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宗在微弱暗黃的月光下就着潮溼寒冷的夜,顯得格外高大而堅固,彷彿有無窮的力量在此滋生。
韓子書、石然子等人正在房中談話,突然一團赤紅色的靈力包裹着一張紙條,肅然而至。石然子一把握住,韓子書則閃身掠到了屋外放開靈魂力量牢牢鎖定了一身黑衣的投信人,“站住。”那人見躲不掉了,緩緩轉過身。隨即韓子書飄然而至,大吃一驚:“牛,牛武?”
“韓宗主,不必誤會,我深夜至此是要提醒你提防城主府。”韓子書一愣,緊緊箍住牛武的力量稍鬆。
“詳情不便多講,告辭。”
韓子書望着那黑影茫然而疑惑,石然子也追了過來,把紙條遞上:十日後公義大堂小心,城主府有變。兩人對視一笑,同時脫口而出:“隨機應變,以不變應萬變。”
“哼,牛、、、昆”
十日後。
石天宗左側巨石林立的巨大山林間一座由石木壘積的巨大建築拔地而起。建築簡樸寬敞,門頭上龍飛鳳舞着三個蒼勁大字‘公義堂’。
有公義者,天地正氣浩然常在。
簡陋的大殿莊嚴又隨和,肅穆間透着威嚴。端坐大堂頂端桌子後的韓子書儒雅的看着房檐上跳動的喜鵲,聽着屋檐角上布穀鳥的陣陣啼鳴。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兩道輕輕掛起的眉毛晶晶閃爍,雪白的牙齒映着兩隻烏黑深邃的眼瞳,青衫敝體,腰纏巾絛,頭戴綸巾,二十幾歲正值華年的青春氣息絲絲散發着,棱角分明帥氣陽光的年輕面孔魅力無窮。左手桌下坐着的客座長老廣雲疑惑又像是自言自語:“怎麼還沒來?”
前幾日雲天城大變,廣雨身死,韓子書一鳴驚人之後,這老頭似乎蒼老了許多,也低調了許多,滿頭的紅髮不復以前的紅潤油滑反生了枯黃的髮梢。從他往後排的目前就一個廣鵬。
韓子書微笑着繼續看着殿外越發歡騰的喜鵲,彷彿一瞬間變成了一座泥雕,更不會聽到廣雲的牢騷,約摸半小時後,堂桌右側石然子等三位師兄精神一振。
“來了。”
首先邁入大廳的是道墟宮玄雲,遙對韓子書面無表情的說:“恭喜韓宗主,下設公義堂。”
“同喜。”韓子書耷拉着眼皮心不在焉的回道。
那老兒說着往殿內張望一番,見石土子旁邊還有一空位,便毫不客氣的向那走去,正欲坐下。只見石土子伸出手一下按在了椅座上。玄雲眉頭微皺,心裡一緊:看來今天情況不妙啊。
石土子不急不緩的說道:“不好意思,這裡有人了。今天位子少,在旁邊站着吧。”不鹹不淡略微不屑不留情面的語氣,就算是任何人聽到都會肝火大動的。那玄雲貴爲一宗之主,何時受過這等冷遇,剛想放聲呵斥,急速瞄了一眼穩坐殿桌後平靜的韓子書,又掃了一眼眯縫着眼睛的廣雲,氣勢不由弱了幾分,硬生生把剛到嘴邊的髒話嚥了回去,憋得滿臉通,在別人看來這老傢伙估計要尷尬死了,面子完全被踩在了雲天城這片地界的地上,這輩子是別想擡起頭了。
緊隨其後而來的是冷石和諸多小門派的宗主之屬,見玄雲碰了一鼻子灰,都摸摸鼻子,極不自然的靜立兩旁。
“哈哈、、、、”
隨着一聲大笑,牛昆帶領着馬騰和牛武大踏步的跨進巨殿:“韓宗主啊,剛登宗主位,又設公義堂,大氣。伸張正義,爲民做主,我覲代表雲天城感謝了。”
韓子書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似對這半諷刺的話語毫不在意:“呵呵,見笑,入座吧。”
廣雲往斜對面努努嘴,輕蔑的說:“坐吧。”牛昆微向這位老字號的前輩拱拱手,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來了石土子身旁。玄雲、冷石對望一眼,介露無奈之色,其餘各派之主也是眼觀鼻鼻觀嘴,其間只列六把椅子,其餘只能列旁。
韓子書這時驚堂木猛地一摔:“列位,今日我石天宗下設公義堂,第一天召開會審。”面色一正,銳利的目光巡竣全場:“天下不公之事多如牛毛,貪官污吏似過過江之鯽。但是,不被我發現則以,若被發現絕不留情。最起碼雲天城內要澈如清水。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我公義堂兜着,爲全城做主。”
忽然話鋒一轉,面向牛昆:“對吧,牛城主?”
牛昆吭吭嗤嗤的冷笑兩聲。
韓子書瞥了他一眼,繼續道:“公義者,無所懼,開始吧。”
太陽拉着呼哨,嗖嗖向西滑行,由刺眼的熾白,變作了溫和暗紅,紅彤彤的掛在了西邊的樹梢上,盡着它最後一點餘熱。如畫的暮霞四散分佈着,吹響了夜的號角。大殿逐漸變得昏暗,石然子等人也在暗暗疑惑。
等了一天了,竟無一人伸冤告狀。牛昆廣鵬等人則是幸災樂禍的看笑話,其餘小宗派等人則是面容麻木睏倦的站立着。石然子向韓子書遞了個眼色,輕喚道:“師弟。”
韓子書輕輕壓手,示意稍安勿躁。平靜的掃視了一圈全場,凡接觸目光者紛紛退避:“呵呵,既然大家都沒有冤情,那我就要說道說道了。”
在場衆人精神一振,知道好戲開始了。有人忐忑,有人歡喜,正所謂:“月牙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
“前幾日,城中青年比武大會,我聽人說城主和三位宗主在暗裡已經定下了最後名次,不顧比賽規則,私下定人,可有此事?”韓子書威嚴的目光掃視着四人。
廣鵬心裡‘咯噔’一聲,面色一緊。
牛昆毫不示弱的盯着韓子書:“捉人那雙,憨賊拿髒,韓宗主切莫信口開河,要拿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