到她,說:“你還不信,微信上披着羊皮的狼多得很。有些男女合夥騙子,如果確認加的是男的就用女的來釣;如果確認加的是女的,等聊熟了他們會針對女的情況採取不同的策略,讓人防不勝防。”
“喔。我認識的這人絕對不是騙子,她說她是農大的,對灌城很熟。我就是本地人,她能騙到我啥。再說,我經常與她語音聊天,她就是個女的。”
但益恆不知青葉加歐珈饅的動機是什麼,最怕有一天歐珈饅知道他與青葉合租,麻煩就大了。青葉他可以坦然面對,最怕的是歐珈饅誤會,所以他心裡希望她們倆人最好是陌生人,以免將來沒法應對。他裝着深沉的樣子說:“珈饅,你不要那麼幼稚,凡事多動動腦。那人是不是不經意間已套出你做什麼的,家裡有多少人等等,而她連名字都沒告訴你吧。”
歐珈饅愣了一下,撓了撓額上的髮際,說:“我又不會跟她見面,怕什麼!你不要擔憂,這個是我難得聊得來的一個陌生朋友,我還不想刪了她。我答應你,如果發現不對,立馬拉黑她。”
但益恆蹙了一下眉,掃了一眼歐珈饅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歐珈饅微微一笑:“有你這個聰明人在我身邊參謀,我什麼虧都吃不了。”
但益恆剛想接話,褲兜裡的電話音樂聲響起。他掏出來一看,是青葉打來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接聽鍵放到耳邊。
“但哥,你在哪?我準備送我弟娃來你工地。”
“這個,謝監理一會要來工地,你就不要來了,讓他自己打車來就行了。”
顯然這話提醒了她,她遲疑了下,說:“好吧,晚上回來吃晚飯。”
但益恆掛了電話,把手機揣到褲兜裡,說:“工地上有事,我得走了。”
歐珈饅湊過來,一下在但益恆臉上親了一下,只是輕輕沾了一下又移開,說:“去吧去吧,本小姐也要起牀了。”
但益恆站起來,嘿嘿壞笑:“要不我服持小姐更衣!”
歐珈饅小嘴一別,吐出一字:“滾!”
“遵命!”但益恆站起,轉着圈圈向外走去,引得歐珈饅哈哈大笑。
但益恆出了門,走到一點五環,在附近的超市買了兩包中華煙。他掃了個單車往工地騎去。這工程馬上就要完工了,零零星星的一些事情還要弄個十來天,這時硬塞個人進來,任誰都會有想法。最頭痛的還是謝浩那裡說不通,自己與青葉一面之交,她的弟娃來了還幫他弄到工地上打零工,要是引起他的誤會平添麻煩就劃不着了。
但益恆到了青城二號橋灌溫路公交站臺,他給青葉去了消息在站臺等。
不一會兒,一輛出租車停在站臺邊,下來一個年輕小夥,他上身穿帶黑藍條紋的“adidas”白色T恤,下身着淺藍色運動褲,個子高高,面容英俊。
但益恆瞧他與青葉有幾分相似,又見他正掏手機準備撥打電話,便說:“喂,你是青葉的弟弟嗎?”
那人喜道:“你是但哥?我叫青木,很高興認識你。”
但益恆微微一笑,從兜裡拿了一包中華煙遞給他。青木擺擺手說:“哥,我不會抽菸。”
“不會抽也拿到,求人幫忙遞一支好說話。”
青木接過來,走到他身邊,說:“哥,你的工地在哪,我什麼粗活都能幹。”
但益恆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你穿這麼靚爽,像幹粗活的人嗎?”
青木臉緋紅,垂下了頭,說:“這身行頭是姐昨天給我買的,她說到了城裡就要穿時尚一點,不然別人會笑話的。”
但益恆氣不打一處來,在工地上幹活的都是又髒又累的活,青葉你愛你弟娃我無話可說,可你給他整這一身行頭來工地,叫我如何給他安排工作,你這明顯是想讓我給他安排一個在辦公室上班的美差吧。板房平白加一個人,難道給我們打工的端茶遞水不成,那誰又給他發工資呢?
“哥,你不要擔憂,衣服弄髒就弄髒,沒事的。”
但益恆沉默了下,說:“幫你找事做倒是好辦,只是哥擔心你碰到你村友謝浩,不小心說露嘴暴露我與你姐合租的事就麻煩了。”
“哥,我姐昨晚提醒過我了,放心,我不笨。”青木望着但益恆,微笑着說。
跟明白人說話就是輕鬆,但益恆帶着青木直接走到工地上。曾二哥正指揮工人們在忙事。
但益恆走過去,把曾二哥叫到一邊,拿出一包中華煙遞給他,說:“二哥,昨天朋友給了包煙,我又不會抽,你拿去抽。”
曾二哥不客氣地接過來,拿眼斜瞥了一眼站在遠處的小夥,說:“你我兄弟,何必來這一套,說吧,有什麼事?”
但益恆挽着曾二哥肩,說:“監理謝浩不是在追上次帶來那個叫青葉的女的嗎。這人是青葉的弟弟叫青木,剛高中畢業想來工地上體驗一下生活。謝浩給我打電話,這個情面還是得給,只得麻煩哥給安排下。”
曾二哥把玩着煙盒,腦海裡琢磨了一下,再打望了那小夥一眼,輕聲說:“只是看他穿着打扮,那像幹苦力的人啊。你知道我是總價承包的,多一個人多發一個人工資,這個難做啊。”
“我知道哥的難處。我打聽到她姐的意思是讓他來工地目的就是體驗一下生活的不易,以後纔會用功讀書。你看工程還有十天左右就完,修綠道欄杆等他可以打打下手,你實在爲難的話我出錢,你收下他就行了?”
曾二哥臉上的表情滯了一下,脫開他的手,說:“兄弟,你這不是寒酸我嗎?十天每天二百也就二千塊錢的事。這樣,今天給他安排個監工的工作,明天叫他穿幹活的衣服來,你看行嗎?”
“好!二哥,我欠你一份人情,只是這事不要給李鋒、陳新明擺,就是謝浩那也不要說,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我懂。謝浩來查工地,都是我陪同,儘量不讓他們碰面,免得尷尬。”
“二哥,客氣話我就不說了。”但益恆扭頭,叫,“青木,你過來。”
青木走過來,熱情地跟曾二哥握手,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青木。”
曾二哥與他握完手,說:“剛纔但領導說了你的情況,你想利用假期體驗下工地生活。工地上乾的都是又累又髒的活,看你今天的穿着就不安排你幹活了,等會帶你那邊去看到工人幹活,主要是看他們幹活有沒有注意安全,其他的你不管。明天你換向行頭就跟到熟手些打打下手。”
“好的,謝謝哥。”
但益恆說:“青木,曾二哥可是這工地的頭頭,趕緊發支菸啥。”
青木聞言,從褲兜裡掏出煙,撕了封線,扯開包紙,笨拙地抽出一支菸遞給曾二哥。
曾二哥接住,笑道:“煙開路酒搭橋,這是人生第一課。但領導教的吧。”
青木臉一紅,撓了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
但益恆說:“二哥,青木臉皮薄,你悠着點。我有點事找李鋒,你帶他熟悉下工地,然後給他派活吧。”
“那你去忙吧。”
但益恆拍拍青木的肩,說:“好好幹。今天下班了早點回去。”
“好的,但哥,你慢走。”青木作揖。
但益恆轉身走了,暗道青木這小夥子不錯,易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