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思晗,這說的是什麼話呢?”隨着一聲斷喝,樂辰逸走了過來,滿臉嚴肅:“這樣的事情誰都不願意發生,現在發生了,說這些有意義嗎?況且現在這樣說確實爲時過早,離落,離伊,包括陳辛也都是同時失蹤了,這些天我們沒有放棄一絲希望全力搜救,但還是沓無音信,難道這些高手也會全部出事麼?”
樂辰逸的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重重黑暗,閃起了一道亮光,卻也把人的頭都給炸痛了。
厲思晗擡頭望着他,滿臉的不解,他這話的意思是說哥沒死麼?
簡初抿脣,眼裡的光異常的堅毅。
“思晗,阿銘失蹤了,我比你還要心痛,他是爲了我和晨晨失蹤的,我這心裡更不好受,可你也要冷靜下來,這幾天我已經派去了宜豐集團所有的人力物力圍着旺角打撈查詢,不管怎麼樣,在沒有看到最後結果前,我們都不能輕易下結論。”簡初拉着厲思晗的手鄭重安慰着。
厲思晗眼淚滂沱,泣不成聲,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初初,這事情真很奇怪,他們到底去哪了?現在風平浪靜的,竟是打探不到一點點消息,彷彿這事就從沒有發生過般。”樂辰逸隱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可也想不出什麼原因來,很不解。
簡初擡頭望天,長長的眼睫在眼瞼上投下一層青色的圓暈,讓她看上去異常憔悴。
那天,她吊在船舷邊可是親眼看到了鮮血染紅了海面,他護着她在懷裡,溫熱的血液染紅了她胸前的衣服。
他中槍了,至於傷在哪裡,不能確定,可這麼重的一個男人就這樣用了力氣摔下去的,能好到哪裡去?
更何況她親眼看到他沉入到了海底,雖然後來暈過去了。
這個時候,她真的多恨自已怎麼會在那個時候暈過去呢?
如果當時一直盯着,一直呆在現場,就一定能找到答案,哪怕是天塌下來她也不會放棄的,除非能看到他的屍體。
“阿辰,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放棄尋找他的。”簡初望着天邊升起的璀燦紅光,喃喃說道。
樂辰逸凝着她堅毅的臉,微微頜首。
翔龍閣裡,李季敏像失去了魂魄般,坐立不安。
“夫人,您就安心些吧,少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什麼事的。”李正魁站在一旁安慰着她。
李季敏似乎一夜間就白頭了。
原本那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人此時也是精神焦悴,面容痛苦。
“李管家,我這眼皮一天到晚跳個不停,阿銘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想活了。”她用手拭着眼淚,顫聲說道,心裡是錐心蝕骨的痛。
她只有這麼一個兒子,那些年,兒子因爲簡初的事不理她,她又急又怕,但她知道兒子是安全的,現在呢,兒子竟然失蹤了,而且還是沉入到了那麼深的海里,這叫她怎麼不痛苦萬分,在這個家裡,兒子幾乎就是她的精神支柱。
李正魁也是神色黯然。
這些天,得知消息的他也在到處打探,可什麼蛛絲馬跡也沒有查到。
明龍閣旁邊的徐龍閣正在修建中。
每天他除了忙這邊的家事,還要監督那邊建築工地的事,看着一切都快圓滿了,可沒想到又出現了這樣的事。
“是我瞎了眼,當初就不該受雪寒鬆利用的,想想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啊。”李季敏捶胸頓足,淚水鏈鏈。
“哎,夫人,不要心急了,現在雪寒鬆已經死了,再也不能興風作浪了,要相信少爺是不會出事的。”李正魁安慰着她,連他都覺得這話語是多麼的蒼白。
李季敏背靠在沙發上,緊閉着眼,痛苦不堪。
“對了,夫人,這個事情我建議您還是去問下厲老爺子吧,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想?”李正魁想起了明龍閣的家主,立即建議道。
徐厲容銘可是厲老爺子最看重的孫子,少爺出了事,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李季敏眼裡閃過道亮光,立即站了起來。
“李管家,陪我走一趟。”
“好。”李正魁答應一聲,隨着李季敏朝着騰龍閣而去。
騰龍閣裡,邪雀無聲,靜悄悄的,寧靜祥和。
李季敏站在騰龍閣前,心底有些發怵。
這些年,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過來向厲老爺子彙報一下家裡的工作,厲老爺子很少提出反對的意見,基本都把一切都交給了她來打理。
五年前,徐厲容銘離開明龍閣時,她也知道了厲景奇實際上並不是厲義欽的親兒子,而是徐家的後代。
那段時間她很消極,也很頹廢。
特別是徐厲容銘走後,她沉默寡言,經常精神恍惚,很多次,家務事都出錯了,弄得怨聲載道的。
幾經猶豫後,她親自過來向厲老提出了辭去當家人的職務,可厲義欽沒有接受,反而在背後力挺她,讓她一如既往地當家,並且在騰龍閣裡發話了,誰敢說三道四,誰就請離開明龍閣。
那時的李季敏真的很感動,這才明白了這位老人的良苦用心。
從此後,她打點起精神來,把明龍閣裡打理得井井有條。
今天,她爲了兒子的事又來找他了。
實在是她一個婦道人家,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如果兒子真出了什麼事,她還有什麼勇氣再生活下去呢。
張寅迎出來接待了她。
“夫人,厲老這幾天心臟不太好,臥牀不起,不方便接見您。”張寅非常誠懇地說道。
“那要不要叫醫生來,或者是送到醫院去?”李季敏聞言很緊張,滿臉的擔憂。
張寅笑了笑:“放心,厲老沒事的,休息幾天就好了,您也應該知道,厲老是不喜歡去醫院的。”
“那可千萬要注意啊。”李季敏的心稍微放緩了,重重叮囑道。
張寅鄭重點了點頭:“放心,夫人,我會盡心照顧他老人家的。”
李季敏坐着欲言又止,他老人家都這樣了,怎麼還好來打擾他呢。
再說了,看這架式,他似乎並不知道徐厲容銘失蹤的事,如果告訴了他,真未必是好事。
“夫人,您還有什麼事嗎?”張寅看着她,又小心謹慎地問道。
李季敏的話溜到嘴邊又全部吞了回去,只是搖搖頭,勉強笑了笑:“那沒事了,我就是過來看看爸的,擔心他身子骨呢。”
“我代厲老感謝,放心,我會盡心照顧他老人家的,若有什麼狀況一定會盡快通知您。”
“那好。”李季敏心神不寧地點了點頭。
一番寒暄下來後,李季敏只得帶着李正魁告退了。